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眨眼的功夫,洢水宮眾人便已經兵分幾路,將整個海域乃至陣法出口的海岸都包圍起來,嚴陣以待。


    港口海岸上,修仙者們翹首以望。


    “聽淩宮主和幾位洞主的意思,似乎不知道什麽人對洢水宮下手。”


    “定然就是魔道沒錯了,魔教中人向來作惡多端,從來都不安生,如今闖入洢水宮盜取避水珠,擾亂正道後方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魔道的話,也太猖狂了。”


    “總之一定就是魔道所為。”


    “那麽我們要不要去助淩天宮主一臂之力?”


    “你傻啊?我們被派來參加這種活動的人,在家族中哪裏有什麽說話權?幫助洢水宮?萬一要對付的是魔道強者,這不是給家族帶來大麻煩麽?到時候看你怎麽給家族交代?”


    “也是,幸好你提醒我,我看我們最好是將這個消息盡快帶回家族,以便家族提前做好準備,嚴防魔道偷襲。”


    “是啊,散吧,都回家族去。”


    修仙者們考慮到家族安危,也都不再多留,議論聲中,紛紛禦起仙器離去。


    天空中響起密密麻麻的呼嘯。


    片刻之後,偌大的海岸,剩下的就隻有洢水城居住的百姓,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景象,難以置信。


    “洢水宮……居然沒了……”


    “沒了……沒了……庇佑我們的洢水宮沒了……”


    “洢水宮沒了,誰來阻止海嘯?我們洢水城完了,完了啊!”


    對於普通的居民而言,洢水宮就是他們的守護神,這麽多年來守護著他們的城市不受風暴襲擊,漁民能夠安全出海,如今他們心中的神殿突然被摧毀,自然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人壓低聲音對旁邊的人道:“嗨。你不是洢水宮的那什麽南水窟主麽?怎麽,洢水宮塌了你不幫忙?看樣子是很麻煩呢。”


    旁邊的人愣了愣神,低低地道:“哎呀,幫什麽幫?沒看到我在照鏡子麽?呀。左邊的臉和右邊的臉不對稱了耶,怎麽辦怎麽辦,師妹你快給我看看,好像不對稱了。”


    話音剛落,便有個少女柔聲安慰:“師兄沒事沒事,不是不對稱,是光線的問題,等會兒就好了啊,你隻看正常的那一邊就行啦。”


    又有個聲音淡淡地道:“好了,都走吧。也該去處理我們的事情了,無憂,好好看著你師兄,不要讓他再走丟了。”


    少女回答:“是,師傅。”


    隨著對話的結束。人群中走出四個人來,三男一女。


    其中,走在前頭的黑衣男子俊朗非凡,氣質高貴,隨後走出的青衫少年清雅俊秀,一派儒雅,可走在後頭的白衣少年卻奇醜無比。讓人有種衝上去暴打一頓的衝動。


    然而讓人更為驚訝的是,這般其貌不揚的少年身邊,卻跟著個美麗不可方物的黃衣少女。


    少女似乎生怕他就摔倒了一般,挽著他的手臂跟在他的身邊,一臉關心的神色,還不時輕言輕語地道:“師兄你小心一點。慢點走。”


    這四人從人群中出來,便往偏西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兒,少女像是想起什麽,抬起頭對前麵的黑衣男子道:“師傅,這個方向。是風之淩?”


    被叫做師傅的黑影男子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的,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在那裏,趕在他們之前去埋伏好,不然,這次可是真的很危險,來的人隻怕有點多。”


    少女默然,臉色閃過擔憂的神色。


    青衫男子也是一臉凝重。


    一行人,氣氛忽然凝滯下來,唯有白衣少年一瞬不瞬地望著鏡子,口中喃喃著自己變醜了的話。


    四個人一路無聲,很快便轉過拐角,消失在了人群的視線。


    海空之上,淩天依舊淩空而立,眼睛掃過腳下模糊不清的陣法,以及分部在各個位置的洢水宮眾人,目光異常銳利。


    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的神色一凜,忽然轉過身子,禦器飛向人煙鮮至的海岸邊那一片蔥鬱的森林。


    強大的聚靈氣氣場攜著狂風,橫掃過來,整個林子都發出沙沙的聲響。


    杜茗裳拖著死豬一般昏睡不醒的少年穿梭在林子中,驀然感受到後麵排山倒海的聚靈氣氣息,整個人猛然一頓,一顆放下的心緊緊地拽了起來。


    有人追來了,是淩天?


    他怎麽會知道她已經脫離了陣法?


    不僅如此,他竟然知道她就逃往這片林子。


    果然不愧為洢水宮的最年輕卻最具實力的宮主,片刻便判斷出了敵人的去向。


    不管如何,手中拖著個死豬,要想加快速度的話,真的有些困難,隻怕就算自己全力逃跑,還沒有抵達離痕接應的地方,就已經被淩天給追上了。


    而這段逃跑的時間也可能給淩天聯係援軍的機會,到時候定然會更加麻煩。


    既然如此,幹脆先解決了再說。


    杜茗裳在林子裏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將死豬一樣的少年放在地上,迎敵而立。


    原本這個林子鮮少人至,地上的雜草已經半人來高,若想從林子裏穿過,而不使用聚靈氣的話,必定會留下痕跡。


    經驗豐富的淩天便是根據草木傾倒的程度,很快判斷出了杜茗裳逃跑的方向,並迅速地追了過來。


    遠遠的,他便看到一個白衣少年正迎麵站著,似乎在等待自己。


    隻是……


    等待自己的為什麽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


    他看著杜茗裳臉上的麵具,不由脫口,“無波?”


