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趕快離開,不然我不知道會不會殺了你”夢魘抱著謝佳晨,轉過頭,夏劫跪在那裏,久久的不動,身子僵硬。


    夏劫艱難的抬起頭,那張蒼白的臉上布滿汗珠,眼神陰沉的望著夢魘。


    不能開口說話,否則曼珠沙華也救不了他,不需要他動手,他就會沒命了。


    隻能看著他一步步的抱著她消失在自己的麵前,什麽也做不了。


    夢魘輕輕的把謝佳晨放在床榻上,撕開已經黏糊在一起的衣服,嚓嚓的磨碎著。傷口不深,有兩厘米大小,鮮紅的血液已經凝固在了一起,有點發黑。血液流的多,才會致使她暈倒,夢魘把了把脈搏,隻是身體有些虛弱,失血過多,別的沒什麽嚴重的問題。


    衣服被撕開一大個口子,夢魘沒有使用法術為她複原,用了最原始的方法。


    叫了外麵的人送來紗布和酒和清水,棉布沾了清水,為她洗去傷口上的鮮血,露出白嫩的皮膚。


    洗幹淨了血液後,從新拿了新的棉花,沾了勁酒。


    “嗯哼”無意識的身體動了一下,夢魘停下了擦著傷口的手,弄疼她了。


    使了個僵硬術,動了她幾下,沒有反應後,才為她繼續的處理傷口。


    夢魘處理好後,想用紗布包起來,卻發覺這樣不好包紮。扶起她的身子,胸口處空落了一大片,眼神有些深沉,解開她上半身的衣服,身上布滿細小的傷痕,使得細嫩的皮膚鄒鄒麻麻。


    夢魘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異樣,身上怎麽會這麽的多疤痕,有刮傷、劍傷、更有動物的抓傷。這到底是經曆了些什麽,才能弄出這麽的傷口。眼神陰沉的可怕,暴躁的盯著身上那些錯中複雜的疤痕。


    突然間心疼起來,心口發涼,夢魘手指溫柔的觸摸著那些傷痕,好似在撫摸愛人一樣,眼神從曝棄到溫柔。手掌帶著厚實的熱量,看起來麵目可憎,淡淡的魔氣從手指尖散發出去,沒一會兒,那淡淡的疤痕從皮膚上變淡。最後以正常的肌膚無異。雪白滑嫩的看不出剛才還是布滿傷痕,處理好了以後,剛才受傷的地方也好了不少。但還是有著肉色的疤痕。


    包紮好了以後,夢魘拉好被子為她蓋好,坐在床榻上許久都沒有動。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橢圓的月亮高高的掛起,月光傾灑在大地上。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芒,沒有白天的刺眼,也沒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兮兮。柔和的照暖心間,深秋已經很冷了,可是這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冷。寒索的涼風呼呼的吹著,謝佳晨站在門外感受著濃烈的冷風。抱緊了手臂,囉嗦的隻打冷戰。


    這裏的人不是仙就是魔,最差的也是修煉的。就算是凡間,大部分的人也都是修真,少數沒有修煉天賦的大多都是窮苦人家的老百姓。他們衣食住行或許都成問題,沒有多餘的閑心,閑錢去花費。


    所以比空調還好。冬暖夏涼,永遠都是一個冰涼的體製。保持著最好的狀態。


    不習慣使用元氣來為自己暖身體,看了看冷氣凝集的外麵,謝佳晨杵著柱子慢慢的進入屋子裏。


    屋子裏還殘留著淡淡的一股香味,好似從她來這裏後,這個味道就一直都在,她想這應該是夢魘的味道。


    暖了許多,除了吃就是睡,時間過得很快,兩人見麵也一直都不說話,有時夢魘會定定的望著她,想要說話,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每天夢魘都會來這裏座兩個時辰,不說話,灼熱的視線好些時候讓謝佳晨坐臥不安。


    一個月過得很快,這個時代沒有新曆,而且時間算的也很奇怪,這裏也有年,但是過年是十二月初一。不是到了大年的三十才過的年,現在已經入冬,十月下旬,天空中淅淅瀝瀝的飄著幾點雪花,不是很大。這是初雪,謝佳晨的傷口也早就好了,連一絲的疤痕也看不見。


    見到後背前胸的傷痕不見了蹤影,她想到了些東西,醒來時傷口就已經被包紮過,而且傷口也好了半數。她想著或許是紅罌換的,也就沒有在意,直到第一次洗澡時,看見身上盡數消失不見的疤痕,大叫了一聲。


    那個人沒有任何預兆的就闖了進來,雖然離她還是比較遠,可是看管她更嚴了,隻要她有點細微的動作,他都能在第一時間趕到。


    聽到那句話從他嘴裏吐出來,想要生氣,又不知道從何發起。那些傷,不是弄不掉,現代那麽高科的技術,隨便一點大點的醫院都能整容好,她從來都沒有去過。有時也用好的藥,她能任由這些疤痕留在身上,就一定是有意義的。


