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兒一大早起床,剛出門便見飛流站在門口,梨兒說:“飛流,有什麽事嗎?”飛流神色有些焦慮道:“師娘和師姐都不見了。”梨兒說:“你先別著急,說說事情經過。”飛流這才說了經過:今天早晨,他起床到後山打坐練內功,本來往常的這個時間師姐都會來叫自己吃早飯的,可今早師姐卻遲遲沒來,自己便回來,敲師姐的門,可無人應答,情急之下把門踹開,卻空無一人,然後又跑到師傅的房間,發現師娘也不在。梨兒聽後說:“我們先去梓兒的房間看看她有沒留什麽東西。”飛流點頭。


    兩人進房,梨兒一眼便看到桌上用茶杯壓著的字條,走近桌拿起字條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師娘,我有些事要回客棧,勿擔憂。梨兒把字條給飛流看說:“梓兒有事,我們去白神醫的房間看看。”兩人又一起到白神醫的房間,可什麽也沒發現,飛流在房裏走來走去,梨兒說:“飛流,你別走了,我頭都暈了。”飛流停下說道:“可我有些擔心師姐和師娘阿!”梨兒寬慰道:“梓兒和惜姐姐都那麽厲害的,所以不會有危險的。”飛流說:“這我也知道,可我還是不放心。”梨兒說:“可我們現在也隻能等。”飛流有些沮喪道:“早知道師傅讓我修煉的時候,我好生練功才是。”梨兒說:“我覺得你很努力阿。”


    飛流摸著頭不好意思道:“我也是近來這段時間才專注於練功的。”梨兒問道:“那你以前專注於什麽呢?”飛流神采奕奕道:“我特別喜歡畫畫,每天都在畫,畫人畫物,每次畫畫我都感覺很快樂。”梨兒腦海便劃過那個春光明媚的午後鳳淺以陌認真給自己畫的那幅畫像不禁道:“那你可以把你的畫給我看看。”飛流笑道:“好阿,你跟著我來。”說著便朝隔壁自己的房間走去,梨兒跟在後麵。


    隻見飛流的房間散亂著捏成一團團的畫紙,一張桌上擺滿了畫畫用的工具,牆上掛了幾幅意境不同,包括春夏秋冬風景各異的畫,梨兒停留在第一幅畫前,仔細地看那一棵立於空曠草坪的桃花樹,朵朵桃花以最美的姿態綻放,空中還飄著被風吹落的妍麗桃花瓣,閉上眼仿佛能感受到撲鼻而來的桃花香和溫涼的春風,再睜開眼細細一看,桃花樹上若隱若現坐著兩個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上心間,淡淡的甜與苦澀彌漫心房,伸出指尖撫上畫上的人兒,淚便不自覺滑落。


    飛流見狀擋在畫前說:“你怎麽了?”梨兒搖頭道:“沒事,隻是突然有些傷心。”飛流說:“你看看我畫的這幅畫。”說著把畫遞給梨兒,梨兒接過畫一驚,隻見畫麵上畫著月下她和一令月華都失色的男子站在屋頂,雖帶了半截麵具穿著黑色華服,可梨兒還是認出這人是花傾城,因為那樣的風華與笑容不知不覺已映著在自己的腦海深處,還有那一頭的漂亮銀白色頭發,可為什麽自己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一幅畫麵?


    飛流在一旁說道:“我那天睡不著便出門準備在月下作畫,恰好就見你和他隔著一丈站在屋頂上,那畫麵很美,我就把它畫下來了。”梨兒說:“是在醉仙樓的那一晚嗎?”飛流點點頭,梨兒用力的回想,可腦海還是一片空白,頭隱隱的作痛,梨兒說:“飛流,我不舒服,先回房了。”飛流看著梨兒的臉色有些慘白問道:“你哪裏不舒服嗎?”梨兒擺手道:“沒事,我回房休息會兒就好。”飛流說:“那你快回房吧!”梨兒忍著越來越來劇烈的頭痛兩步並作一步快速回房。


    回房後,步履蹣跚地走到床邊,便暈倒在床上。不一會兒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夢裏自己一個人走在一個幽深的樹林中,周圍彌漫著白色的煙霧,可這樹林卻靜的可怕,不能感覺到生命的存在,也沒有一絲風,仿佛這是一幅靜默的畫,突然一個突兀的琴聲劃破空氣,來自的天際的仙樂卻帶著難以掩飾的哀傷,來自地獄死亡的氣息,整個樹林都在顫抖,仿若在哭泣,梨兒跟隨著琴音走。


    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出樹林,可這時琴音戛然而止,梨兒望向遠方,卻看到今生都不願再回憶的景象,隻見殘陽嗜血,染紅霞光萬丈的雲朵,映襯著地上顏色刺眼已經成河的鮮血,殘臂斷肢滿地都是,無一活物,空氣仿佛停滯一般,令人顫栗的鮮血味充斥空氣的每個角落,每走一步,梨兒覺得腳步是如此沉重,死寂般冰冷直滲血肉之軀,入骨的疼。


    梨兒死死咬住下唇,雪白的衣裙下擺染滿詭異的紅色血花,突然凍結的空氣輕柔的流動起來,如死神的吻,極致的溫柔與致命的毒藥共存,撩起飄逸的血色裙擺,梨兒把眼睛閉上道:“這隻是夢。”耳邊的風聲又靜止了,再慢慢睜開眼睛。


    可令人可怖的場景還是沒有變化,隻是多了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著自己站在前方不遠處,可她的白衣卻纖塵不染,在這片血色的汪洋特別顯眼,旁邊擺放著一把舉世無雙的琴,不知為什麽梨兒能感覺到女子此時的心境,悲傷入骨,還有可怕的念頭:毀滅天地萬物。梨兒走上前輕聲道:“你還好吧?”女子慢慢轉過身,那是一張絕美的臉卻讓梨兒嚇得踉蹌地朝後退,這女子正是自己的前世。


    花傾城對姬未央總感覺很是愧疚,當初的本來是那小鬼約定好的,隻幫著他守護梨兒一段時間,不動心。可事情發展超出自己的預料,那朵妖嬈的紅色曼珠沙華是和梨兒簽到輪回契約的印記,這意味著自己不能離開她,除非這七魄也散去。其實在小鬼接住梨兒的眼淚時候,自己便已經蘇醒,或許那時便對那個擁有一雙澄澈如水眼眸的白衣少女很是好奇,而那滴略帶苦澀晶瑩的眼淚讓自己的心神產生波動,那便是開始嗎?


    突然花傾城感覺到那朵花在呼喚自己,便馬上空間移位回到梨兒住的那間房,看見梨兒表情痛苦的在床邊翻來覆去,花傾城立即把手放上梨兒的額頭,安定梨兒的心神,慢慢的梨兒睜開眼一把抱住花傾城發抖道:“傾城,我……我。”花傾城輕拍著梨兒的背道:“沒事了,沒事了,隻是一個夢。”梨兒說:“它不是真的?”花傾城肯定地搖頭道:“不是,放鬆些。”又詢問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嗎?”梨兒有些木然的點點頭,花傾城說:“現在把眼睛閉上。”梨兒連連搖頭,花傾城看著梨兒的眼睛說:“看著我,你相信我嗎?”梨兒鄭重地點點頭,花傾城說:“那把眼睛閉上。”梨兒這才慢慢閉上眼睛,花傾城抱住梨兒轉眼兩人便消失在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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