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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杜茗裳的離開,好戲宣告結束。


    杜峰不愧為一家之主,轉過臉來就對眾位掌門、長老代表抱拳相向,笑嗬嗬地說些客套話,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眾人也都紛紛回禮,相攜著朝庭院走去。


    場中年輕弟子麵麵相覷了半響,也都立刻活絡起來,繼續談笑風生。


    至於兩個想利用杜茗裳來算計杜芙蓮的女子,則是意味不明地對望一眼,臉上露出隱隱的不安,似乎是感覺到自己今天利用錯了人,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杜茗裳根本就不是廢物。


    見杜茗裳安全離開,暗梅大大地鬆了口氣,手中已經沁出了汗水。


    作為下屬便應該有下屬的樣子,剛才的那種情況,如果沒有主子的命令,她便沒有理由插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杜茗裳被打,一個人幹著急,還好杜若風最終還是站出來幫忙解了圍。


    暗梅是打心眼裏憐惜杜茗裳,因為每當看到無依無靠的杜茗裳,她就像是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會聯想到那段孤獨無助的歲月,不過她是幸運的,因為她遇到了杜若風,後來還機緣巧合地學了一身本領,結交了五湖四海的朋友,而杜茗裳卻什麽都沒有。


    想起杜茗裳說,其實她不是廢物,隻是沒有機會告訴別人她不是,暗梅就心裏發酸末世修真係統。


    不過今天的杜茗裳,倒是讓她大開眼界。


    歎了口氣,暗梅抬起頭來,卻見素竹站在她的麵前,嚴肅地道:“主子有問題。”


    “額?”暗梅驚了一下,有什麽問題?


    素竹抬頭看了眼不遠處與一位老者談笑的杜若風,“她對五小姐,太不一般了。”


    暗梅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明所以,“怎麽了?”


    “哎。”素竹歎口氣,倒是不知道怎麽解釋,在這一方麵,暗梅確實是木訥地讓人無能為力。


    旁邊的香菊湊過來,淡淡地道:“以前遇到這種事情,主子他什麽時候站出來說過一句話?”


    暗梅不讚同地皺眉,“五小姐是主子的妹妹,若是四小姐遇到這種事情,主子也會站出來的,他雖然從來不偏袒任何人,卻是對任何人都極好的。”


    香菊搖了搖頭,“不,你還不了解主子,別人都說主子雲淡風輕,是的,主子的確不喜歡顧問太多的事情,就如這次正魔合作這等大事,他說不管就不管,但是這並不是什麽雲淡風輕,反倒是隨心所欲。”


    “什麽意思?”暗梅更不明白了。


    香菊道:“主子他就是那種不會掩飾自己的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和五小姐什麽關係?”暗梅思索,好像沒有關係吧?


    香菊深深呼吸一口,用那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暗梅,解釋:“他對五小姐好,是因為他想對五小姐好,並不是因為五小姐是五小姐。”


    “是啊。”暗梅回答,不過片刻之後像是想起什麽般,驚呼了一聲,“你是說,主子他對五小姐……”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香菊已經讚同地點了點頭,同時挑了挑眉,說了句,“孺子可教也。”


    “可是,可是……”暗梅顯然難以接受事實,驚惶道:“可是他們是兄妹。”


    香菊漂亮的臉龐上慢慢罩上一層愁容,歎息,“主子他未必知道自己的心思。”


    暗梅深深地呼吸一口,不由自主地望向溫和微笑的杜若風。


    那邊杜若風似乎感覺到有人看自己,轉過臉來,毫不在意地對暗梅笑了笑。


    暗梅陡然驚悚了,打了個寒顫。


    她看著香菊,壓低聲音問:“那怎麽辦?”


    香菊卻看了眼一直都是麵無表情充當木頭的零蘭,道:“他會提醒主子的。”


    暗梅也是瞟了眼零蘭,心中似乎打了千千結般糾結。


    她不由自主地記起來這些日子杜若風的表現,發現他對杜茗裳真的有些過了,尤其是上次得知杜茗裳失蹤的時候,他居然失手摔碎了手中的杯子,後來的幾天他更是日夜守在杜茗裳的院子裏,人都瘦了一大圈。


    原來真的是有一種感情叫做一見鍾情,杜若風應該就屬於這種,他對改變之後的杜茗裳一見鍾情。


    不過,這件事情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後果怕是不敢設想。


    別人看不出大夫人是什麽樣的人,他們四君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隻是一直礙於她是杜若風的母親,他們倒都對她恭恭敬敬的網遊之鋼鐵狂潮最新章節。


    想到這裏,暗梅又向柳君澈剛才站立的方向看過去。


    柳君澈還站在那裏,目光卻是望著杜茗裳和杜若風說話的地方,臉上的神情像是見了鬼般驚悚。


    杜織芸等人則是一臉若有所思。


    估計都看出來了吧?主子從來就不會掩飾自己。


    暗梅的心中蔓延開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也不知道是擔憂還是惋惜,總之複雜得讓她難受,仿佛剛剛看完一台悲情戲。


    現場每個人都各懷心思地做著該做的事情,而人群背後,或者說是遠離人群的角落,一個紫衣挺拔的少年,此刻正望著杜茗裳離開的地方,眼神冰冷仿佛隆冬飛雪,清俊秀氣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表情,永遠也沒有人能夠琢磨到,他在想些什麽。


    話說,杜茗裳剛走進自己的房間,便再也支撐不住,腳一軟就要往地上倒,還好香棋和知畫反應敏捷,一把將她扶住,才不至於釀成彗星撞地球的悲劇。


    香棋一邊扶著她往床榻上挪,一邊急道:“五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他們又為難你了?啊,你的臉怎麽了?”


