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亞克輕蔑一笑,“你不會把我的主人當成拉普那樣的虛偽且弱小的神了吧?”


    “我沒有這個意思。”格爾慌亂的解釋道,但眼神中的忐忑還是出賣了他心底的想法。


    畢竟他被拉普坑得太慘了,付出一切的信仰換來的居然是個笑話,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最好沒有,因為那對於我的主人來說實在是一種侮辱。”亞克冷哼道,“我的主人終將成神,但絕不會是拉普那樣令人作嘔的偽神。


    我這麽說你明白嗎?”


    “呃...明白。”


    “我的主人比你想的仁慈,對待信徒的態度與拉普神截然不同。


    他不會隨便畫餅,做出的承諾一定會兌現,也絕不會對忠誠於自己的信徒棄如敝履。”


    “我願意成為他的信徒,為他傳播信仰。”格爾當即說道。


    “很好。”亞克滿意的點頭,“我主給你留下了一場考驗,這場考驗非常不容易,但也是你脫離凡俗的機會。


    如果你能通過,那恭喜你會成為主人座下的眷屬,並且獲得了一條成為神的途徑,未來不可限量。


    如果你不能通過,那你也隻會是一個普通的信徒。


    但不論你能不能通過考驗,你和你女兒都可以離開這顆荒蕪死星,獲得活下去的機會。”


    “您,先生,您說的是真的?”格爾有些不可置信,“不論我能不能通過考驗,我和我女兒都能活下去。”


    “這是主人的恩賜。”


    “謝謝,謝謝主人。”格爾喜極而泣,“我還不知道主人的名諱。”


    “我主的尊名是:契約之神;古老而崇高的傳承者;心靈的造物主,暗影的主宰者。”


    “尊名?那真名呢?”


    “等你通過考驗,自然有機會知道。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證明一下你真正放棄了對拉普的信仰吧!”亞克說著扭頭看向地平線盡頭,在那裏有一片生機盎然的森林,與這顆星球的荒蕪格格不入。


    “走吧!我們先去殺人,不,弑神。


    這是你成為我主信徒的第一步。”


    聽到這話,格爾神色一滯,狠狠攥緊拳頭又緩緩鬆開。


    “是,先生。


    那我的女兒?”


    “當然要跟著了。”亞克理所當然的說道,“就當是帶她見見世麵。


    另外,不要叫我先生了。


    我有名有姓,亞克·莫恩斯,叫我莫恩斯就好。”


    “好的,莫恩斯大人。”格爾依舊尊敬,順便拉著年幼的女兒向亞克行禮。


    亞克不以為意,自顧自的在前麵帶路,不過嘴角卻微微上揚。


    ......


    幾個小時之後,三人來到了魔鏡占卜中的那片綠洲。


    “到了。”亞克回頭看向身後的父女,“感覺怎麽樣?你們在荒土受苦,你們的神卻在桃源享樂。”


    “拉普不是我們的神。”格爾的女兒愛倔強的說道,“他不是了,他是個壞神。”


    亞克讚許的點了點頭,“不錯的孩子。”


    三人繼續前進,越過水潭,來到綠洲中央。


    拉普神正愜意的躺在草坪上,欣賞著精靈的舞蹈,在仆人的侍奉下享用鮮美的瓜果美酒。


    亞克三人的突然闖入無疑打破了現場歡樂的氛圍,拉普神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沒有把格爾父女放在眼裏,他們倆一看就是這顆星球的原住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但是亞克就不一樣了,不論是身上的服飾,還是自信的神采,都表明他和這顆星球沒有半點關係。


    尤其是他見到神之後不隻沒有半分敬畏,眼神中還充滿了戲謔,這就很不對勁了。


    “外來者,你是誰?”


    “一位偉大存在的眷屬。”亞克言簡意賅的說道,“我的主人看上了你最後的兩名信徒,所以...安排我來徹底斷掉你和他們的關係。”


    “沒問題。”拉普稍稍鬆了口氣,兩個無用的信徒而已,扔了就扔了,沒什麽值得可惜的。


    “嗬嗬!”格爾苦澀一笑,隨後跪下來對拉普行禮,“我的主,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


    也請你記住我,因為殺死你的會是你拋棄的最後的信徒。”


    “你要殺死我?”拉普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樹林裏的精靈也跟著發出譏諷的笑聲。


    “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凡人也敢對神不敬。


    不過現在你不是我的信徒了,滾吧,你撿回了一條賤命。”


    格爾抬起頭,看向亞克,“莫恩斯大人,麻煩你了。”


    “好說。”


    拉普神反應過來,皺著眉頭坐了起來,“你是哪個神的眷屬?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什麽神啊!”


