埼玉捏著手裏的成績單,手指微微顫抖,就連表情都有些扭曲:「別說了,感覺越來越丟臉了啊!」


    拿著成績單離開教室,虎杖悠仁他們回的都是宿舍,而埼玉則是離開校區回自己家。


    捏著成績單走出咒術高專,走過一段漫長的道路回到市區,然後再回到處於「鬼城」的自己家,這是埼玉今天的回家路線。


    經過一家超市時,埼玉看見超市入口附近擺著的應季水果,駐足猶豫了一下。


    「總是吃最便宜的香蕉,偶爾也改改口味吧。今天是想吃西瓜的氣氛呢。」


    有三個穿著襯衣製服的男高中生正把西瓜往購物籃裏放。埼玉走過去拿起一片保鮮膜包裹的西瓜,發現價標是400日元後嘆了一口氣。


    「怎麽這麽貴啊。算了,反正不一定好吃。」


    聞言,那三個男高中生看了埼玉一眼,放肆地笑了起來。


    男高中生鬧笑著去結帳了。埼玉無視了他們。放下西瓜後,他四下看了看:「哦!橘子今天特賣價?」


    埼玉挑選橘子的時候,那三個買西瓜的男高中生已經結完帳走了出來。他們看見還在挑選特價橘子的埼玉,突然竊竊私語了幾聲,從手裏的購物袋中把剛買的西瓜拿了出來。


    當著埼玉的麵,三個男高中生大口吃著西瓜,還剩下一半果肉的時候就將西瓜皮扔進了垃圾桶。


    「……切,反正再好吃的西瓜那種吃法都肯定會變得很難吃吧。」埼玉移開了目光。


    等埼玉拎著一袋橘子結帳離開超市時,那三個浪費西瓜的男高中生已經不見了。


    重新往家走了一段路,經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埼玉突然覺得手裏的袋子一輕:「啊……」


    手裏超市給的塑膠袋突然破了一個口子。雖然埼玉立刻伸手去擋,但還是有兩三個橘子在他注意到之前順著塑膠袋裂口掉了出去,兩顆滾出去後撞到路邊的台階停下,還有一顆滾進了小巷裏。


    埼玉不得不用兩隻手抓著袋子,將台階前的那兩個橘子撿起來。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幽深的小巷,抱著一袋橘子走了過去。


    跟隨著橘子,埼玉朝著小巷內越走越深。最終,他看見橘子滾到一個人的皮鞋邊,隨後停了下來。


    小巷裏的,是四個穿著同樣製服的高中男生。其中三個人高馬大,正是超市裏買西瓜的三個人。而第四個少年身材瘦削,黑色的頭髮略長,大半梳理到右側,擋住了他的右眼。


    瘦削的高中男生正被另外三個人按在地上。其中一個人按著他的手,另一個人強行壓著他的下巴,第三個人手裏捏著一個還燃著火星的菸頭,正要往他嘴裏塞。而橘子正好撞到了這個人的鞋子。


    「什麽東西……橘子?」拿著菸頭的人扔掉了手裏的菸頭,彎腰拾起了橘子,隨後看到了跟過來的埼玉。


    「什麽嘛,還以為巡警路過,原來隻是一個那個買不起西瓜的光頭嘛。」按著瘦弱少年的人調笑道,順手摸出被壓住的少年的錢包,在手裏拋了拋,「怎麽樣,是不是很羨慕我們來錢快?是不是很想要這個錢包?」


    埼玉的目光跟著拋起的錢包上下動了動。


    看見埼玉呆然的表情之後,拿著菸頭的霸淩者隨手把橘子往旁邊一扔,惡聲惡氣地衝著埼玉吼道:「看什麽看,你這窮鬼。快滾快滾!」


    埼玉看了他一眼,隨後將目光落在了被按在地上的少年身上。


    那個少年白色的製服襯衣上已經沾上了鮮紅的血點,臉也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他的下巴被人按住,無法合攏嘴,也說不出話,但望向埼玉的眼睛帶著死寂的目光。


    未成年人在遇到自己無法處理的困境時,向成年人求助幾乎是本能行為。但少年的目光卻像是徹底放棄了一般。


    埼玉沉默地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菸頭男重新撿起了地上的菸頭,餘光瞥到埼玉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麽?」他皺起眉回頭,臉沉了下去,「你怎麽還不快滾?」


    埼玉沒有看他,而是盯著被按在地上的少年。


    「你求助的目光,我看到了。」他說道,朝著少年走了過去。


    「哈?這傢夥哪裏求助了?」按著少年手臂的霸淩者嘀咕了一聲。


    埼玉剛朝著少年的方向走了幾步,菸頭男就走了過來,足有一米九的身軀擋在了埼玉麵前。


    「怎麽,你是打算見義勇為嗎?」菸頭男居高臨下地看著埼玉的腦袋,輕蔑地說,「就憑你?」


    「你們是在欺負他嗎?」埼玉抬起頭問道。


    「啊?」


    或許是埼玉毫無懼色的表情激怒了菸頭男,他突然破口大罵:「欺負那個小兔崽子又怎麽樣?關你屁事?聰明點的話你現在轉身就跑,還能保住半條命!」


    說到這裏,菸頭男露出了猙獰的微笑,抬起手往埼玉的頭頂一按:「不然小心大爺們把你的頭當做西瓜砸……」


    「不要碰我的頭啊。」


    埼玉抱怨著一拳揮出。


    隻聽「咚」的一聲,菸頭男那一米九的身軀猛地飛了起來,重重撞在小巷的牆上,隨後順著牆滑了下來,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另外兩個同夥尖叫出聲,麵孔因為震驚而扭曲了起來,抓住瘦弱少年的手也鬆了開來。而瘦弱的少年竭力用手臂支撐起身體,臉上的表情難以置信,原本死寂的眼睛卻微微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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