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一亮,惜紅音轉過身,卻發現白玉遙正看著自己,便說道:“玉遙,你醒了?”白玉遙搖搖頭說:“感覺像夢一般,音兒在我的身邊睡著。”惜紅音伸手把白玉遙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說:“這不是夢,感覺到我的存在了嗎?”白玉遙的眸光裏泛著似水的柔情說道:“嗯,感覺到了。”四目相接,突然希望時間能停留在一刻,那該多好。


    梨兒和青兒一大早起床,便見飛流歡快地在那間有通道的房前走來走去,梨兒問道:“飛流,你怎麽這麽開心?”飛流看著梨兒和青兒說:“師傅回來了。”梨兒和青兒也高興道:“那白神醫現在在哪裏?”飛流指著前麵那間房說:“就在裏麵。”梨兒說:“那你怎麽不進去?”飛流支吾道:“師……師娘也在裏麵。”梨兒和青兒皆是一笑,梨兒心想他們和好了嗎?真好。這時門開了,隻見白玉遙牽著惜紅音走出來。


    飛流率先跑過去叫道:“師傅、師娘好。”白玉遙和惜紅音都點了點頭,白玉遙說道:“飛流,我不在的時間,有沒有聽你師姐的話?”飛流點頭道:“聽了。”梨兒和青兒也叫道:“白神醫、惜姐姐好。”白玉遙和惜紅音同時應道嗯,白玉遙說道:“兩小丫頭,來這裏可還習慣?”梨兒和青兒點頭道:“習慣了。”惜紅音說道:“我們先去吃早飯吧?吃完飯再聊。”五個人走到大堂便見冷梓已經準備好早飯在桌旁站著,隻是情緒有些低落,看見他們都來了,便上前說道:“師傅你們來了。”白玉遙點頭道:“嗯,辛苦你了。”冷梓馬上高興道:“師傅你不生我氣了?”白玉遙搖頭道:“不了,我們現在吃飯吧!”冷梓連連點頭。一行人坐下一起吃了這頓特別豐盛的早點。


    飯後,白玉遙說道:“我們先回穀吧!”冷梓為難道:“師傅,我想多呆一段時間。”白玉遙說:“可以,那你們呢?”惜紅音馬上說道:“玉遙在哪裏,我便在哪裏。”說完後,發現自己的話太直白了,便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白玉遙看著自己可愛的音兒唇邊勾起如沐春風的微笑,眼裏的深情明顯可見,梨兒說:“我沒異議。”青兒接著說:“我和妹妹一起。”飛流想了下說:“我陪師姐。”


    白玉遙笑道:“就這樣,我們走吧!”冷梓說道:“這麽匆忙,師傅不在這裏多呆一天?”白玉遙說:“穀裏沒人,我還是想先回去看看。”一行人道了別,就從通道走了,冷梓久久望著通道發呆,飛流說:“師姐,你怎麽了?”冷梓說:“飛流,這幾天,我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來。”飛流說:“師姐,你想多了,我覺得沒有什麽不對勁的,除了那個夜沉珂腰上受地那一劍明明那麽深,可為何那麽快便能下床了?”冷梓的腦海裏馬上閃過一道靈光,便直接朝夜沉珂住的那間房跑去,飛流馬上跟上去問道:“師姐,你怎麽了?”冷梓跑到門前有些慌忙地敲著門。


    敲了幾聲後,夜沉珂來開門道:“冷姑娘,有何事?”冷梓焦急問道:“夜沉珂,你的腰上的傷好了嗎?”夜沉珂點頭道:“好了,多虧你的師娘,你師娘還告訴我,你幫了我的事,還囑托我要好好照顧你。”冷梓的眼淚立刻便傾瀉下來轉身跑開,邊跑邊哭道:“我該死,真該死,我怎麽沒早點發現……”夜沉珂看著冷梓跑遠,心道剛才為何我看到她哭,心裏會有些疼?我還以為我的心早已死去了,可冷姑娘到底怎麽了呢?飛流見師姐哭得傷心,心裏也很是焦急,隻得一直跟著冷梓身後。


