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和梨兒一起把青兒扶到客棧最近的一間臥房。飛流邊幫青兒止血邊說道:“梨兒,去馬車把我的包袱拿來。”梨兒趕忙出門,朝馬車跑去。


    大師兄垂下房梁的手指動了動,睜開眼,入目便是一地的慘狀,沒來的急多想,直接翻身下房梁,跑到夭夭躲藏的地方查看,隻見夭夭還暈睡在那裏,心裏鬆了一口氣,蹲下身拍了拍默夭夭的臉。


    默夭夭睡眼朦朧,把打擾自己清夢的東西拂開道:“別吵。”大師兄便轉身到大師姐躲藏的地方,隻見大師姐也睡的尚好,嘴裏還嘟嚷道:“節約是美德。”大師兄蹲下身在大師姐耳旁說道:“默蓉,夭夭又把你煮的紅燒肥肉喂她的洗白白了。”


    大師姐一下便清醒了,睜開眼睛,咬牙切齒道:“默夭夭。”這時,梨兒拿著飛流的包袱從大堂跑過,大師兄沒再理大師姐,直接跟上去問道:“什麽情況?”梨兒什麽也沒說,衝進一間臥房。


    飛流正在給青兒運功,梨兒拿著包袱,焦急地在旁邊看著。大師兄一看房裏的情況,再加上客棧外濃烈刺鼻的血腥味,便明白了一些,看著青兒身後觸目驚心的刀傷,眼底浮現擔憂之色。大師姐也緊跟過來。


    飛流收回雙手,睜開眼,梨兒忙遞上包袱。飛流接過包袱,把包袱放在床邊然後解開,朝門口看了一眼,大師姐馬上衝上前道:“我也會醫治刀劍等外傷。”飛流有些為難,這時青兒虛弱道:“讓她來。”


    飛流馬上退開,從大師姐旁邊經過時輕聲道:“謝謝。”大師姐帶著笑容道:“這句話應該我說。”飛流走到門口,把門關上,頭靠著牆,雙眼無神,而大師兄抱著長劍背靠著牆道:“難為你們了。”


    飛流這才看了大師兄一眼,又攤開自己的雙手,出神地看著。大師兄頓時不知該說什麽,來安慰眼前的少年,不經意掃到夭夭正在揉眼睛,忙走過去。


    默夭夭對於大師兄拍自己的臉很不滿,正想送大師兄一記飛眼,便見大師兄走過來,忙低著頭暗自誹謗。大師兄走到默夭夭麵前叫道:“夭夭。”默夭夭不急不慢抬頭道:“大師兄,有什麽事?”


    大師兄什麽也沒說,而是示意飛流站的方向,默夭夭看過去,隻見飛流一身白衣被刺目的鮮血染紅一大片,全身濕漉漉的,頭發還不停的地滴著水,雙眼通紅看著自己隱隱帶血的雙手發呆。


    默夭夭覺得視線有些模糊,飛奔過去,雙手捧著飛流的臉心疼道:“我的向日葵,沒事了,沒事了,這不是你的錯。”聲音不覺有些顫抖。飛流回過神看著默夭夭,一把把默夭夭抱在懷裏,不停重複道:“我殺人了,殺人了,好多人。”


    默夭夭拍著飛流的背安撫道:“這不是你的錯,不是。”可飛流又一把把默夭夭推開,朝客棧外跑去,默夭夭忙追出去。大師兄掃了兩人一眼,又靠著牆陷入沉思。


    飛流跑到雨中站立著,看著被雨水衝刷走的鮮血,眼底一片哀涼。默夭夭從後麵抱緊飛流哭道:“這不是你的錯,如果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你隻是為保護我們才這麽做。”


    飛流慢慢轉過身道:“夭夭,我多希望這是夢,隻是夢,等夢醒,我還在無憂穀跟著師傅學醫,還在單純地向往著江湖。”默夭夭撫上飛流的臉哽咽道:“或許現實有些殘酷,可我們要學會堅強,不是嗎?”


    飛流點點頭,全身仿佛像脫力般,靠倒在默夭夭身上。默夭夭接過飛流輕聲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然後背扶著飛流進客棧。


    大師姐在房內幫青兒的傷口消毒,上藥,包紮,動作可謂熟練,梨兒在旁邊看得目不轉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青兒從頭到尾沒有吭過一聲,大師姐看青兒的眼神越加佩服,本想幫青兒把幹淨的衣裙換上。


    誰知青兒直接轉身,接過衣裙道:“謝謝,我傷的沒那重。”說著站起身套上衣裙,又對梨兒道:“妹妹,你身上也打濕了,快去換一套幹衣服。”梨兒擔憂扶著青兒道:“姐姐,你還是多躺一會兒。”


    青兒搖搖頭道:“不用了,我覺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蹺,既然有兩撥人馬,就證明他們還會來人,此地不宜久留。”說著便朝門外走去。


    青兒剛一出門,大師兄、飛流、默夭夭便上前關切道:“好點了嗎?”青兒點頭道:“好多了。”又說道:“今天的事,沒那麽簡單,我們快些離開這裏。”大師兄往客棧看了一眼,雨小了許多,讚同道:“好吧,我們現在就走。”


    一行人說走就走,很有效率地上車,駕馬車離開。車上少了一個人,就沒有那麽擠了,夭夭抱著小木,大師姐一直用狂熱地眼神看著青兒,青兒不受影響地合著眼養精蓄銳,梨兒抱著小狐狸發呆。


    氣氛不禁有些壓抑,青兒開口問道:“梨兒,你的那個朋友去哪裏了?”梨兒回過神道:“呃……姐姐,你剛才說什麽?”還沒等青兒開口,大師姐率先說道:“你姐姐問你的那個朋友去哪裏了?”