    “這和他要殺你並不衝突。”亞克微微一笑,雙手浮現出暗紫色的能量,“我隻是順手幫他一把而已。”


    “狂妄!”拉普怒吼了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打向亞克。


    攻擊的同時,他的黃金頭飾綻放出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整片樹林仿佛都沉浸在了金色的海洋當中。


    亞克一個後空翻,靈活的避開了金色的拳頭。


    砰!


    一聲爆響,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半米大小的土坑。


    “就這?”亞克滿眼失望,“我還以為神能有什麽本事呢!”


    “太小看神,是會吃虧的。”拉普神秘莫測的笑道,自身的神力不斷的注入到拳頭下的土地當中。


    霎時間,數十米範圍內的地麵崩裂開來,金色的光芒從裂縫中迸射出來。


    亞克眉頭微挑,一邊聚集暗黑能量丟向了格爾父女,一邊控製自己的身體在閃避著從出現在四麵八方的金光。


    幾秒鍾後,金芒散去,拉普微微喘著粗氣。


    神力的消耗讓他有些吃不消,但看著破碎的地麵他也是不免露出了自豪之色。


    “這就是神的力量,去地獄懺悔吧,凡人。”


    “就這?”


    輕蔑的聲音從拉普身後傳來,驚得他急忙向後揮動手臂。


    一道黑影在他眼神閃過,再眨眼已經是到了數米之外。


    “你是怎麽躲過去的?”


    “很難嗎?狂奔,俯衝,翻越,然後跳躍。


    因為主人的恩賜,我能隱約感受到金光攻擊的方位,而你站立的地方則是攻擊的死角。”


    “殺了他,都給我上。”


    樹林中的精靈收到命令,一個個的衝了過來。


    亞克緩緩抬手,暗紫色能量伴隨著絲絲電芒在指尖縈繞,“暗黑落雷。”


    哢嚓!哢嚓!


    話音落下的同時,藍色的天穹被濃濃的烏雲遮蓋。


    密密麻麻的暗紅色的雷霆驟然降落,劈在了目瞪口呆的拉普神身上,也劈在了那些精靈身上。


    格爾父女也沒能幸免,不過他們身上有一層暗黑防護盾,雷電並沒有打破這層屏障。


    霹靂伴隨著慘烈的叫聲在樹林中不斷響起,與他們之前的歡聲笑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亞克是聖魔導師,續航能力比拉普神強的不是一星半點,覆蓋整片森林的落雷足足過了十幾秒才停了下來。


    森林變成了焦土,精靈全部潰散。


    拉普神也是渾身焦黑,傷痕累累的躺在地上,金色的血液灑落,讓焦黑的土地重新煥發出些許生機。


    “你...”拉普神剛一張嘴,就咳出了濃濃黑煙,“你居然毀了我的統治。”


    “反正你也沒把他們當回事。


    就像你的信徒一樣。”


    “精靈可不是消耗品,他們比信徒稀有多了。”


    “所以呢?你都自身難保了,留著他們又有什麽用呢!”亞克伸手指向拉普神,做出了開槍的動作。


    砰!


    一發暗黑色的能量彈打在了拉普神的咽喉,這沒有要了他的性命,隻是讓他痛苦的吐了幾口金色的血液。


    “你,你,到底是誰?”


    “一位偉大存在的眷屬。”亞克微笑著補了幾發能量彈,確保拉普神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才看向不遠處瑟瑟發抖的格爾父女。


    “過來吧!”


