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女府。


    “呦,這又是铩羽而歸啊。”


    安懷清甫一進門,聽到這話。


    用鼻音出來的腔調,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


    他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了幾步,站定到男子跟前。


    譏笑道:“那也不比二哥,被世女從夢思樓裏趕了出來。”


    “你!”宋玉鼻子都快氣歪了。


    想到那日世女滿眼嫌惡,他瞪向安懷清,“就算如此,世女也不是你這種寄人籬下之人所肖想的!”


    不過是個自幼喪父喪母的商賈人家之子。


    在他們縣女府住著,也不知道收斂著些,還敢惦記世女,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斤兩。


    “哪知江阿翁寧願定下我這等商販人家的,也沒看中你呢。”


    安懷清努了努嘴,一臉我也無可奈何的表情。


    “安懷清!”宋玉怒目圓睜。


    安懷清眼中含笑,“我在呢。”


    他不是很明白,為何宋玉隻要遇見他,定要要吵上一吵。


    偏生多年間,也未在他這裏占到任何口頭便宜,反而越挫越勇,也是種執著了。


    “玉兒。”


    一位年過四旬的中年男子走來,跟宋玉擺了擺手。


    安懷清行禮,“見過姑夫。”


    唐周瞟他一眼,聲音淡淡,“嗯。”


    府中他看不上的除了某個賤人,就數安懷清了。


    一個借住在他們縣女府的孤子,還想著攀炎附勢嫁入將軍府。


    也是父親糊塗,多年前同江家阿翁閑聊,兩人隨口給江蘺和安懷清指了個娃娃親。


    原也是玩笑話,當不得真。


    奈何薑阿翁近幾年又舊事重提。


    現在京都人盡皆知,宋府的表少郎即將嫁給江家世女。


    每當想起這些,唐周都很氣父親。


    他讓家中誰人嫁進將軍府不好,偏偏指定了安懷清。


    不行,他要好生籌謀一番,絕不能讓安懷清嫁給江籬!


    “玉兒,今晚你母親來我院中用晚膳,你也一起過來吧。”


    “長姐呢?”


    “她下職便來到我院中,已等候你多時了。”


    宋玉攙上唐周的手臂,“那快走吧,我也想長姐了,由我愛吃的菜嗎?我好餓啊。”


    唐周點了點他的鼻尖,“饞貓,少不了你的……”


    “哼!”


    兩父子經過之時,宋玉揚起頭顱,一臉得意地走了。


    “少郎……我們也回去吧。”


    木方心中歎氣。


    少郎十歲沒了家人,家主臨終前讓少郎投靠她嫡親姐姐,慶安縣女。


    縣女大人雖同少郎父親是同父所出,奈何兩人打小關係就不好,自然對少郎也不甚在意。


    給少郎安排的住處最偏僻不說,幾個月不說話也是常有的事。


    安懷清垂眸,“走吧,我們去繁喜院。”


    “是。”木方應聲。


    繁喜院是翁公的住處。


    老人家喜歡寂靜之處,正好跟少郎的院子緊挨著。


    一般隻要不是天氣惡劣,少郎都會晨起過去請安。


    但卻極少晚上過去,翁公睡得早,少郎從不會過去打擾。


    今天……應該是看了之前那對父子,有些想念親人了吧。


    “阿翁。”


    安懷清進來之時,宋阿翁已洗好漱,坐在床上,剛要就寢。


    瞧見外孫,宋阿翁眉目含笑,拍了下床邊,“你來了。”


    看到阿翁,說不出的委屈湧上安懷清心頭。


    他暗自吸了下鼻子,很快坐過去,“對不起阿翁,打擾您休息了。”


    他不該過來的,阿翁本就身體不好,若不按時休息,次日全身都不舒爽。


    可這次他終於見到江籬,也跟她說上話。


    對於婚約她所表達的很明確,不想同他成婚。


    他喜歡江籬,但更想兩情相悅。


    所以……


    “阿翁,我想……”


    “晚間可有用膳?”宋阿翁打斷他的話。


    安懷清愣了一瞬,隨後點點頭,“在外麵用了。”


    他在京都有很多商鋪和酒樓,白日裏需過去查賬,在外用膳也是常有的事。


    宋阿翁又拍了拍他的手,“賺錢不易,日後你姑姑找你要銀錢……別給她。”


    安懷清沒做聲。


    姑姑官從三品,為慶安縣女。


    但她的俸祿有時會支撐不起縣女府的龐大開銷。


    因為阿祖還在時,為從二品開國縣郡,府裏大手大腳慣了的。


    到了姑姑這一代,突然減少花銷,難免有些不適應。


    這也是他過來這裏沒有被排斥的原因。


    “你姑姑就是個死要麵子的,還逼著你來為她撐起臉麵!”宋阿翁恨鐵不成鋼,氣得捶了下床。


    大嶽國規定,若襲爵之人沒有任何功勞,需降襲。


    他們宋家唯有一女一子,隻能由長女襲爵。


    可次子也是個聰慧的,不能平白埋沒了。


    妻主思慮良久,決定分家,把諾達的產業交由次子打理。


    不得不說,妻主的抉擇沒錯,商鋪和田地在次子手裏日益壯大。


    隻次子一家都沒福分,沒能活的長久……


    然長女也不爭氣,襲了爵位後,每天混在朝中。


    不僅沒有能力,還是個能敗家的。


    雖俸祿沒有妻主在世時多,但隻要府中管理得當,照樣日子能過得去。


    可這個不爭氣的卻處處想著奢靡,銀錢不夠,還惦記起他這外孫的家業來。


    安懷清順了順阿翁的胸口,“阿翁莫要動氣,是我自願給的。”


    此話不假,他的確是真心給予。


    他自小過來,總不能白白住著,隻要姑姑要的不過分,他幾乎都應允了。


    主要也是他那會兒還小,經常壓不住商鋪的人,唯有住在從三品的姑姑家,才能起到震懾她們的作用。


    所以適當給姑姑一些銀錢不虧,算是各取所需了。


    “好孩子,你是個好孩子啊。”宋阿翁熱淚盈眶。


    翁孫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安懷清告辭,回了頤風院。


    “表少郎走了。”


    老仆看著細瘦的身影遠去,又問道:“適才您為何故意打斷表少郎的話?”


    宋阿翁長歎一聲,“看他表情便知道要說什麽。”


    老仆眨了下眼睛,“估計是因為世女吧,還有就是……”


    宋阿翁頷首,“論官位,別說懷清了,就算我們縣女府也是不配的。”


    但他的老友,江家阿翁認定了懷清。


    一向溺愛江籬的人,隻有這件事沒有順著她的性子。


    也不知兩個孩子能否按照他們所想去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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