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空間站的時候,波比有開始哭了,她說我不是一個好孩子……這句話深刻地刺進了我的心髒之中。會想起以前,在那個無憂無慮的下午之中,我的養母躺在哭訴,她說我不孝、不是一個好孩子。她當著一群人的麵前說我應該被雷劈死,還說我是一個怪胎。或許真正的絕望從來都不是靠傳遞出來的……


    我也聽過無數個故事,都在傳遞著憤怒、悲傷、絕望、窒息。但是當一個故事的絕望達到頂峰之時,反而不會去傳遞這些東西。它所展現的是一個行屍走肉一般……並且再也無法去傳遞任何感情讓人共鳴。我隻記得我行屍走肉的前一刻,囚籠邊界的煙火格外燦爛,而在那座我早已翻過的垃圾堆之中……仍有孩子在哭泣。


    所有人都在笑哭泣的孩子不成熟,所有人丟在嘲諷哭泣的孩子不會翻越垃圾堆自己找吃的。然後他們看見了一個孩子拚盡全力、體無完膚的走出了那個垃圾堆,卻都在想該用什麽法子才能讓那個孩子生命永遠停留在垃圾堆之中。他們使用長矛、使用枷鎖,使用一切令人發指的手段,隻為讓那個孩子的靈魂以及他的屍骸永遠的停留在垃圾堆之中。


    但……當我感受著過去的時候,這一切又像一麵鏡子一般破碎開來。看來這一切隻是一場夢而已,一場來自於那個孩子的夢;一場來自於白菊的燃燒;一場來自於蒲公英的飄散。「看來你終於醒了,你剛剛在艦船停泊的一刹那就昏死過去,初步判定為疲勞過度。為了盡快將你喚醒,我們動用了夢境橋梁。」


    遠遠望過去,波比坐在門口哭泣著。要不是波比並沒有重複剛剛那句話,重複那句刺痛我的話,我真以為一切還是一場夢。其實我早該開始懷疑了,波比其實不會罵我,她隻會拍打我的小屁屁然後讓我下次做個聽話的孩子。但我一次次的讓波比失望……她是一個愛笑的孩子,卻在這一刻為我哭泣。


    “所以今天還去異象嗎?”萊文克輕聲地說道。


    “計劃暫時緩一緩,我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呼喊了波比的名字,隨後張開雙臂換來了熱乎乎的小屁屁以及甜甜的擁抱,可能算不上甜吧……畢竟波比擁抱我的時候還是有些哭泣。我明白她是喜極而泣,並非在哭訴我的不聽話。她就那樣緊緊地抱住我,而她的劉海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將我的賞金獵人證換成情報獵人證。


    情報獵人是賞金獵人體係的一個分支,雖然工作看起來像後勤才會做的,但情報獵人的地位絲毫不亞於賞金獵人。比起累死累活的抓捕逃犯,情報獵人隻需要拍攝幾張有用的照片,或者記錄有用的筆記,亦或是提供逃犯的位置線索以及特征。單單這幾樣東西就可以換取高額的報酬,甚至比賞金獵人一次的報酬還要高。


    賞金獵人變成情報獵人很簡單,隻需要提交出申請,並且通過考核就可以。考核就更簡單了,如果方便的話就可以去現場進行實戰考核,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在電腦上進行模擬實戰考核。並且考題都是公開的,題庫內容就是模擬實踐考核考試內容單獨拆解出來放進題庫裏的東西。但這還不是最省事的,還有最後一種方法。


    黑市上有優秀考生的操作內容複合存儲盤,考試開始前的準備時間就可以將其植入在電腦裏麵。考試開始的一瞬間自動從複合存儲盤內挑選合適的答案,然後自動覆蓋原卷內容。基本上正確率可以達到80%以上,畢竟題目內容隨時會變動,不可能做到100%相似。價格越高,複合存儲盤內容就越豐富,同時被係統檢測到作弊的機率也就越低。


    但是誠信考試,作弊可恥,用自己的雙手打造出來的未來才是最光明的。我直接申請考核,隨即管理員以光速通過我的申請。考核時間是在1小時之後,總共三次機會。我趁這段時間去拆解題庫去了,並且把每道題都看得很仔細。但說句實話,嬰化劑隻能清除我身為嬰兒的記憶,不能清除我喝下試劑前的記憶。


    所以我想表達的是,我在這個階段有個屁的記憶,還不如直接擺爛。我的記憶有效期為1天12小時,過了這段我就啥也不記得了。直至1小時之後我開始考核,但是1秒鍾之後我就失敗了。我不明白也不理解,看了考試解析,我才明白我是被陷阱給弄死了。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考試題目都這麽抽象了嗎?


