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茗裳應聲稱是,想了一會兒,便道:“抗海節慶典在兩天後舉行,我打算晚上去洢水宮的海域看看,順便打探打探慶典的具體情況。”


    雖然抗海節距今還有兩天,但是她向來習慣提前行動,這樣以便於有充分的時間分析情況,確保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


    夜歸塵對她日漸成熟的行事作風很是滿意,神色柔和地說了聲:“提前準備,萬無一失,不錯。”


    杜茗裳喜滋滋地笑了起來,少不了要臭美一下,“嘿嘿,師父你老人家想說我聰明就直說呀,幹嘛拐彎抹角的?真不幹脆。”


    這話頓時引來小狸貓一陣不讚同的咳嗽聲。


    她回過頭來,看到小狸貓正對著她翻了個白眼,一臉鄙夷。


    夜歸塵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適時潑了盆冷水,從頭淋到腳。


    他冷冰冰地道:“聰明?為師隻是覺得你不比以前愚蠢了而已。”


    杜茗裳心中一涼,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


    “說正事,說正事。”她哼了一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看著紅蕖道:“我方才想了一下,覺得紅蕖不易同行,你是火屬性修仙者,本身就對水排斥,去偷取避水珠的時候你也幫不上什麽幫,所以就在這裏等好了。”


    紅蕖皺了皺眉,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沒有說話。


    杜茗裳說的沒錯,她不能下水,即便是下了水,實力也會成倍地減弱,隻怕到時候不僅不能幫上忙,反而成了累贅。


    她也考慮到了這一點,隻是讓杜茗裳一個人行動,又有些不放心。


    卻是夜歸塵淡淡地道:“霜顏留在這裏觀察那師徒三人的動靜,看看能不能探出他們來到這裏最主要的目的。”


    小狸貓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夜王殿下。”


    正巧這個時候。窗欞上傳來一陣撲騰騰的聲音,竟是情報點的情報已經送到。


    杜茗裳一驚,這速度太快了吧?


    原本以為最遲都是晚上才會飛來,沒有想到這才約莫一個小時。就已經到達了眼前。


    她走到窗戶邊,拿過千音,打開一看,不由震驚。


    原來是離痕的親筆書信。


    因為抗海節的緣故,他已經親自抵達洢水城,也算是特意在這裏接應他們。


    而當離洢水城最近的情報點收到消息的時候,便快速傳遞給了他。


    信上說,他晚上會在西北部臨海的海口等她,洢水宮就在海口方向,據說是在距海岸十公裏的海域。


    信紙展開。裏麵還附帶一張洢水城詳盡的地圖。


    不得不說,離痕真的很細心。


    夜裏,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靠海的城市唯有鹹淡的海風無情吹刮,一片肅殺。


    杜茗裳一襲黑衣。與夜歸塵一道,無聲無息地穿梭在洢水城的房舍間,隻是一個呼吸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今她已經能夠在行動中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到最小,除非是實力在她之上的修仙者或者仙者,其餘人都不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她的力量。


    師徒兩人就像是兩隻沒有聲響的幽靈,輕飄飄地急速遊蕩。與濃鬱的黑暗融為一體,來去瞬間。


    一模一樣禦空疾跑的方式,一模一樣的聚靈氣氣息,就連一舉一動,一個起落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兩人急速消失,所去的方向。正是洢水宮臨近的海岸。


    黑夜中,陸地與大海隻有一線,漆黑蒼茫。


    隱隱間可以看到大海蕩漾的黑色磷光,大風中,水浪拍打礁岩。發出狼嚎般的聲響。


    遠遠地,可以看到有一抹比黑暗還暗的輪廓靜靜矗立。


    杜茗裳與夜歸塵刷地一聲落地,正好落在那抹黑影身邊。


    “阿痕叔叔。”


    就算看不清晰黑影的輪廓,杜茗裳也能夠認出他來,正是幾月不見的離痕。


    離痕早就等待她的到來,一聽到她的聲音,頓時精神大震,抬手就揉了揉她的頭發,道:“阿裳可算來了,幾個月沒見,讓阿痕叔叔好好看看,有長高沒?”


    他首先招呼杜茗裳,倒是將陰冷的夜王殿下拋在了一邊。


    杜茗裳心中暖暖地,玩笑道:“長高倒是沒有,就是長得特漂亮了。”


    離痕被她逗笑,道:“我們家阿裳原本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咦,實力也提升了這麽多,真聰明。”


    他的手放在杜茗裳的頭頂,掌心的聚靈氣無聲注入,便能夠感受到杜茗裳的真實實力。


    杜茗裳更加眉開眼笑,指著夜歸塵道:“對啊對啊,原來就隻有我師父會嫌棄我笨,這說明我的確很聰明。”


    “自然很聰明,呃……對了……”直到杜茗裳提到夜歸塵,離痕這才想起來,身邊還有一人,他不卑不亢地招呼一聲,“夜王。”


    杜茗裳一怔,心裏感歎這離痕真是強大。


    她偷偷地看了眼夜歸塵,隻見黑夜中,夜王殿下麵無表情,唯有眸子中紫霧森森。


    夜歸塵靜靜地看了離痕幾眼,空氣中卻有陰冷的氣息慢慢擴展,從他漆黑的衣袍下,如同狂風般,卷向深黑色的大海。


    蒼茫的大海旋即咆哮一聲。、


    杜茗裳被嚇了一跳,身子莫名地抖了抖。


    好在半響之後,夜歸塵終於收回視線,卻將目光投向深黑色的天空。


    陰冷的氣息已經彌漫到天地之間,散開偌大的範圍。


    與此同時,周圍的空間,已經無聲無息地被布上了一層透明的結界。


    這股結界沒有任何氣息,就算是有強大的仙者路過,也不可能感覺到。


    他們三人在結界裏談話,絕對沒有人可以窺視,除非實力強過夜歸塵仙者。


    夜歸塵又重新看著離痕,問:“情報怎麽樣了?”