    梨兒愣了一下低頭道:“不知道。”青兒似不經意道:“你那話重了些。”梨兒驚訝道:“姐姐,你聽到了?”青兒伸手摸著梨兒的頭認真道:“嗯,妹妹,他沒出手救我,也不能怪他,因為剛開始我們也未全心對他,或許他也不在意,可他確實把你當朋友,隻在意你一個人。”


    梨兒看著姐姐的眼睛,小聲道:“可我當時完全失去理智了。”青兒揉了揉梨兒的頭發道:“沒事,有些時候,改過就好。”默夭夭這時說道:“你們對於今天的來人,有什麽看法?”大師姐困惑道:“沒有頭緒,我和大師兄常年呆在山上,沒有結什麽仇阿!”


    青兒想了一下道:“就我、飛流、梨兒,我們在蕪水縣惹過一個壯漢,加上夭夭的時候,打擂時遇到過一個陰毒的灰衣人。”青兒說完後,大家又一致看向默夭夭,默夭夭幹笑道:“嘿嘿,我……”


    大師姐毫不過麵子道:“說阿,傻笑什麽,別想蒙混過關。”默夭夭吸了吸鼻子道:“我耍過流氓,當過綠林好漢,劫富濟貧,凡你們能想到有趣的事,我都做過,我在牛頭山還有一幫好兄弟。”梨兒幾人聽著默夭夭的話,眼角都有些抽搐。


    大師姐揪住默夭夭的耳朵道:“你這個惹禍精,到處闖禍,還自豪啦?”默夭夭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小臉皺成一團道:“喲,我的好大師姐,你輕點,輕點。”大師姐這才鬆了手道:“我非要把這些告訴師傅,讓師傅好好管教你一番。”


    默夭夭忙狗腿地求饒道:“我的好師姐,念在我們多年師姐妹的情分上,別告訴我老爹,好不好嘛?”大師姐哼了一聲把頭轉開,默夭夭見狀也不求饒了,靠著馬車悠閑道:“師姐,我記得好像在去年七夕的時候,你……”話還未說完,便被大師姐捂住了嘴。


    大師姐忙道:“我的好師妹,我決定不把這些事告訴師傅,師傅年紀大了,心髒也沒那麽好,再說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就不提了。”梨兒和青兒對視了一眼,有默契地閉目養神,沒再理會那兩人。


    梨兒感覺自己抱著小狐狸,身體暖和了許多,衣服也幹了,可為何總感覺小狐狸又像上次一般生病了,沒什麽精神,正想著,馬車突然停了。青兒問道:“飛流,怎麽了?”


    飛流回答道:“雨又下大了,路上滿是泥濘,馬車容易打滑,大師兄說現在這裏休息會兒,正好旁邊有座破廟,裏麵隱隱有火光。”青兒的眼神暗了暗道:“好吧,反正也走不了了。”


    幾人打著傘下車,飛流和大師兄走在最前麵,青兒和梨兒打一把傘,大師姐和默夭夭走在後麵。一行人大步進了破廟,裏麵坐著一對老夫婦正在烤火取暖,見有人來,老婆婆忙躲在老公公身後,老公公笑容和藹道:“夜路難走,你們幾個也來躲雨阿?”


    飛流應道:“嗯,打擾爺爺和婆婆了。”老公公擺手道:“沒事,你們快過來烤火吧!今年的夜晚都特別冷。”幾人便圍成了一圈。


    青兒自然地坐在梨兒旁邊,梨兒抱著小狐狸,大師姐靠著青兒坐,大師兄離火堆遠遠的坐著,飛流和夭夭中間隔著小木。


    梨兒說道:“大師兄,你怎麽不來烤火?”大師姐好心替話少的大師兄答道:“大師兄,怕熱,不怕冷。”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好像都有些疲憊。


    突然,青兒合著的雙眼睜開道:“有客人。”話音剛落,便聽見有序沉穩地腳步聲。大師兄和大師姐站起身道:“看來要活動筋骨了。”不急不慢朝廟外走去,青兒像個沒事人坐在梨兒旁邊沒動,默夭夭叫飛流照顧好小木便緊跟著出去了。


    梨兒和飛流有些擔憂地看著外麵,青兒一邊加著火一邊隨口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那老婦人渾身發抖地靠著自己的老伴,飛流安慰道:“婆婆,別害怕,我們的朋友很厲害的。”老公公感激地看了飛流一眼,又耐心安撫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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