    可是都已經不再了,人家是為了她好,她還能無理的取鬧一番嗎?更何況,發點小脾氣可以,但是那個人的脾氣也不是很好,若是惹惱了他,受傷的不都是自己。


    稀疏的雪花飄落在身上,旁邊的丫鬟還是單薄的衣裳,她就已經裹了厚厚的幾層。這裏也有下人,隻不過夢魘的寢宮裏從來都不允許外人進入,除了紅罌和魅狸,還有幾個權位比較大的魔修外,最外麵的院子,被封印了結界,除非夢魘首肯,就是仙界之主灼皇、佛界佛祖赤天也休想進來。


    她一直生活在江南就近的南方,除了在電視裏見過雪花,就算到了北方,也都逗不到下雪的時候。


    “嗬嗬嗬”高興的在雪地裏歡快的奔跑著,這是她來到魔界少有的笑容。


    雪花很小,晶瑩的像葉子根莖一樣。


    夢魘站在遠處眼神複雜的望著,到底是他囚禁了她的自由。她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對著他笑過,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笑臉,不是眼淚磅礴,就是冰冷的看著他,再也沒有笑過。


    心底難受起來,他做的是錯的麽,可是他想要她留在他身邊,卻又不想她不開心。


    銅鈴的笑聲,飛舞的雪花。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開心的戲耍著,一個在遠處複雜的靜候著。


    初冬的第一場雪,下了兩天才停了下來,地上已經聚集了厚厚的雪層。腳踏在上麵,陷進了半隻腳,嗤嗤的響著,繡花鞋很薄,鞋底也不厚,所以她設計了些圖稿,讓丫鬟閑下來的時候做了幾雙。妖蟬的技術很好,鞋底縫製的厚厚的,穿在腳上,很舒服。


    雨水也進不去,雪花很深,有十幾厘米,長長的筒鞋剛好及到膝蓋,能很好的擋住雪花,不讓它進入腳心。


    她不止一次懷疑過,一定是加了法力,否則的話怎麽可能按照她的要求,做的這麽滿意。


    “姑娘,雪大,容易著涼”


    “我的身體真有這麽弱嗎”


    回過頭,妖蟬緊張的看著她,好似她真的是弱不禁風的小姐。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笑了起來。這麽會想到這樣,大家閨秀她從來都不是,這久卻養成了靜立賢淑,溫吞的性子。


    好似時間真的會改變許多事情,明明笑著,眼淚朦朧,阿初。那個人在心間上留下了印記,又消失不見,她好想他,真的很想,距離心髒最近的地方,她把掛在腰間的玉佩拴在了脖子上。


    每一次感受著那暖暖的溫度,心間也上升了不少溫暖,冰冷的心也回升了不少。


    阿初,你怎麽樣了,有沒有事,遇到什麽困難了沒有。


    難受的捂住心口,他也有心口疼的毛病,失去了法力,能不能堅持住。


    “姑娘,怎麽了”妖蟬一直走在半米外,不遠也不近,現在突然間走上前。扶著她的身子,飄揚的白衣被她穿出厚實的感覺來,包裹成粽子。活動不方便,走起路來來一顫一顫的。


    “沒事,可能是冷了”妖蟬也沒有在繼續說什麽,扶著謝佳晨的身子慢慢的走回屋裏。


    疼痛沒一會兒就下去了,來得快,去得也快,好似沒有存在過一樣。


    屋裏暖了不少,人類永遠都是很聰明的動物,不管什麽時候,科技時代還是原始時代,都是很聰明。沒有空調的時代,可是還有暖爐,更何況這還是個懂法術的先進時代。屋子裏順便一個法術就能暖暖的。


    “你先出去吧,我休息會兒”近了屋子,這段時間來養成了習慣,不喜旁人,獨自一個人自處。


    “是”妖蟬後退了出去,沒有凡間繁瑣的規矩,更何況修為高的人都是自傲的。


    寬大的寢宮裏很安靜,夢魘從人界弄來的暖爐熱熱的燃燒著,裏麵不是煤礦,而是火源,天地火源。


    還好天地火源雖然脾氣暴躁,隻要有強者讓他臣服就什麽事情都會聽主人的。夢魘降服了火源之後,一直都沒有使用過,因為他喜歡的是陰氣重的能量,和怨氣,陰森的火源,而這個火源熱氣很重。不適合他用來做武器,現在大材小用的拿來當做火爐,屋子烤的火熱,脫了身上厚重的衣服,隻剩下單衣。


    躺在床榻上,靜靜的沉思者。


    阿初,阿初,心口澀澀的疼,真的要一輩子被囚禁在這裏麽,再也見不到那個人,溫柔的他,對她好的他,從來不會發火的他。


    眼淚婆娑,控製不住的又掉了下來,真的越來越脆弱了,悲傷永無止境的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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