    進了通道後,白玉遙問道:“青丫頭,你輕功還可以吧?如果帶上梨丫頭呢?”青兒點點頭說:“可以。”白玉遙一把把惜紅音抱起來說道:“我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話音剛落便飛到幾十丈開外,梨兒抱著小狐狸說:“姐姐,你好飛嗎?還有它呢?”青兒笑道:“妹妹,你要相信我。”說著便把梨兒連狐狸一起摟腰抱起朝前方追趕去。惜紅音柔順地靠在白玉遙懷裏說道:“玉遙,你的懷抱好溫暖,自從離開你後,我無時無刻沒有想著你,你呢?有沒有想我?”白玉遙溫柔道:“我也是如此思念著我的音兒。”


    惜紅音沉默了一會兒說:“玉遙,如果我死了,那我們當初的諾言會依舊嗎?”白玉遙明顯身體一僵道:“傻瓜,你不會死的,因為我不允許。”惜紅音低笑道:“說的什麽傻話,生死有命,我不在意這些,我也不後悔。”又在心裏補充道:隻要能和你在一起。白玉遙笑容有些明媚說道:“那我們一起長眠於地下如何?”就像再說今天天氣一般溫和,惜紅音把白玉遙的腰抱得更緊道:“我不願。”白玉遙笑了笑說:“正好,我也不舍。”


    很快便到了另一端通道出口,走進竹屋,惜紅音說道:“玉遙,把我放下來,你累了吧?”白玉遙溫柔道:“不累,我就想抱著音兒一輩子。”惜紅音俏臉上染上兩朵紅雲道:“盡說傻話。”白玉遙把惜紅音抱到床邊坐下,從疊好的鴛鴦被褥旁拿起一套衣服給惜紅音,惜紅衣接過衣服一看是一件和當年一模一樣的紅嫁衣,淚便不自覺地流下來。


    白玉遙用手擦著惜紅音的眼淚說道:“音兒,不哭,不哭。”惜紅音的眼淚反而掉得更厲害了,白玉遙忙來出隨身帶的錦帕給自己心愛的人兒擦著眼淚說道:“等會兒,讓兩個小丫頭看見,會笑話的。”惜紅音馬上拿過錦帕自己擦著淚說道:“她們才不會笑話我的。”白玉遙點頭附和道嗯,不會,又說道:“音兒,能把這衣服穿上嗎?”惜紅音看了看白玉遙說:“嗯,不過你要轉過去。”白玉遙點點頭便轉過身去。等惜紅音換好衣服轉過身來,卻看見白玉遙背對著自己身上也穿著當年那件紅色長袍,不禁跑過去抱著白玉遙輕輕呼喚道:“玉遙相公。”白玉遙輕輕應道:“嗯,我在這裏。”


    這時青兒和梨兒連著那隻小狐狸也到了通道口,一進屋便見兩人穿著紅色婚服在喝交杯酒,隻好靜靜地站在旁邊,可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遲到八年的交杯酒,終於還是共飲了。剛喝完酒,惜紅音突然不停地咳,白玉遙慌張地拍著音兒的背問道:“音兒,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惜紅音強忍著劇痛說:“我沒事。”話音剛落便暈倒在白玉遙的懷中,梨兒和青兒馬上迎上前說:“惜姐姐,怎麽了?”白玉遙抱起惜紅音眼眶紅紅地說道:“她會沒事。”說著就抱著惜紅音飛向房外,青兒便又抱著梨兒跟著飛出去。


    隻見白玉遙抱著惜紅音飛到穀中深處栽滿紫羅蘭的地方停下,青兒追上後也把梨兒放下,梨兒看向那口溫泉,隻見溫泉的形狀四四方方,水裏漂有漂亮的紫羅蘭花瓣,還冒著白煙,可水的深度看起來卻很淺,而白玉遙抱著惜紅音下水,婚服被水沾濕,不時濺起白色的水花,紅衣烏發整幅畫麵看起來美到令人哀傷,白玉遙把惜紅音輕輕放在水上,梨兒和青兒都有些擔心,令人驚訝的是人並沒沉下去而是漂浮在水麵,白玉遙從懷裏拿出一包東西灑向水中,水地顏色立刻變成清透的淺綠,水麵的白煙消失。