    “沒。”杜茗裳無力地揮了揮手,順著兩個丫頭的力道,倒在了床上,忍不住感歎,“哇,好舒服。”


    香棋不依不饒地問:“五小姐,你的臉究竟怎麽了?是誰打的?”


    杜茗裳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打趣道:“我要是說了,你難不成還要去替我討回公道?”


    其實杜茗裳何嚐不想討回公道?但是如今實力不如人,又有什麽辦法?這一巴掌,就相當於還了杜峰這麽多年對杜茗裳的養育之恩,往後他們便不再有任何關係。


    “五小姐,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能說笑?”香棋急的直跺腳。


    知畫比香棋穩重謹慎,看著杜茗裳臉上的五指印,便想著去打熱水回來敷一敷。


    杜茗裳趕緊抬手把她給招回來,一臉疲憊地道:“你們下去吧,讓我休息休息,我很累。”


    她需要吸收聚靈氣療養,否則的話,就會這麽虛弱下去,況且夜歸塵回來了,估計還躲在她的戒子裏。


    “五小姐,你真的沒事嗎?餓不餓,要不要吃午飯?”香棋不放心,不願意離開。


    杜茗裳發現這個丫頭又開始發揮她邏脒兜謀臼攏轄粑孀《洌w浚扒祝竽懍耍藝嫻拿皇攏夢宜瘓跣行瀉茫課儀竽懍恕!p>哪知香棋一聽到杜茗裳說求她,嚇得大驚失色,“小姐快別這麽說,是奴婢求您了,您沒事吧?”


    杜茗裳直接無語,提起最後一口氣道:“你們下去吧。”


    “是,五小姐,我們這就下去。”還是知畫識趣,見杜茗裳臉色不善,趕緊拽著香棋告退。


    隻是走之前,香棋還不放心地交代,“小姐有事就搖鈴,我們立刻就過來。”


    杜茗裳趕緊抬起手猛搖,示意她們快點走。


    還是知畫這丫頭體貼,拉著香棋離開不說,出門之後還不忘幫她將門帶上,不錯不錯。


    杜茗裳躺在床上,伸出帶著戒子的手,正想喚夜陰魂出來,卻聽到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八仙桌旁邊傳來,語氣裏是滿滿的譏諷。


    “蒼窿最好的修煉體係,功法,乃至武器,還這麽狼狽地敗給玄冥境一層實力的修仙者,真沒用宗師寶典。”


    這是夜歸塵第三次說她沒用,不過她沒有力氣去生氣,隻是支撐起身子靠在床頭上,偏過頭去看夜歸塵。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幽靈般的男子已經坐在了八仙桌旁邊,還是猶如初見,一襲黑衣仿佛雲霧飄渺,以奇異的姿態圍繞在他身邊,沒有重量。


    他轉過頭來看她,臉龐依舊絕美傾城,紫色霧氣下,眸子深邃猶如深潭,看不清真實情感。


    然後,他站了起來,慢慢靠近杜茗裳。


    杜茗裳隻覺得刺骨的冷意逼近,強大的氣場壓迫得她難受。


    她別開頭,深深地呼吸一口。


    夜歸塵一步一步輕飄飄地走到她的麵前蹲下,冰涼的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


    杜茗裳措不及防地被冷了一下,嚇了一大跳,不過很快她就適應下來,有股浩瀚汪洋般的聚靈氣被源源不斷地匯入她的體內,仿佛激流勇進,帶著嚴冬臘月般冰寒的冷意,卻恰恰與她的身體仿佛闊別多年的故人般,迅速地融在了一起。


    她感覺到自己的精力在慢慢回複,連帶著臉上的五指印也沒有那麽腫痛了,簡直是神速,其實夜歸塵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可惡。


    這個時候,她才聞到,夜歸塵的身上有個香味。


    像是什麽呢?


    杜茗裳想了想,覺得特別像藏香,擁有遠古悠久的樸質特性,顯得神秘而含蓄,真的很好聞。


    原來陰魂的身上,也會有體香的啊?


    她忍不住偏過頭來,湊到他的麵前,深深地呼吸……


    吸……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吸完一口,便再也不淡定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湊得太近了,要說距離有多近,用蔡依林的歌詞來解釋就是――你的距離和我隻差零點幾毫米――當然,這有些誇張,不過也差不多了。


    她的臉湊近他的臉,他一抬眼,霧氣森森的眸子裏便倒映著她整張臉,而她竟然感覺到他呼出來的冷氣,涼颼颼地撲在臉頰上。


    她的腦袋頓時嗡聲大作,最終隻化作一個念頭,神仙姐姐的,陰魂也會呼吸。


    原諒她,她足實被嚇到了。


    夜陰魂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淡漠得恐怖,雖然從見麵開始,他就一直麵無表情,但是杜茗裳能夠感受到,他此刻真的很不高興。


    屋子裏寒流侵襲,溫度幾乎降到了零。


    怕是要出事。


    杜茗裳以最快的速度遠離夜陰魂,假裝咳嗽一聲掩飾掉不安,道:“那個,小狸貓呢?沒一起嗎?”


    正巧這個時候夜歸塵替她輸導了差不多的聚靈氣,收回手。


    杜茗裳偷偷鬆了口氣。


    夜歸塵暫時沒有理會她,而是站起來走到八仙桌邊,靜靜地坐了下來,在杜茗裳以為他又不回答問題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不鹹不淡地吐出兩個字,“追、殺。”


    追、殺,沒有合在一起,那就是追和殺,杜茗裳心驚地看著夜歸塵,脫口,“追啥?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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