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趁著青兒出神,無聲靠近,點了青兒的穴道。


    青兒臉色一變道:“九兒,你又想做什麽?”九兒貼近青兒秀氣的耳垂,吐著溫熱地呼吸道:“我說過要對你負責的,你忘了嗎?”


    青兒身體一僵道:“九兒,童言無忌。”九兒笑聲有些輕佻道:“青兒,我現在還是孩童嗎?”說著在青兒的耳垂留下一吻。


    青兒氣得臉都紅了,怒道:“九兒,你這是做什麽!”


    九兒嘴角的笑意越加濃鬱道:“青兒,當初一線牽,可不是鬧著玩的。”說著輕柔地撫上青兒的臉道:“遠離那個所謂的少年將軍,不然我會做什麽,我不知道。”


    青兒又氣又急道:“九兒,你這樣做,是在逼我嗎?”九兒掃了一眼,那男子快要回來了,收回手道:“這你是知道,是選擇親弟弟?還是意中人?”說著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青兒此時的心情五味錯雜,有些事難以消化,沒想到鳳朝這麽小,還會遇上九兒,而一旦遇上他,自己就有些愧疚,更加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想著峨眉緊擰。


    雲暮涯買回來幾串糖葫蘆回來,見青兒立在那裏,表情有些不對勁,似有什麽煩心事,忙上前問道:“青兒,你怎麽了?”


    青兒終於衝破了穴道,麵色有些緩和道:“沒什麽,隻是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便好。”


    雲暮涯眼裏滿是焦慮道:“青兒,你哪裏不舒服?我們去看大夫。”


    青兒伸手撫上額頭,垂下眼簾,掩住眼底複雜的情緒道:“隻是有些疲倦,不用去看大夫,我想回去了,你可以送我嗎?”


    雲暮涯有些不放心道:“我們還是先去看大夫吧?”


    青兒放下手。從雲暮涯手裏拿過兩串糖葫蘆,反問道:“你不願送我嗎?那我自己走了。”


    雲暮涯臉有些漲紅,結巴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有些放心不下……”


    青兒咬了一口冰糖葫蘆,酸酸甜甜化於口中,味道不錯,誇讚道:“這冰糖葫蘆味道好。”


    雲暮涯笑容有些傻氣道:“你喜歡就好。”


    兩人莞爾一笑,牽著走,朝回走,陽光落在兩人身上。像是灑上點點金色的光暈,別樣的炫目,拉長兩人醉人的身影。路人不禁紛紛側目,多般配的一對璧人。


    雲暮涯把青兒送到王府門口,青兒搖晃中手中剩下的那一串冰糖葫蘆道:“小圓子,這是我吃過,最甜的冰糖葫蘆。”


    雲暮涯守在門口。揚起笑容點頭,目送青兒進府。


    守門的士兵頓時有些目瞪口呆,傳聞雲將軍不苟言笑,鎧甲不離身,英姿颯爽,可就眼前看來。雲將軍笑的比誰都溫柔,完全像陷入愛河的少年般。


    雲暮涯不舍地看著那倩影消失在眼前,斂去眼中的笑意。還有不少時光能夠相守?戰事迫在眉睫,邊陲告急,想著眉峰緊蹙,眼裏劃過憂思之色,轉身離開。


    看著雲將軍表情的變化。守門的士兵心沉重了些,表情也嚴肅起來。也不是沒聽到風吹草動,近來鳳朝和鄰國的關係緊張,戰火很有可能重燃,到時……


    青兒進了王府,見看不到小圓子,加快了腳步,直奔自己所在的宅院。


    剛走到院內,見小白還在妹妹前守著,點頭示意了一下,算打招呼,開門回房。


    小白點頭回應,眼裏的深邃越加飄渺,抬眸,望著無雲的碧空,命運的輪盤開始轉動,而我隻是個旁觀者,我能做的,隻有……


    青兒回房後,把剩下的那一串冰糖葫蘆放在桌上,在桌旁徘徊,麵上的擔憂之色一覽無遺,思慮了半響,拿出紙筆,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奮筆疾書。


    一滴墨汁順著筆尖滴落,在宣紙上暈染開了,青兒峨眉微擰,放下筆,把宣紙揉搓成一團,握在手中,再攤開手,紙化成了碎末,窗戶口吹進來一陣風,隨風而消散。


    九兒逆著人群,走在路上,細長的眼眸中透著光亮,一線牽,青兒,你刻在我心上,但顯然我不在你心上,不過這沒關係,你會慢慢接受……


    不覺間就走到花滿樓的後院,九兒嘴角微揚,推開後門。


    不經意掃到一容貌秀麗的女子站在柳絮飛揚的垂柳下,麵上透著一股清高的神色,顯然這女子在九兒心裏歸為麻煩人士,自動繞行,誰知那女子竟開口道:“九兒,你去見了誰?”


    九兒停住了腳步,輕挑眉峰,看向那女子道:“蝶,這與你有何關係?”