    語畢,人已經站在了離杜茗裳百步遠的地方。


    他愣愣地看了杜茗裳半響,又道:“不,你不是無波,無波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照鏡子,對於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一點興趣,說,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劫走我洢水宮的客人?”


    他剛一落下,便已經看到了地上的少年。


    於是手中發決一握。寒意森森的水藍色長劍便握於手中,直直地指向杜茗裳。


    杜茗裳感覺到劍尖的寒意,忍不住呸了一聲,學著淩遠的口氣道:“你大爺的什麽客人?這是我家孩子,失蹤了兩年,原以為是死了,沒想到被我在洢水宮找了出來,我兒子告訴我,不是他不回家,而是被你們洢水宮給藏了起來。你大爺的還好意思說他是你洢水宮的客人?你們洢水宮究竟要不要臉?我還沒有問你,為什麽藏起我兒子?”


    “什麽?”淩天一臉震驚,手中冰寒的長劍也忍不住斜了斜,“你兒子?他是你兒子?”


    杜茗裳冷聲道:“沒錯,這小子就是我兒子。怎的?話說淩天,我真沒想到你們洢水宮這麽卑鄙無恥,如今我來找回我兒子,沒有找你們算賬就罷了,居然還敢追過來質問我,簡直是欺人太甚,若是今天我沒有找到我的兒子。我兒子便不知道要被你們這群人渣囚禁到何年何月,更不知道要受多少年的苦,真他大爺的卑鄙無恥,肮髒齷蹉,我呸。”


    淩天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變換,最終在嘴角擠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不管你們是什麽關係,如今毀壞了我洢水宮,又偷走避水珠,我便一定要將你們抓回去,都給我留下。”


    語罷。劍尖一指,便已經棲身而上。


    深藍色的蒼乾仙緣陣瞬間升起,冰冷的水汽騰騰蔓延,將淩天籠罩在裏麵,似煙似霧。


    然而一點劍尖卻銳利異常,帶著勢如破竹之勢,橫空掃來。


    杜茗裳隻覺得一股潮濕的寒意撲麵,周邊的空氣似乎都化作了冰冷的水汽,圍繞著她層層凝結。


    空氣中的水汽,竟是一點一點地凝結成冰,身前身後的空間被瞬間禁錮,不能進,不能退,隻能硬生生地解下一劍,點向眉間的一劍。


    杜茗裳大吃一驚,靈魂險些出竅飛逃。


    “神明境巔峰……”


    縱橫馳騁處,睥睨天地間,翻手覆風雲。


    她小看他了。


    原以為他再了不起,也就隻有玄冥境巔峰的實力,不想這一劍竟然這般強橫。


    就隻是這一劍,已經讓她陷入危機,而最恐怖的是,淩天在出手之前,沒有半點殺機,直到動手之後,才猛然泄露。


    不見殺機的殺招,才是最恐怖的殺招,因為這樣的招數,不擊則已,一擊致命。


    這般劍術,已經是行雲流水。


    隻怕想要一招將其製住,是不可能的了。


    杜茗裳來不急細想,倉促間周身黑芒閃耀,腳下逆仙之陣陡然升起,一片陰暗邪戾。


    神魂太初晶像是受到了召喚,呼嘯著飛出,與黑色的光芒交相輝映,直撲向那一點劍尖。


    “叮……”


    冰寒的劍尖與白色的水晶球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尖嘯。


    一股肉眼可以看到的漣漪從相撞的仙器隻見猛然擴散開來。


    杜茗裳悶哼一聲,身體止不住地往後急退,周邊的野草被腳下帶起的氣流攪得粉碎。


    雙腳退出五丈開外,才漸漸收勢。


    赫然抬頭,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淩天那一招的劍氣,居然比那一劍的劍招威勢還要大上許多。


    這……究竟是什麽功法?


    杜茗裳在震驚的同時,淩天也被震得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在落地,後退將近數步後生生止住步伐,抬起頭來,單薄的唇角流出一線血絲。


    他的心中充滿震驚,不敢相信對方竟然能夠接下自己必殺的一劍,如此說來,對方的實力也不在自己之下。


    蒼窿,什麽時候出現了這樣的強者?


    原想自己便是整個蒼窿最為低調,最能掩飾實力的一個人,沒有想到,竟然還存在這這樣不留名的一個強者,實在是難以置信。


    然而,即便很難以置信,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


    現在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殺了這個人,奪回那個人。


    他的大計好不容易就要實現,不可能半途而廢,方才一出手便使出了殺招,原就是想要速戰速決,不留活口。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於是,再次舉劍。


    杜茗裳還沒有喘口氣,冰寒的藍色劍尖又已經落到了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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