洢水城舉行抗海節慶典,洢水宮南水窟主淩無波現身此地,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杜茗裳假扮南水窟主的計劃麵臨泡湯的危機?


    不,杜茗裳並不這麽認為,她反倒覺得自己假裝淩無波最合適不過。


    她敢肯定,淩無波絕對不會參加抗海節慶典,也不會出現在洢水宮,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用他的身份混入洢水宮,拿取避水珠。


    杜茗裳之所以這麽肯定,則要從淩無波的師傅,那名黑衣仙者以及名叫莫無雙的青衣仙者著手分析。


    首先,淩無波是洢水宮南水窟主,也是黑衣仙者的徒弟,若是隻以這兩個身份來看,他在抗海節現身洢水城那是再正常不過了,而作為他的師傅,黑衣男子陪同他來到洢水城也是合乎情理。


    但是偏偏黑衣男子的身份是仙者,前麵說過,仙者沒有領主任命不能私自進入涉足蒼窿,可他如今就出現在了蒼窿,定然是受領主之命前來處理事情,既然是領主的命令,他敢耽擱麽?肯定不敢,也就更不可能特意陪同自己的徒弟處理無關緊要的事情。


    由此可以肯定,淩無波在抗海節現身洢水城,隻是個巧合,他並不是特意回來,而是這次任務就在洢水城附近。


    其次,莫無雙顯然就是他們在這裏等待的人,而莫無雙同樣是水族仙者。


    既然水清淺又派來一名仙者,說明他們要做的那件事情非常重要。


    領主覺得重要的事情,誰敢拖延?


    這就說明淩無波會跟著自己的仙者師傅完成任務,絕對不會分心去做別的事情,如今的抗海節根本就不關他的事,他更不可能回到洢水城。


    所以,杜茗裳十分篤定。


    這可是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至少在以淩無波的身份混入洢水宮的時候,不會擔心真正的淩無波會突然出現。簡直太妙了。


    杜茗裳默默拭去激動的淚水,心想這個世界小的真可愛。


    現在,她心中唯一的疑惑依舊是,這些人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麽。


    而這件事情,夜歸塵似乎很明了,卻不願意告訴她。


    她也隻有暫且往邊上一放,決心好好觀察淩無波一番。


    隻見在莫無雙在向少女無憂認錯的空當,淩無波已經從地上坐起甚至,但是他卻不急著站起來,而是頂著腫脹醜陋的大臉左看右看,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一對小的可憐的豆豆眼裏,滿是慌張。


    杜茗裳一時間不知道他的意圖。隻道這人不會腦子有種很不好使的感覺。


    她看了眼院子中的幾個人。


    旁邊的紅蕖隻盯著地上看個不停,始終不願意將目光移駕到淩無波身上,哪怕是輕飄飄地瞅一眼,真心是一副不忍目睹的樣子。


    對麵,客棧掌控和侍者臉上則是一副厭惡嫌棄還有“這小子原來是個傻子”的恍悟和可惜。可以說非常複雜。


    另一邊莫無雙一臉糾結和愁苦,隻一個勁地向少女無憂道歉。


    唯有少女無憂關切地看著淩無波,並且直接拋開莫無雙不理,走到淩無波的身邊蹲下,柔柔地問:“師兄,你是不是在找鏡子?”


    這個聲音柔風拂柳,輕靈中帶著柔紗般的關懷。很是動聽。


    淩無波回頭看她一眼,繼續到處尋找,“師妹你快幫我找找,我一刻鍾看不到自己的俊彥,就覺得全身難受,我的鏡子呢?鏡子跑到哪裏去了?”


    他皺著眉頭。胖臉上一臉慌張,臉上五官全部擠在一起,就像是正在被壓縮的麵包,不忍目睹。


    而他話音剛落,頓時有人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抬眼看去。卻是客棧掌櫃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在一株盆栽便哇哇地吐著。


    老人家吐了幾口隻吐出一肚子清水,便幹嚎著哭喊,“去泥煤的神啊,明明那麽醜,那麽醜還說自己帥,這世界怎麽了?我不活了,快點讓我死,讓我死了吧。”


    一邊說著,竟是一頭撞在籬牆上。


    侍者嚇了一跳,趕忙去攔他,隻是攔了半天沒攔住,掌櫃像是吃了興奮劑的牛,狠狠推開侍者,一頭撞在了牆上。


    “砰”的一聲,籬牆唰唰地落下一大把灰。


    掌櫃白眼一翻,倒在地上。


    侍者大驚之下扶起掌櫃察看,看了一會兒才輸了口氣,感歎:“好在那隻是籬牆,並不足以撞死人,掌櫃隻是暈了過去而已。”


    杜茗裳滿心震驚,聽過吃飯撐死的,卻沒有聽過被人醜到要自殺的。


    也難怪,淩無波的絕緣體質對於一般人來說,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是致命的武器。


    客棧掌櫃是個凡人,對這種體質沒有一點抵抗能力,所以看淩無波看的久了,精神被徹底摧殘。


    而侍者之所以還沒有崩潰,隻是想要怒揍淩無波,一來是他年輕力壯,抵抗力比掌櫃好,二來他沒有想掌櫃一樣,一雙眼睛就盯著人家淩無波看。


    莫無雙將掌櫃的反應看在眼裏,不由自主地又看了淩無波一眼,眸子裏閃過雪亮的光芒。


    倒是無憂看到掌櫃暈倒在地,一臉焦急,對侍者道:“你快先帶他去找大夫,切莫耽擱了時辰,等他醒來叫他別擔心,這裏的損失我會全部賠償,今晚我就帶著我師兄離開這裏。”


    侍者愣了一下,隻覺眼前少女不僅美麗如花,還善解人意,頓時麵露喜色,抱起地上的掌櫃就出去尋找大夫。


    莫無雙感歎一聲,“無憂你真善良。”


    無憂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有空站在那裏,幹嘛剛才不幫忙?”


