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鬧的監獄,聲音漸漸地降低,叫喊聲也在漸漸地減少,直至場麵上安靜,沒有一個人開口叫喊為止。


    夜羽冰冷地開口:“剛才誰叫得最大聲?”


    全場一片安靜,死刑犯或許不知道夜羽究竟是誰,可剛才展示出的寒意卻讓人不敢多言半句。可人生在世,總有那麽一兩個不怕死的,距離夜羽最近的那人,似乎吃了熊心豹子膽。


    “小子你很囂張呀,叫得最大聲的人就是我,你敢把我怎麽著?”


    “我隻能佩服你的勇氣了。”


    旁邊柳纖纖卻在這個時候勸說道:“好了夜羽,別把事情鬧大了,辦正事要緊。”


    正是因為柳纖纖說的這句話,監獄裏麵的氣氛又一次升華了。原本安靜下來的氣氛,並沒有因為柳纖纖的善解人意而緩解,相反更加得寸進尺了。柳纖纖很匪夷,剛才她明明是在幫助這些死刑犯說話的,可為何死刑犯卻沒有要感謝柳纖纖,相反展示出來的卻是嘲諷。他們仿佛在嘲諷柳纖纖的無知,嘲諷柳纖纖的幼稚,甚至嘲諷柳纖纖的思考方向。


    監獄中的犯人已經開始癲狂地笑著,甚至有的人還朝著夜羽吐口水,汙穢的語言更加不堪入目,終於這也觸碰到了夜羽的底線。


    握緊背後的黑刀,一揮而下,竟直接斬斷了死刑犯房門的鐵鎖鏈。


    全場再次安靜,你以為安靜是因為什麽,是因為夜羽的氣場再次震懾了全場嗎?錯,是因為夜羽斬斷了鎖鏈,裏麵的犯人有機會逃離了。全場之所以安靜是因為死刑犯發現,夜羽竟然不怕死到敢把監獄的大門打開。一旦死刑犯跑了出來,瞬間就會釋放其他的死刑犯,然後就變成了監獄的騷動。


    可惜夜羽早就理解完了他們的理解,大門打開的瞬間,剛才那位叫囂的人第一個衝到了麵前,手中捏住碗筷的碎片作為武器。柳纖纖知道這人肯定不是夜羽的對手,所以沒打算出手。淩雪身邊的管家其實也是一個高手,可他也站在原地,想看看夜羽的身手究竟如何。


    碎片襲來,兩隻手夾擊瞬間就控製住了手的進度,不管對方如何用力拉扯,夜羽都紋絲不動。


    “混蛋,你快放手。”


    夜羽嘴角邪笑道:“放手?你似乎沒搞清楚你做了什麽。”


    在眾人的注視中,夜羽猛然的一腳踹中腹部,力量之大整個人都被踹飛入空中,隨後雙手用力一拽,這手臂瞬間就脫臼了。這時周圍其他的人還想趁機偷襲夜羽,隻見手臂成拳,猛烈的揮動竟然直接砸中偷襲者的下巴,骨裂之聲響起,整個下巴瞬間粉碎性骨折,就連口中的牙齒也一顆不剩。簡單的兩招,兩人瞬間倒地,徹底失去戰鬥力。


    這簡單的出招嚇壞了在場的死刑犯,更嚇壞了柳纖纖和淩雪。可你以為這一切就這麽結束了嗎?顯然還沒有,似乎夜羽才剛剛要開始發飆。


    “你們剛才笑得很開心呀,剛才太吵,我沒聽清楚,有哪位好心人願意再分享一遍嗎?”


    安靜到每一個人的心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死刑犯們都知道,剛才的那兩招,殘忍程度比他們這些死刑犯有過之無不及。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少年,簡直比他們這些死刑犯還要恐怖才對。


    “剛才誰笑了?我很討厭聽到你們的笑聲,所以在我動手之前,你們最好把自己的牙齒一顆顆都拔掉,不然我會很生氣的。”


    剛剛趴在地上,手臂脫臼的那位就不服了。


    “你,你,你能幹什麽?我們都是死刑犯了,難道還會怕死嗎?”


