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客棧門口,梨兒停下叫道:“以陌。”以陌不穩走上前欣喜道:“嗯,有什麽事?”梨兒說:“我有東西還給你。”說著從腰間的錦囊裏拿出以陌讓他朋友給梨兒裝有藥丸的瓶子,以陌深深看著梨兒輕聲道:“你不想要嗎?”梨兒遞給以陌道:“太貴重了。”以陌本來瀲灩的眸子蒙上一層陰影輕聲道:“你沒把我當朋友嗎?”梨兒見狀有些內疚道:“不是的,我隻是覺得無功不受祿,不能白要你的東西。”鳳淺以陌幽黑的眸子慢慢變成妖異的墨綠,直視梨兒的大眼睛道:“你需要它。”梨兒本來澄澈的雙眸變得無光重複道:“我需要它。”鳳淺以陌又命令道:“吃了它。”梨兒機械地把藥丸倒出來吃了。


    以陌慢慢伸手撫上梨兒的臉頰道:“你還是那麽倔強,可我還是戀著你,不管你是葉蘺悠,還是莫清梨。”停頓一下道:“一千年了,這次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手溫柔地劃過梨兒的青絲,墨綠的妖瞳泛光道:“忘了今天晚上與我有關的回憶,這藥是你夢遊時自己吃的。”梨兒呆滯地點點頭,鳳淺以陌牽著梨兒的手走進客棧,上了二樓,把梨兒牽到門前說:“你累了,去休息吧!”梨兒機械地回房,一下便睡倒在床上,差點把小狐狸壓到,幸虧小狐狸反應敏捷,飛快跳開。


    第二天,梨兒醒來,看著床旁邊的空瓶子道:“額……我夢遊把它吃了,這可怎麽辦?厚著臉皮不還了?”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梨兒一邊說道:“稍等。”一邊忙換好新買的男裝。穿好衣服後,梨兒大步走到門前開門,隻見姐姐也穿著一身男裝,端著水笑道:“小滑頭,昨晚睡的可好?”梨兒想了一下說:“還好。”青兒把洗臉盆放好說:“小滑頭,來洗臉。”梨兒翹起嘴角,邊洗臉邊說道:“姐姐,你又把我當小孩子了。”青兒說:“你本來就小,洗了臉我幫你梳頭。”


    幫梨兒梳好頭發,兩人便一起下樓,一白衣一綠衫,映襯著兩俏“少年”,如剛升起的日初吸引人眼球,樓下走動的人都不禁多看兩眼。以陌和飛流已坐在樓下談笑風生,見梨兒和青兒的男裝打扮皆是眼前一亮,飛流不禁道:“真像小白臉。”梨兒打開一把折扇瀟灑道:“飛流,你是羨慕吧?”飛流搖頭道:“非也,非也,我乃男子漢大丈夫,可不喜歡太女氣。”以陌叫店小二送來早點後說道:“我看挺好的。”


    四人吃完早飯,便到街上逛。看到人流大都朝一個方向走,飛流拉著一個人問道:“請你們朝那邊去做什麽呢?”那人說:“看你的樣子是外地人吧?”飛流點了點頭,那人十分熱心道:“我們蕪水縣縣令千金華疏?長得怎一個標誌了得!十足的美人胚子,十歲的時候求親的人便絡繹不絕,差點沒將縣令家的門檻踏平,可縣令舍不得閨女,都沒同意,今年千金及笄拋繡球招親,未婚的青年才俊都去了,我們普通老百姓就去看看熱鬧。”飛流擦汗道:“多謝。”那人忙說:“不客氣。”便匆匆離開。等那人走遠後,那飛流失望道:“還以為哪裏有擂台比武呢!”梨兒欣喜道:“哇,拋繡球招親,不錯,我們去看看。”說著便拉著姐姐跟著人流走,以陌拍了拍飛流的肩說:“沒事,我們去看看。”飛流看著梨兒和青兒遠去的背影道:“也隻能這樣。”兩人便也跟上去。


    隻見擂台上擺放了幾把太師椅,擂台周圍帶兵器的官兵圍了一個到大不小的圈,能站在圈內的都是衣著光鮮的青年才俊,而圈外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梨兒四人擠到了圈外最近的那一層站在看熱鬧,過了一會兒幾人從後台走上台,為首的是兩個穿著華衣的中年夫婦,中年男子一臉嚴肅目光如炬自有一派威嚴,中年女子頭戴各種金銀朱釵顯得貴氣逼人,後麵跟著一長相斯文的青年男子和兩丫鬟和兩小廝。