    莫無雙無辜地聳了聳肩,“我還以為會有人出手呢。”


    他的目光落在紅蕖身上。


    杜茗裳的實力被靈隱壓製,所以就算是在仙者眼裏,也依舊是個普通人,倒是紅蕖修為外顯,而且小小年紀就實力非凡,很容易引人注意。莫無雙自然是會提她。


    紅蕖等著圓溜溜的眼睛,更加無辜,“我也以為會有人出手呢,你可比我厲害多了。”


    莫無雙眉毛一挑。嗬嗬笑著不說話。


    淩無波還在尋找鏡子,他已經從地上站起來,四下摸索,連小院中的一磚一瓦都不放過,然而尋找半響無果,淩無波的神色越來越難看,眼見就要哭了出來。


    “尋不到尋不到,怎麽辦?跑哪裏去了,怎麽尋不到?”


    無憂見自己的師兄難過,心裏也不是滋味。隻得一邊仔細尋找,一邊安慰道:“師兄莫急,那鏡子就掉在小院裏,再尋尋或許就看到了。”


    “嗯。”淩無波應了一聲,抬頭狠狠地瞪一眼莫無雙。愁眉苦臉地道:“你們就是嫉妒我比你們長的好看,我知道,但是做人也不能這樣啊。”


    莫無雙深深呼吸一口,不想再扯鏡子的話題,“你們師傅還真淡定,小院裏鬧這麽大動靜,他居然在房間裏還呆的住。我這就進去找他談正事,來這裏不就是為了談正事麽?嗬嗬,無憂就辛苦你一下了,幫無波好好找找,一定會找到的。”


    說完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淩無波與無憂的那位仙者師傅一直都在小院的房間內,杜茗裳感受到他的氣息。隻覺平靜親和如同秋水。


    外麵的動靜在他眼裏就像是小孩子的玩鬧,根本就不足在意,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出來。


    隻是當淩無波說他帥的讓人嫉妒的時候,那股平靜的氣息才不自覺地抖了抖。


    看來這位師傅大人也有點受不了自己土地的自戀。


    而莫無雙顯然被淩無波惡心狠了,不得不借口跑開。


    無憂看著莫無雙大步踏進師傅的房門。有些氣悶地癟了癟嘴,繼續幫淩無波尋找鏡子。


    杜茗裳和紅蕖為了不打擾他們搜尋,不得不退回房間,騰出地兒來。


    無憂歉意地對他們笑笑,道:“實在抱歉兩位,這門我會賠償,我先替師兄找鏡子,找到之後立刻叫人裝上……”


    杜茗裳實在覺得這個少女很惹人喜歡,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想起方才砸到自己的東西,猜想那多半就是淩無波的鏡子,於是道:“無礙,這不是你的錯,對了,方才有個東西砸到了我,你們可以進屋裏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鏡子。”


    她知道那麵鏡子並不是傳言中的惡靈之幻,因為她在被砸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絲毫靈氣,況且如果那麵鏡子是惡靈之幻的話,淩無波隻要憑借聚靈氣輕易召喚就可以得到信息波動,哪裏需要這般大費周章,竟是尋遍了整個院子,就連的磚頭都搬起來看了。


    無憂自然不知道杜茗裳的心思,聽杜茗裳這麽說,隻覺得杜茗裳很是善解人意,因而道:“這樣打擾兩位恐怕不好,不如麻煩公子幫忙檢出來看看,無憂在這裏代師兄道謝了。”


    杜茗裳想了一下,幹脆地答應下來,進屋尋了一圈,果然見到一麵鏡子躺在地上。


    那是一麵普通的鏡子,背麵用白銀雕琢,最多隻是精細而已,果真不是惡靈之幻。


    杜茗裳將鏡子拿出來,遞給無憂,道:“是這麵吧?”


    “對,就是這個……啊,看到自己的瞬間就有種回歸本體的感覺,太美了,太帥了……”杜茗裳的鏡子剛剛遞到一般,就有隻手橫空奪過,旋即一聲長歎從耳邊傳來。


    原是淩無波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大大地感歎,大大地自我陶醉。


    杜茗裳的臉上拉下三根黑線,對滿臉笑意的無憂抱拳道:“那個姑娘,我想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因為實在忍不住想……”


    實在忍不住想要揍那該死的自戀醜男一拳。


    這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非常明顯。


    正常情況下,凡是見到淩無波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她這樣做就證明了自己的確很一般,她隻是個容易受影響的凡人。


    無憂看了她幾眼,幹笑幾聲,道:“嗬嗬,這是公子的地盤,自然不能讓公子離開,無憂這就帶著師兄走開,不過方才還是謝謝公子,那麽無憂就不打擾公子了。”


    說著,拉著還在陶醉的淩無波離開,一路上細聲細語地道:“師兄,注意腳下的路,別絆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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