    夜羽慢慢的蹲下,帶著微笑看著躺下的這位,然後拿起了那隻脫臼的手。


    “你不是問我能做什麽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說完夜羽竟然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折,手臂是脫臼了,疼痛可不會減少,慘痛的叫聲充斥在監獄中。柳纖纖被這樣的夜羽嚇壞了,從未想過夜羽能殘忍到這種程度。當把雙手的十根手指都掰折後,夜羽的微笑也沒有減少,那微笑的笑容看著全場的所有死刑犯。


    “你們還有誰想試試?如果不想我親自動手,你們最好自己開始。”


    這些死刑犯終於見識到比他們還要狠的人了,有幾個為了活命的人,已經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腔,自覺地動手拔下自己的牙齒。要知道拔牙肯定是很疼的,自己動手拔下自己的牙齒,則更加殘忍了。


    夜羽起身道:“等一下我還會經過這裏,我要是發現你們中有誰沒拔,少拔一顆,我就剁你一肢,超過五顆沒拔,我就要你的命。”


    至此淩雪相信夜羽肯定是那種能幹大事的人,能有如此手段,相信內心的鬼主意也不會少。剛走三步不到,就聽見全場哭爹喊娘的呐喊聲,沒聽過的人多多少少感覺耳朵疼。


    夜羽嗬斥一聲:“安靜。”


    全場肅然安靜,再疼都含著淚忍住了。什麽是殘忍,這才叫殘忍,讓你自己拔自己的牙齒,還不讓你叫出來。這才叫殺人誅心,打敗你也就算了,還要徹底讓你屈服。行走幾百步,四人都沒有聽見任何的叫聲。別說死刑犯被嚇住了,就連柳纖纖也被嚇住了。


    當走到一個特殊的房間門口時,淩雪的腳步停下了:“到了。”


    夜羽和柳纖纖看向房間結界中的十人,他們中有一個人出賣了淩雪。至於那個人是誰,那就需要夜羽查找了。寒意掃蕩在場的十人,他們身上的所有變化和特征都被夜羽記錄在案,畢竟能從司徒淩雪的手中兩次把消息送出去,此人肯定不是傻子,肯定是有腦子的人,一般的詢問肯定是問不出什麽的。


    在歎息後夜羽的聲音響起:“等一下,我開口說話,任何人不得發出聲音。”


    淩雪反問:“不發出聲音,那你怎麽審問對方?”


    “我自有辦法,總之你們聽我的就好了,其他的你們不用管。”


    淩雪還真的照做了,管家擋在兩位姑娘的麵前,隻有夜羽一個人進入結界中,單獨審問這最有嫌疑的十人,這十人是司徒家的老員工,甚至是最信任的仆人。因為這個十個人最有可能接觸消息,所以他們才會被關起來。


    “在司徒家努力了這麽長的時間,而司徒家給你們的待遇卻一般,你們的內心都非常地討厭司徒家吧?”


    十人沒有開口,隻不過聽到夜羽這麽說後,多少出現了一些騷動,因為這句話是不對的,淩雪給身邊人的待遇是最高的,絕對不可能出現待遇一般的這種情況,在司徒家服務許久的人還會有機會入股新開的店的生意,所以能進入司徒家絕對是美差,普通人家肯定不會討厭司徒家。


    夜羽這麽說肯定有原因的,不過有言在先,不準發出聲音,所以周圍的人也不敢問。


    十人騷動後很快就恢複正常了,隨後,夜羽繼續開口說道:“你們中有人貪小便宜,經常想辦法在司徒家獲得好處。甚至有人拿著司徒家的東西在外麵倒賣,隻不過手法太幹淨幾乎沒人知道。”


    又是一陣騷動出現,十人互相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懷疑夜羽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說是真的,那個人會是誰?


    短暫過後,夜羽指了指其中的五個人說:“這五個人沒有嫌疑,讓他們五個人出去。”


    淩雪都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要求放人,完全是不能理解,可依舊還是照做了。


    五人走後夜羽繼續提問:“信息是你親自送上門的。”


    見五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瞬間改口說:“是他找你來取的,而且就是在淩雪家的酒店中。”


    五人中微妙的變化再次出現,每一次的細節都被記錄下來。


    “他裝作一副紳士模樣來到你的麵前,和你見麵,然後獲得了司徒家的情報。”


    剛說完忽然又改口道:“開玩笑的,是裝作乞丐模樣,來到店裏,然後和你發生爭執,信息也被傳出去了。這樣就不會有任何人責怪你了,他們都要誇你做得好。”


    柳纖纖一直沒明白,夜羽究竟在說什麽。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究竟是要做什麽,隻有淩雪和管家一直都在安靜的聽著。


    “找到了,泄密者是他。”


    全場一陣安靜,都沒理解過來。淩雪驚訝地看著夜羽指的那位男子,也算是家裏的管事,驚訝的不是為什麽是那個人,而是夜羽怎麽知道是那個人的,這才問了幾句話怎麽就能確定是那個人呢?