    顯然說的是十二窟窟主的事情。


    離痕聲音一肅,回道:“淩無波,可用。”


    夜歸塵道:“身份習慣,最近行跡。最明顯的交際圈。”


    離痕揮手,從空氣中抓出一張圖像,慢慢展開,道:“淩無波。總部十二窟南水窟窟主,人稱南水窟主,喜著白衫,常帶黑色鬼麵麵具出場,沒有人知道他的模樣,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年齡,因為他的聲音是由丹藥改變,不陰不陽,這些條件,與其餘十一窟窟主比較。最適合我們利用。”


    離痕手指畫像,是個白衣男子,帶著扭曲恐怖的黑色鬼麵,看不清楚模樣,隻能看到他消瘦挺拔的身材。


    不過不知道是畫師的緣故還是什麽。杜茗裳總覺得這副畫像有些別扭,就感覺這個大男人被畫的太扭捏了,像個大姑娘似得。


    是哪裏不對呢?


    杜茗裳認認真真地從頭看到腳,片刻後頓時明了,此人右手手指呈拈花狀撫摸著自己露在鬼麵外的長發,而左手則握著一塊銀白色精巧的花鏡。


    看來不是畫師畫的馬虎,而是此人乃傳言中的偽娘是也。


    她驀然想到血海洞的那位雙靈子。心裏幹嘔一聲。


    離痕還在繼續使用此人身份的好處,“除此之外,此人向來行蹤詭秘,而且任意妄為,隻要他不願意講,就算是宮主淩天也不知道他的蹤跡。所以很難尋找,也是因為如此,我們的人隻查探到他的這些固定資料,關於現在他的行蹤卻一無所獲,不過此人喜歡遊際四方。已經將近兩年沒有回過洢水宮,用他的身份最好不過。”


    夜歸塵皺了皺眉,這個答案他有些不太滿意,但是一般大家族的重要成員的樣貌和行蹤,哪裏是隨便就能打探到的?


    而對於一個向來行蹤詭秘,三五年不會出現在人們視線中一次的人,就算是有再強大的情報組織,也未必能夠摸清現在的蹤跡。


    虛空界的情報網明顯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夜歸塵想了一下,道:“可以用丹藥暫時改變體型和聲音。”


    離痕道:“是的,這個人與洢水宮接觸甚少,除了喜歡照鏡子倒是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什麽習慣……不過,唯一要注意的是他手中的鏡子,也就是他的第一器,這麵鏡子很有可能是神淵仙器榜上,包括五大神跡之內,排名第四十二的惡靈之幻,據說是能夠映射所有攻擊。”


    “映射所有攻擊?”杜茗裳對神淵仙器榜很感興趣,不由問了一句。


    離痕慢慢地解釋,“是的,簡單點來說,就是將對方的攻擊折射回去,當然也包括對方釋放出來的護身獸,它可以原原本本地複製一頭或者無數頭一模一樣的護身獸與對手交戰,而這個護身獸除了身體虛幻而外,其攻擊力以及速度能量都與對手的護身獸相差無幾,


    “也就是,與惡靈之幻的擁有者戰鬥,如果實力有所差距的話,最好不要釋放護身獸,因為惡靈之幻的擁有者可以就那麽輕輕一照,便可根據自身的實力製造出一頭兩頭甚至無數頭力量相當的護身獸與其搏戰,對於對手來說,釋放護身獸簡直就等同於自殺。”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也僅僅對於實力與自己持平或者在自己之下的修仙者或者仙者有效,而對於實力高於自己的人,便隻能算作是一麵普通的鏡子,這也就是惡靈之幻隻能排名四十二的緣故。”


    杜茗裳滿心震撼,深深呼吸一口,問:“阿痕叔叔確定此人手上是惡靈之幻?”


    離痕篤定道:“我們的畫師是‘千篇一副’戚流觴,雖與仙者相比根本不足一提,但是在整個蒼窿也算是高層實力的奇人,依靠作畫來修煉,其畫工定然了得,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我要他畫的畫像,哪怕是人物的每一個細節他都不會放過,也幸得他前幾屆的抗海節虛空界都任命他前來參加,他看到過淩無波一次,便記下了。”


    他修長的手指指著畫卷上的鏡子,道:“你看這麵鏡子,上麵的每一個輪廓都清清楚楚,尤其是中間那顆惡靈石,是聚九百九十九隻仙者死靈精魂煉製,我跟隨夜王多年,對於仙器榜前一百的仙器都有所目睹,所以我確定就是惡靈之幻無疑,隻是沒想到,它曾在神淵創造無數傳奇,如今卻流落到了蒼窿,隻怕根本就無法完全發揮其功效。”


    說著頗為惋惜地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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