    等中年夫婦落座後,原本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那斯文的青年男子便站在台前道:“今天很高興各位青年才俊和鄉親父老能來,我在此代表老爺婦人謝過各位。”說著拱手道謝,又接道:“今天是我家小姐及笄之日,老爺夫人希望小姐能在此覓得如意郎君,共結良緣,望各位才俊把握機會。”


    這時一頭戴白色麵紗身穿雲錦薔色衣裙的女子慢步款款走上台,裙裾隨風飄揚,雖看不清模樣,但這樣的風姿跟引人遐想麵紗下是一張如何動人的嬌顏,擂台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激動起來,那些青年才俊眼裏也是閃著光亮,梨兒讚歎道:“連走路都如此動人,那長的該是美貌啊!”青兒笑道:“小滑頭,輪到你的時候,我更期待。”以陌眸光瀲灩地看著梨兒,飛流說:“走路像風都要吹倒似的,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幸虧周圍人們都比較激動所以沒注意到飛流的話,要是被聽到,飛流可能被群眾的眼神秒殺。


    那擂台上的青年男子說道:“現在開始拋繡球。”那女子接過繡球朝周圍認真地看了一圈,突然站在圈外的四少年吸引到她的目光,梨兒注意到女子的目光不禁想到她不會是看上以陌了吧?正想著女子的繡球已朝她們所在的方向拋來,直朝梨兒飛來,梨兒慌張地朝以陌身後跑,當然以陌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把飛流抓到自己身前,所以那一波三折的繡球華華麗麗地落到了飛流手上,周圍一片嘩然,紛紛嫉妒道這小子到底走了什麽運。


    這時縣令那張嚴肅的臉有些鬆動,事情仿佛超出了控製,縣令婦人更是一臉焦慮之色,但好在幾十的官場不是白混的,縣令很快恢複原來的嚴肅,吩咐下人把接到繡球的人請到後台。


    飛流一行人被請進縣令家大院,在一客廳等著。飛流焦急地走來走去道:“怎麽辦?我還不想成親,我還要闖江湖呢!怎能拖家帶口?”梨兒坐在凳上笑道:“飛流,來圍觀一下就娶到媳婦兒,這是多麽好的運氣。再說縣令千金風采動人,貌美如花,你也不吃虧。”飛流沒好氣道:“我就說不看這熱鬧了,你偏喜歡跑去湊,還有那繡球本是像你拋的。”以陌說:“飛流,對不起,當時情急之下,我隨手抓了一人,沒想到是你。”飛流擺手說道:“錯不在你。”青兒說:“飛流,別著急,事情應該會有轉機。”這時一丫鬟走進房道:“請問哪位是接到繡球的公子?”三人不約而同地指著飛流,於是飛流這可憐的娃一臉哀怨地看了她們一眼,跟著那丫鬟走了。


    那丫鬟把飛流引到一間房前,輕輕推開門道:“公子請進。”飛流有些木訥地進房,隻見一少女背對自己坐在鋪有紅色錦緞的桌前,飛流調轉頭就想走,可門已經被那丫鬟關好,又聽那少女嬌滴滴道:“公子,是怕小女子嗎?”飛流忙轉身擺手道:“在下絕無此意。”那少女已經換了個位置,正對著飛流坐著,隻見少女天生麗質,眼波流轉,顧盼生情。可看清飛流樣貌後,少女眼裏閃過驚訝後又馬上恢複常態道:“公子,不必緊張,請先坐下。”飛流走過來有些拘謹地坐下,少女體貼地給飛流倒了一杯茶道:“公子,請喝茶。”飛流接過茶杯連聲道謝,為掩飾自己的緊張端起茶水便喝了起來,又聽到那少女突然說了一句比讓自己被雷擊還有殺傷力的話:公子,我們私奔吧!飛流一下便把茶水直噴出來,噴到少女臉上,少女一下如變了一個人一般,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拍桌而起怒道:“老娘已經裝很久了,你小子還不識好歹,噴我一臉水,說,你是怎麽想的?”對於前後反差如此大的人,飛流一臉驚愕一時反應不過來道:“額……說什麽?”少女見眼前單純的少年有些被自己嚇到,慢慢坐下給少年講為什麽要說那話的原因。