    淩雪道:“等等,你是怎麽確定是他?你有什麽數據支撐你的邏輯嗎?”


    “當然,如果你想聽我可以慢慢跟你解釋。”


    男子名叫曹方,在司徒家也有幾十年了。正當想反抗之時,被淩雪身邊的管家一個閃身,手中力量瞬間壓製在曹方的肩膀處,一瞬間就控製住了曹方的全部行動。管家本身就是一個高手,隻是不怎麽出手,一般也沒什麽機會出手而已。


    閑雜人等離開後,就剩下他們五人了。每一個人都很奇怪,夜羽是怎麽發現的,怎麽就能確定是這個叫曹方的人呢?還是說夜羽掌握了什麽其他的秘術,能迷惑身邊的人知道他們內心的秘密?


    忍不住的柳纖纖率先開口:“為什麽你能憑借簡單的幾個問題就知道是他呢?你能說說嗎?我特別好奇。”


    旁邊的兩個人也都豎起耳朵傾聽,他們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這是簡單的排除法,第一第二個問題,分別是貶低司徒家和讓有小心思的人顯現出來。而司徒家給你們的待遇卻一般,你們的內心都非常地討厭司徒家吧?這樣的反問題,凡是露出了驚訝神色的人,他們的心中在想,你怎麽會知道。所以凡是出現了這種表情的人幾乎都可以排除。有人拿著司徒家的東西在外麵倒賣,隻不過手法太幹淨幾乎沒人知道。如果對方真的幹了,則會露出恐慌的表情,如果沒幹就會露出懷疑的表情。不管是哪個表情,都不是告密者該有的表情。”


    柳纖纖問:“為什麽?”


    “因為司徒家的這個消息更加有價值,能貪家裏那點小東西的人,肯定無法認知到這些信息價值的大小。因此那五個人就被排除了,而剩下的五人是沒有那方麵特征的,需要換個提問的方式。”


    真沒想到簡單的幾句話其中竟然還有這麽多的內涵,這次夜羽真的是在柳纖纖的麵前露臉了,對夜羽的佩服也油然而生。


    “隨後我提出了三個錯誤的信息,信息是你親自送上門的。是他找你來取的,而且就是在淩雪家的酒店中。他裝作一副紳士模樣來到你的麵前,和你見麵,然後獲得了司徒家的情報。這三個信息距離真相肯定會越來越遠,可如果是告密者在場聽到,他會不會內心竊喜呢?”


    柳纖纖道:“肯定會。”


    “答對了,三條信息說出後,兩人的表情體現了緊張,另外兩人的表情是一臉懵,完全沒懂我在說什麽。隻有這位仁兄的臉上,滿不在乎,更多的是一絲竊喜,所以他才是告密者。”


    “你憑什麽說是我幹的,我是冤枉的,小姐我在司徒家這麽多年了,您不能這樣誣陷我呀。”


    “你就不要在這裏跟我玩人性的小遊戲了,畢竟我比你研究得更加透徹。還記得前兩個問題,你臉上的表情是什麽嗎?你臉上的表情是不屑,因為你根本就看不上那種小錢。你要的錢更多,可能是普通人一輩子也無法得到的金幣,有了這麽一個弱點存在,肯定會有其他紅眼會的人找到你。”


    淩雪一直在旁聽:“然後呢?就因為想要更多的金幣,他就要這麽做嗎?”


    “對,或許你不相信,那是因為你太不了解人性了,快要餓死的人溫飽是最大的希望,溫飽後,能吃到肉才是希望,吃到肉後就想天天吃肉,在然後有十個金幣,有一萬個金幣,有媳婦,獲得尊重,自力更生,財富自由,成為富豪,成為強者。人性的弱點在於,穩住了原本的生活位置,就覺得自己可以向上爬。這時如果給你一個上升的機會,那你什麽都願意去做,至於所謂的人性,根本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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