    白玉遙這才看向梨兒和青兒說道:“梨丫頭,在我臥房裏的床下有一封信和一把鑰匙,信是給梓兒和飛流的,鑰匙是給你開我房間地下室的,裏麵有很多醫書,對你以後學醫有好處,還有些武功秘籍,對青丫頭應該有用。”梨兒焦急道:“白神醫,你要做什麽,惜姐姐的傷,我們可以想辦法。”白玉遙笑了笑說:“這是我能為音兒做的。”笑容透露著明媚的哀傷,又平靜地說道:“等會兒,你們不管看到什麽,也不要動就站在那裏。”


    言罷,就慢慢坐在水裏抱著惜紅音,拿出袖裏泛著青光的匕首在手腕上一割,很快鮮血便直流在清透的水裏,池水慢慢染上妖豔的紅,惜紅音原本沒有血色的臉開始有了紅暈,而白玉遙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梨兒看著這幅景象死死地捂著嘴無聲地哭倒在地,青兒抱著梨兒淚也不自覺滑落,這時冷梓和飛流趕來見到這幅景象,冷梓淚若雨下哭喊道:“師傅、師傅,你回來呀,回來,是梓兒不好,你不要離開。”說著便要朝水裏走去,青兒馬上抱住哭道:“梓兒,別去。”


    冷梓像發了瘋似的要朝水裏走,梨兒也過來抱住梓兒哽咽道:“梓兒,你師傅說了,別過去。”冷梓失聲裂肺道:“不,不,我要師傅,求求你們讓我過去。”飛流淚流滿麵過來牽著梓兒的手說道:“師姐,師傅讓我們不過去,我們便不去,要聽話。”冷梓看了看師傅一把抱住飛流哭訴道:“飛流,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該死的人是我啊!是我。”白玉遙的膚色越加通透,慢慢費力地勾起一個笑容看向自己的愛徒,唇邊無聲道:“再見。”再看了一眼懷裏心愛的人兒便開始慢慢沉入水底。


    池邊的人都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冷梓心痛地用額頭撞著地,飛流見狀立刻拿手擋住,這時惜紅音睜開眼,看到血染紅的池水,而自己的愛人正在向水底沉,惜紅音一把抱起白玉遙哭道:“玉遙,你看看我,看看我,睜開眼睛阿,你睜開眼睛阿。”可白玉遙的眼睛還是緊閉著,了無聲息,惜紅音大聲道地仰天長叫:啊,啊,啊,蒼天你為何如此殘忍地對我。叫完後,惜紅音突然變得很安靜,死寂般的安靜,梨兒和青兒抱著看向惜紅音,梓兒放開飛流也看著師娘。


    隻見惜紅音慢慢理著白玉遙的頭發說道:“玉遙,你隻是在睡覺,所以便不想說話嗎?好,那我說話與你聽,玉遙你說的: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就是想你了。你說的:紅音,嗯,好名字。你說的:不對,是半年,還有別那麽叫外,叫我玉遙。你哭著叫我傻瓜,你在我額前留下一吻說喜歡我,你說生不能相守,死亦同穴,這些我都記得並刻在心裏,你呢?剛才你還說要抱著我一輩子,現在就在這裏睡覺,不過剛才我很開心,你笑容明媚地對我說:那我們一起長眠於地下如何?我想說好,可我不願看著如此溫柔的玉遙了無生氣地躺在冰冷的土地裏,所以說不願,如果你現在再對我說,我便高興地說好,可你現在都不理我,沒關係,我現在問你:玉遙,我們一起長眠於地下如何?生不能相守,死亦同穴。我數一二三,你不回答,我就當你同意了,一、二、三。”


    話音剛落便要拿起匕首自盡,幸虧青兒眼疾手快飛身過來,把匕首打落並把惜紅音敲暈,匕首落到水裏,白玉遙的屍身便漂浮在水上。青兒抱著惜紅音到岸上說:“我先抱惜姐姐回去休息了。”梓兒看著水裏沒說話,飛流點了點頭,梨兒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腿也沒反應,青兒歎了口氣便抱著惜紅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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