安懷清是匯寶閣的幕後掌櫃,按說上來該先詢問買主為何不悅。


    但他沒有,反而先問小奴怎得哭了。


    其主要原因是,他上來之時聽了報信人的敘述。


    也了解並非小奴的招待不周,而是楚少郡自己不想花銀錢,並說了些不中聽的話。


    這些話,若是別的小奴聽見了,也會當成沒聽見。


    可這名小奴不一樣,他流落街頭差點凍死、餓死,自他給了口吃食,讓其在匯寶閣做工之後,便把這兒當成是自家生意來照看。


    小奴的一腔熱意,他怎能給涼了呢,這才公然偏向。


    “我們少郡……”


    “唉…退下。”楚禮打斷隨從的話。


    她麵前這位可是江籬的未婚夫郎,雖說倆人的婚事日後不一定能成,但至少他現在還頂著江世女未婚夫郎的名頭,自己可得小心著些。


    她倒不怕萬一安懷清真嫁給江籬,日後給她穿小鞋之類的。


    而是怕……


    楚禮轉眸,看著背對他們、還在挑挑揀揀的江大世女。


    隨後又看向安懷清,輕聲道:“你們家小奴說錯話,我也不追究了,退下吧。”


    林白就在身後,她也不好說什麽誤會了的話。


    為了麵子,故意說的模棱兩可。


    “少郡此言差矣,我並未覺得小奴哪裏說錯話。”


    楚禮以為安懷清經營多家鋪子,應是個有眼色、會做事的。


    哪曾想,這人得個屁嚼不爛!


    這是當眾不給她麵子了。


    楚禮側眸,瞥了眼頗有看熱鬧意味的林白,臉頰陡地一熱,抬高嗓門,“換個人來伺候!”


    終歸是江籬的未婚夫郎,她也不好說些個難聽的話,隻得提議換人。


    安懷清也不甘示弱,隨即道:“別的小奴有事在忙,隻有他一人。”


    “嘶!你……”楚禮眼珠子都睜大了,什麽叫隻有這一人。


    安懷清擺明了在跟她作對,一個小奴兒而已,換個人怎就不行了!


    “看來楚少郡沒有看中的物件,木楞,送客。”


    安懷清不想再聽楚禮說話,直接趕人。


    “喂喂喂,你當本少郡是什麽人,你們想趕走就趕走?”


    “喂,我跟你說話的呢!”


    “喂……\"


    ……


    楚禮跟守在門口的幾名男子對視一會兒。


    他們身形不高,體態也很瘦弱,卻也能從手上老繭看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她在心裏衡量一番,看以自己的三腳貓身手能跟著打幾個來回。


    最後……楚禮默默帶著林白走了……


    別看匯寶閣就一個賣首飾的大鋪子,但這兒以前可不是這個名字。


    鋪子以前的名字普通,也遠沒有現在紅火。


    還是七皇子在此地買到了幾把精美折扇,對其愛不釋手,那之後他時常過來,還特地給鋪子提了‘匯寶閣’的名字。


    嘁……


    楚禮在心中輕嗤,她隻是不愛跟小小男子計較罷了,可不是怕!


    -


    匯寶閣三樓終於回歸平靜。


    安懷清故作冷臉望向小奴。


    小奴一改委屈巴巴,換上笑顏,“少郎,您先別說我,我知道哪兒錯了。”


    安懷清也不說話,微微仰頭,等他繼續。


    “我知道自己有些衝動,我們賣主本就以把進來的客人服侍到滿意為主,實在不該說那些個不知輕重的話。”


    “知道就好,匯寶閣再如何是七殿下喜愛的店鋪,我們也不能驕縱,對待那些達官貴人更該謹慎做事,否則一不留心,就像‘匯寶閣’這三個字一樣,怎麽來的、怎麽回去。”


    安懷清歎了口氣,他知道對小奴來說,這家店鋪很重要,但也不能失了分寸。


    他適才維護小奴,也是因著他們匯寶閣占理,不然他怎可能有還嘴的餘地。


    “少郎,我再不敢了。”小奴耷拉著腦袋,是他做事欠考慮了。


    “去吧,聽樓下的說,有人拿了千味樓的乳鴿,你不是愛吃,快去罷。”


    小奴猛地抬頭,顛顛地跑下樓,邊跑邊回頭道謝,“少郎,您真好!”


    安懷清瞧他雙眼放光,像隻進了米缸的小老鼠,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轉眸的不經意間,瞥見倚靠在貨櫃旁的人。


    此刻她並不像之前一樣背對他,而是直直地看過來。


    江籬……在看他?


    安懷清有些不確定,悄然打量。


    發現江籬真在看他!


    “砰砰砰……”


    一時間,心好似要跳出來一般,想說些什麽,奈何舌頭像打結了似的,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過了好一陣子,才堪堪憋出一句,“世女……可有選中的?”


    江籬輕嗤,選中的?


    她都沒選,何來的選中!


    一開始進來,的確是想找到店鋪裏最貴的,讓楚禮以後老實些,別老惦記著拿她作筏子。


    而後來,她都是裝作挑選物件的樣子。


    原因嘛……是為了躲他。


    就連江籬自己都說不好,為什麽會下意識躲避。


    她一沒偷,二沒搶,心底那一絲的心虛到底是為哪般?


    江籬很氣。


    為解了自己心虛,便一直盯著某人看。


    直至把人看得麵紅耳赤,低下頭去,她才滿意。


    看吧,任誰被一直盯著,都會心虛,這是正常反應。


    這下江籬心裏舒坦了,邁著輕快步伐來到安懷清跟前。


    走著同時,還由上至下掃視他,來來回回數次,後定格在他那雙眸子上。


    不得不說,安懷清長了一雙頂好看的眼睛,大的像顆杏子,眼尾略彎,濃密的睫毛跟著忽閃,看著水汪汪的,好看也耐看。


    江籬目不斜視,大大方方地盯了許久。


    久到安懷清快要站不住,渾身都燙了起來。


    江籬作甚這樣看他?


    他能清晰感覺到,江籬微微轉動的瞳仁在描繪他眼睛形狀。


    從眼頭至眼尾,再到眼頭……不知疲憊。


    “同楚禮走的那位,是醉笙樓的花魁。”


    留下這麽句沒頭沒尾的話,江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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