    格爾咽了口唾沫,小心的帶著女兒來到亞克跟前,恭敬的低頭行禮。


    大佬,這位絕對是大佬,這實力說他不是神他們都不相信。


    “莫恩斯大人,您的神力真是無與倫比的強大。”


    “算不上強大,隻是他太弱了。”


    “您太謙虛了。”


    “嗬嗬!不用那麽緊張。


    我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是什麽壞人。


    現在,殺了這個偽神,你還有你的女兒就是我主的信徒了。”亞克平淡的笑道,並且變出了一把匕首遞了過去。


    “你,真的要讓這個凡人殺我?”拉普神錯愕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


    “是的,不過這取決於他。”亞克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他不願意,那麽你可以活下來。”


    聽到這話,拉普神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格爾。”拉普神盡可能的擠出和藹的微笑,“你是我的信徒,你不會那麽做的,對嗎?”


    “不是了,光明之神。”格爾接過匕首,麵無表情道:“你剛才已經主動放棄了你最後的信徒。”


    “我,我開玩笑的,神怎麽會放棄自己的信徒呢!


    還記得嗎?我答應過會給你們永恒的恩典。”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格爾舉起匕首,正對拉普神的咽喉。


    “永恒的恩典啊!格爾。”拉普神急了,急忙說道:“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什麽都得不到。”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這一切都拜你所賜,光明之神。”


    “你還有你的女兒。”


    話音落下,格爾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拉普神當即乘勝追擊,“格爾,你不能殺我,弑殺神明是極大的罪業。


    你可以不在乎,但你的女兒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現在,丟掉那把匕首。


    你還是我最虔誠的信徒,我會賜給你們永恒的恩典。


    你的妻子,家人都會複...”


    噗!


    鋒利的匕首刺穿咽喉,金色的血液飛濺了格爾一臉。


    “你不該詛咒我的女兒。”格爾聲音哽咽,滿是痛苦的說道:“我看到了,在不久的未來她會死於饑餓。”


    拉普神抽搐了兩下,瞪大眼睛發出晦澀的嗓音,然後整具身體化作金色的液體潰散。


    “恭喜你,成為了我主的信徒。”


    格爾收斂了複雜的心情,“讚美偉大的契約之神。”


    亞克微笑著取出懺悔羅盤,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可以決定要不要接受這個痛苦的考驗了。


    如果不接受,我主也不會怪你。”


    格爾拍了拍女兒的頭發,鄭重地點頭,“我接受考驗。”


    亞克沒有多說,隻是開啟羅盤讓格爾走進由齒輪構成的通往未知空間的大門。


    看著父親消失在眼前,愛壯著膽子走到亞克跟前,“莫恩斯大人,您知道我父親接受的是什麽考驗嗎?”


    “羅盤裏有一尊麵容模糊的雕像,隻要一步一叩拜就能拉近與雕像的距離。


    等到了雕像跟前,他就能看清楚我主人的臉,自然就通過了考驗。”


    “這麽簡單?”


    “這個距離很長,他基本上要跪一百年才行。


    不過時間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但他能感受到自身的衰老,身體的力不從心,換句話說這個考驗越往後,越是煎熬,難度也會越大”


    “啊!那我父親什麽時候能回來?”


    “順利的話,一分鍾。”


    “那要是不順利呢?”


    “不到一分鍾。”


    愛愣了一下,然後在心中默數。


    數到六十幾的時候,格爾出現在原地,他的樣貌沒有絲毫改變,但眼神中充滿了滄桑與堅毅。


    懺悔羅盤從半空掉落,穩穩地落在了亞克的手上。


    他看著羅盤上轉動的齒輪,微微點頭,“表現不錯,事實證明,我沒有看錯人。”


    “謝謝。”


    “爸爸。”愛立刻抱住了自己的父親,“你還好吧?感覺怎麽樣?”


    “沒事了,我的女兒,一切都結束了。


    我們會有一個新的開始,通往光明的未來。”


    安慰完女兒,格爾鄭重的看向亞克,“莫恩斯大人,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覲見我主。”


    “不著急。”亞克微微擺手,“我先帶你們去博哈特星,洗漱一下,然後再換一身幹淨的衣服,你們現在的精神狀態還有這一身破布衣服多少有些失禮了。”


    “呃...您安排就好。”


    亞克撕裂空間,打開了一道幽深的傳送門。


    格爾父女相視一眼走了進去,亞克剛要走的時候,瞥到了地上還未徹底消散的金色液體。


    他取出一個玻璃瓶,將這些金液全部收了起來。


    好歹是神明的殘留物質,也能算是一種稀有材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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