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太子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說道:“汗阿瑪多慮了!九弟妹不是董鄂妃,兒臣也不是汗瑪法!我們隻是盟友而已!”


    回光返照的康熙聽到這話,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瞪大了眼睛,緊緊抓住太子的手,急切地說道:“你,你發誓!這一生決不能走先帝的老路,不然朕死不瞑目!”


    太子看著眼前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帝王,如今卻如此虛弱和無助。他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但更多的是對權力的渴望和野心。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語帶嘲諷的說道:“汗阿瑪,您如今怎麽這麽天真呢!即使我今日當著您的麵發誓,又如何?有用嗎?當年額娘崩逝的時候,您不是還發誓會保兒臣一生安穩嗎?兒臣這麽多年被諸位兄弟步步緊逼,不也是拜你所賜嗎?誓言真的有用嗎?”


    聽著太子嘲諷的話,康熙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顫抖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著被自己打擊到的老爺子,太子冷漠的說道:“汗阿瑪,這世間最無用的便是誓言!兒臣隻相信實力和利益。兒臣確實不會成為汗瑪法,而且九弟妹的誌向也不在後宮,而是在前朝,兒臣倒是想親手打造一個秦良玉或者花木蘭出來,也讓世人看看我滿族女兒的巾幗風采!”


    聽到這話,康熙忍不住瞳孔一縮,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太子的想法居然是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不會兄奪弟妻,這讓自己很高興,但是董鄂氏入朝堂?這怎麽可以?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女子怎麽可以入朝為官!昔日大唐的事情難道還不夠讓人引以為戒嗎?


    康熙還想說些什麽,但感受到自己周身的力氣在漸漸消散,隻能頹然的躺在床上,眼中滿是痛苦和失望,嘴裏低低的罵道:“孽障,你個孽障!朕怎麽,怎麽會......”


    太子看著老爺子這副模樣,掰開了自己被拉住的手,起身跪在床前,一言不發,等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懷著滿心的不甘,康熙終究還是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看著崩逝的汗阿瑪,太子的心裏五味雜陳,但最後還是叩首下拜,大聲道:“汗阿瑪殯天!兒臣恭送汗阿瑪,汗阿瑪一路走好!”


    屋外的眾人聽到太子的聲音,也連忙跪下,齊聲道:“萬歲爺殯天!奴才(兒臣)恭送萬歲爺(汗阿瑪)!萬歲爺(汗阿瑪)一路走好!”


    不過也有例外的人,大阿哥聽到太子的聲音,雖然知道太子不會在這個時候胡言,但還是忍不住闖了進去,看著榻上安詳閉眼的父親,整個人也瞬間萎靡了下來,低聲道:“兒臣恭送汗阿瑪!汗阿瑪一路走好!”


    皇上殯天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京城瞬間掛起了白幡!後宮妃嬪和朝臣們心裏雖然覺得萬歲爺走的太快,但也沒懷疑什麽!畢竟這人最後傳位的時候還是清醒的,至於最後和太子談了什麽,那就不為人知了!


    看著眼前讓自己放四阿哥等人出來的老臣,太子挑了挑眉,滿不在乎的說道:“汗阿瑪生前被他們氣到中風,如今放他們出來,你讓汗阿瑪在天之靈如何想?或者你親自去向汗阿瑪請示請示,讓他給孤托個夢?”


    聽到這話,眾大臣們麵麵相覷,臉上忍不住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太子這是在開玩笑吧?先帝都已經駕崩了,他們還怎麽去請示?這不是明擺著要送他們回老家嗎?


    想到這位爺太子早年鞭打朝臣和兄弟的往事,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位真的能幹出送他們回老家的事。想到這,原本還打算勸一勸的大臣們紛紛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一句。這可不是他們沒骨氣,而是沒必要為注定失敗的阿哥搭上自己的小命和前途,這年頭誰都不傻!有這功夫還不如討好討好新領導呢!


    看著沉默不語的老臣們,太子心中冷笑一聲,這群人想借機拿捏自己,簡直是做夢!他可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


    不過為了自己的名聲,太子還是大發慈悲道:“雖然幾位兄弟不便守靈,但孤會派人給他們送去孝服,安排他們抄寫孝經和往生經,為汗阿瑪祈福,以贖罪孽!”


    眾大臣聽後,紛紛表示讚同,同時誇讚太子仁善孝順,思慮周全!


    被關起來的隆科多和阿哥們自然也聽到了紫禁城的哭聲一片,他們心中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本來還想開口問一下外麵的情況,但看著被人送來的孝服,幾人瞬間愣住了,這孝服是……


    看著幾位阿哥的模樣,來人行禮之後,恭敬地說道:“大行皇上殯天,諸位爺雖不能前往乾清宮守靈,但皇上心善,命諸位爺抄孝經和往生經,為大行皇上祈福!”


    脾氣急躁的十四見此,連忙上前質問道:“你胡說什麽!汗阿瑪身體一向很好,怎麽可能會突然殯天!一定是你這奴才在胡言亂語,詛咒汗阿瑪!”


    看著這位爺的模樣,小太監心裏不由撇了撇嘴,這人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阿哥嗎?有氣死大行皇上的名聲在,這幾位的政治生涯基本上可以一眼望到盡頭了!


    不過即使心裏想法再多,小太監還是好聲好氣的回道:“奴才自然不敢胡言亂語,這是五爺給九爺的信,九爺看過之後,便能明白!”


    這信自然是太子安排的,畢竟按照老五的性子,他可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弟弟寫信,弟弟雖然重要,但他也有一大家子人需要照顧,這個時候冒險傳信委實是風險太大!一不小心就會被戴上結黨營私的罪名,要不是太子親口說,他才不寫呢!


    太子自然也不是無緣無故的讓老五寫信,實在是他這會沒工夫搭理那幾個兄弟。


    誠然他對老爺子不滿,但也不會在他的葬禮上搞事!這信的目的就是讓老四他們幾個老老實實的抄經,別惹事,不然他就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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