    蝶兒勾起紅唇,折了一段柳枝,順口道:“我關心你阿。”


    九兒嘴角的笑意越深,有些嘲諷道:“蝶,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別太輕易暴露自己的目的,不然紅顏薄命,你覺得呢?”


    一聽這話,蝶兒麵色有些沉,拂袖道:“九兒,你早晚會知道,一意孤行的後果。”說罷,隨手丟棄柳枝,轉身便要離開。


    九兒暗自運掌,一掌拍向蝶兒的後背,蝶兒感覺到危險,一個翻轉後踢腿,對上九兒的掌風,兩股力量明顯相當,分別往後退了一步。


    兩人目光都有些不善,九兒輕佻地取笑道:“青樓女子很少有這麽好身手的。”


    這話觸到蝶兒的痛楚,失了冷靜,惱羞成怒道:“你以為你多高貴嗎?不就是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可憐人。”


    氣氛陡然有些劍拔弩張,兩人各自按住自己的兵器,掂量對方的實力。


    就在這時,一聲呼喚聲打破了平靜:九兒、蝶兒。


    九兒和蝶兒對視一眼,鬆了手,朝聲音來源處,喊道:菁姨。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帶著笑容道:“誒,兩個孩子在說什麽呢?”


    九兒隨口道:“隨便交談了一下。”蝶兒附和:“就是。”


    王府一處宅院房內,梨兒坐在桌旁,柳眉間帶著淡如輕煙的傷,手裏緊握著一封信,信封上浸染上妖豔的鮮血,一滴滴,慢慢滴落在桌上,掌心的白骨隱隱泛紅。


    斟酌了良久,鬆了手,帶血的信封飄落在盆子裏,點上蠟燭,躬下身,點燃了信封,映著火光,梨兒的表情有些看不清,忽明忽暗。


    移開視線,梨兒起身,隨手用白布纏住露出白骨的手心,戴上鬥笠朝門外走去。


    門一開,便看到挺拔地背影,梨兒輕聲喚道:“小白。”聲音裏帶著一絲倦色。


    小白忙轉身道:“小姐。”掃到梨兒頭上戴的鬥笠麵紗,眼裏晃過擔憂之色。


    梨兒忽略小白眼裏的光芒,抬眸看著天空,淡淡道:“小白,你說過你會算命?”


    小白垂下眼眸,歉意道:“小姐,對不起,我不再占卜。”


    梨兒麵色如常道:“哦。”停頓了一下道:“小白,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幫我告訴姐姐和三殿下。”說著朝宅院外走去。


    小白看著梨兒的背影,嘴唇動了動,終是沒說出什麽話。


    一聲呼喚聲喊住了梨兒,梨兒停下腳步,轉身,隻見以陌麵色好了些,站在門口道:“清兒,你要去哪裏?”


    梨兒扯出一個笑容道:“有事。”鳳淺以陌透著妖異美感的黑瞳,閃過受傷,輕聲道:“你會回來吧?”


    梨兒揮手道:“當然,我說過會醫好你。”迎著清風,鳳淺以陌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臉色一變,片刻,如鬼魅般移到梨兒身旁,疼惜道:“你受傷了。”


    梨兒將手縮進衣袖中,唇邊的笑容有些僵硬道:“小傷。”


    鳳淺以陌伸手連著衣袖輕握著梨兒的手,輕柔道:“下次小心些。”


    掌心傳來暖和的溫度,梨兒能感覺到手心的皮肉在修複,抬眸看著鳳淺以陌道:“以陌,我是大夫,所以這傷不算什麽。”


    鳳淺以陌收回了手,笑容和煦道:“我隻是希望你好好的。”


    以陌越是這樣對自己,梨兒越是內疚,有些落荒而逃道:“我先走了。”說著便離開。


    看著梨兒的背影,以陌連咳了幾聲,拍著心口,向墨竹林吹了聲口哨,一黑衣男子憑空飛身出來,跪在以陌麵前,抱拳道:“殿下,有何吩咐?”


    以陌淡淡道:“給清兒備上馬車和馬。”黑衣男子點頭道:“屬下領命。”說著便離開了。


    以陌又對著小白道:“你不去守著?”小白轉身道:“我沒資格。”說著朝臥房走去。


    以陌沿著竹籬走,佇立在墨竹林中,有人從身後給自己披上一件披風,以陌沒有回頭,伸手按住披風道:“梅盈盈,我哥很喜歡你。”


    梅盈盈黑瞳裏散著冰藍的光華,咬了一下冰唇,從喉嚨裏擠出兩字:知道。鳳淺以陌:“……”


    梨兒剛走到門口,便有小廝給自己備上了馬車和馬,毫不遲疑翻身上了快馬道:“替我謝謝三殿下。”說著從側門策馬而去。


    梨兒英姿颯颯地坐在馬背上,從容地持韁繩,揮著馬鞭,清靈的聲音回蕩在空中:駕、駕……朝京城近郊,馳馬飛奔,月白色的長裙被風吹起,青絲飛揚,鬥笠上的麵紗不時飛起,醉了十裏荷花,成了京城一道亮麗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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