    原來這少女根本不是花疏?,她隻是華疏?的好朋友默夭夭。華疏?心儀一位書生,可那位書生長於平常百姓家,家境貧寒,華疏?的父母自是不願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這樣一位窮酸書生,所以決定讓華疏?從他們挑選出來的青年才俊中拋繡球招親,華疏?日日以淚洗麵可還是不能扭轉父母的決定,這時作為華疏?的好朋友,而且性格火爆正義感十足的默夭夭自然不會旁觀,主動給華疏?出謀劃策,讓華疏?與那書生私奔,而自己便在這裏冒充她。可今天見府上派重兵把手,自己可能不好脫身,便想找幫手,在拋繡球一眼便看到梨兒一行人,而默夭夭由於長期混跡於江湖,眼力和判斷力已經練出來了,便直朝梨兒拋繡球,可誰知梨兒閃躲,球到落在飛流手上。


    飛流聽後道:“你這是讓我們帶你逃跑?”默夭夭點頭道:“正是。”飛流為難道:“這……”默夭夭眼眶紅紅道:“公子,如果你不幫我,那我默夭夭美好的年華就要在牢房裏度過了。”說著淚珠便要滴落,飛流心軟道:“那我和她們商量下?”默夭夭又繼續哭訴道:“算了,我還是自我了斷,免得讓爹娘蒙羞。”說著便拿起床頭剪刀要自盡,飛流一把奪過剪刀道:“我幫你就是了。”默夭夭擦著眼淚道:“真的?”飛流鄭重地點點頭,默夭夭立即笑逐顏開道:“我們去找他們。”見識了默夭夭的一再變臉,飛流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當梨兒三人正在商討怎樣讓飛流脫離這場飛來的烏龍事件時,莫夭夭就和飛流進客廳,青兒首先注意到兩人驚奇道:“飛流,你旁邊的姑娘是誰?華疏??”梨兒和以陌也轉過視線看著兩人,隻見這“花疏?”雖長的標誌,可沒那人說的那麽誇張阿。飛流說:“不是,這位姑娘是默夭夭。”聽了這話,三人皆有些茫然,飛流說道:“我等會兒再給你們解釋,我們先想怎麽離開?”梨兒一臉笑意道:“要帶默姑娘走嗎?”飛流點點頭,梨兒說:“那好,我們按計劃行事。”話剛落音,以陌和青兒便飛身潛出門,飛流問道:“什麽計劃?還有他們出去做什麽?”梨兒一臉神秘道:“你一會兒就知道了。”默夭夭走到梨兒身邊不滿道:“剛才你為什麽要躲?”梨兒支吾道:“呃……這。”飛流笑道:“因為她是小白臉阿。”默夭夭接道:“吃軟飯?”梨兒撫額道:“沒有。”正思忖應該如何說。


    這時青兒和以陌回來,隻見兩人都換了仆人裝扮,而青兒手裏還提著包袱。青兒把包袱放在桌上,解開包袱,隻見裏麵有幾件仆人裝,梨兒拿過衣服遞給默夭夭和飛流道:“快套上。”兩人接過衣服便直接套上,梨兒自己也拿起一件套上,各自把頭發綁好。以陌見她們就緒,便直接帶上麵罩大膽地走出門,不一會兒便聽到外麵仆從的驚叫聲,然後是一大群官兵的整齊的腳步聲。這時縣令正坐在書房,等下屬給自己查詢今天那少年的情況。而青兒們幾個趁亂離開客廳,青兒在前麵帶著路,不一會兒到了一偏院,青兒說:“飛流你把默姑娘帶出去,我帶梨兒。”說著抱著梨兒的腰便飛到牆外,飛流也一把抱起默夭夭飛過牆頭。剛落地,默夭夭便一巴掌給飛流留下了五指印,青兒和梨兒已坐上了馬車道:“快上來。”默夭夭飛快地上了馬車,飛流迷茫地坐上馬車趕車很是鬱悶。青兒說道:“飛流,直接去我們住的那家客棧,一直朝前走。”說著還一直給飛流指著路。


    到了客棧門口,以陌已經拿好大家的包袱,和小狐狸站在門口。以陌把包袱遞給青兒,小狐狸自己便跳上馬車,以陌也和飛流一起坐在馬車外。飛流趕車,以陌指著路,一行人朝蕪水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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