    為了不讓剩下兩次機會浪費了,我直接斥巨資買下了一個複合存儲盤,隨後直接開始覆蓋考試題目原卷,30分鍾後考核通過。所以當考試題目抽象到一定階段時候就要用魔法打敗魔法,又用科技去打敗玄學。在實體存儲盤與電子數據存儲盤之間,我選擇了後者,畢竟時間就是金錢,我可不想我的時間被浪費掉。


    「現在就開始覆蓋原卷了?到時候可沒有原卷讓你覆蓋。」它說的有道理,但它似乎忘了,當一個小寶寶極度疲憊的時候是不會在意任何東西的。或許我與朋友們的區別就是他們睡覺前會大哭一場,然後再甜蜜的歌聲中睡去,而我倒頭就睡。根本不需要那麽多累贅的事情,或許這也是缺陷帶來的一個好處。


    我們早上一起來,就看見了許多的客人。人數約為2000人左右,而星海聯合製約合眾國的剩餘軍隊全部匯聚於此,防空係統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那些客人穿的基本都是宇航服,外觀有點類似於機甲,要是眼力不好的人可能會誤以為這些隻是未完工的仿生機器人罷了。他們宇航服的外觀大多數是白色,也有少數的宇航服是有顏色的。


    要是到了環境光線不足的地方,他們的眼睛、手腳還會發光。在他們宇航服肚子的位置有一個外觀酷似行星的裝置,要是不仔細辨別的話,就像是把行星縮小裝在了宇航服上。這些裝置的顏色也都不相同,逛一圈下來顏色就沒有重複的。聽他們說這個裝置有兩種功能,第一種就是陀螺儀,防止穿戴者發生不平穩。


    更準確來說可以預防摔倒,在太空中因為某些作用力而旋轉產生頭暈。第二種功能就是像吸鐵石一樣,如果空間站失去引力的話,這個裝置還可以幫助他們穩穩地站在地麵上,並且沒有任何影響。如果有需求的話還可以調節方向,比如可以站在牆麵或天花板上。聽他們說,站在牆麵或天花板的感覺和站在地麵的感覺別無二致。


    宇航服繼承了他們升高的特性,那就是小短腿。我觀察了許久,他們宇航服頭盔上的眼睛會眨眼。他們要是休息的話宇航服頭盔上的眼睛也會閉上,聽他們說這樣設計是為了防止在休息的時候過分耗電以及防止光源幹擾休息。我還觀察過一隻小熊休息時的狀態,他把頭盔摘下過一次。也是那一次我得出了更準確的答案……


    宇航服的外觀以及大小等於他們的身型放大一圈,並且表麵是光滑的,要是有劉海的宇航服的頭盔上就會有劉海的形狀。以此類推要是有特殊發型的話,宇航服頭盔的外觀以及連體服的外觀會有些不一樣,但這肯定不限於頭盔。現在我看到的每一套宇航服都是定製的,並且加上各種高科技,這種開銷是這個國家負擔不起的……


    “那位寶寶請讓一下……”


    一道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一群原住民圍著一個小熊,那隻小熊就那樣蹲坐在地上,並且麵色看起來不太好。我第一反應就是去叫醫生過來給他檢查一下,但一個原住民拿著一米長的棍子走了過來,那個棍子有點類似於法杖。隻是輕輕往小熊的肚子上一點,那隻小熊就噗噗了兩聲,然後周圍的原住民就開始幫他換尿布。


    果然,科學的盡頭是玄學,還是說他們的科技指數太高了,讓我有些看不懂。初步推測,那隻小熊應該是便秘了。總結了兩天的觀察,我已經初步了解他們了。可沒過多久,我的秘書就讓我去開一場會,是關於兩個計劃對接的事情。我剛聽到開會兩個字就以為是那幫老家夥打算讓我回去了,但想也不可能了……


    調整好情緒之後,我莊嚴肅穆地走進了會議廳,隨後坐到主位之上。會議的效率還行,剛開始就進入了主題。在我右手邊坐著的是自然生存空間的原住民,或者是那座城市派來的誌願團隊。左手邊的是這個國家的高層領導幹部,更準確來說主要是外交部的人。會議主題就是燃星計劃與攬星計劃的對接……


    為此雙方延伸出了橋鏈計劃的核心——星萌計劃,該計劃的主題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把我們六個人視為臨時市民,我們可以享受到正式市民能享受到的30%的待遇,包括醫療、物資提供、節假日禮物等一係列待遇。關鍵點就是在臨時,因為最終不確定我們會不會去他們那裏,所以他們在現階段不會投入太多。


    在經過友好交流後我就把朋友叫過來簽字了,畢竟臨時檔案需要我們六個人的名字。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明明結果都還沒出來,現在就開始設立檔案了。他們給我就是一種感覺,感覺就是最後不去他們那裏,都對不起他們這麽操心。我接過紙和筆,不斷地祈禱者萊文克不要說話。


    “提醒一下各位小寶寶,簽字的時候請簽自己的真實姓名。還有,請各位小寶寶在簽字的時候不要寫其他的名字,比如像化名之類的。”


    我下意識的愣了一下,隨後不斷祈禱著國理給我一些提示。懸停在空中的筆始終無法落下,又或者有了自懸浮力懸浮在了空中。「寫……你自己的本名。」它終於有了回應,我手中的筆也終於可以落下來。隨著一陣輕快的聲音滑過之後,紙張上多出來幾個端正的名字。但我的職業病犯了,不斷的檢查著紙上的內容是否有問題。


    「簽字人:克雷·諾曼、萊文克、艾洛、米娜·艾西斯、徐江、傑洛森。」我其實不知道國理為什麽突然允許我這一次在他們的麵前簽寫本命了,之前一直戴著麵具戴習慣了,突然摘下之際受不了這光芒的原野。這張簽字的紙被保存到了檔案之中,我清晰的看見檔案上麵寫著“臨時市民檔案”。所以……為什麽會有這個檔案?


    我身後的旗幟飄動著,此時會議室內播放了一首純音樂,我明白,這場會議即將結束了。而當我和那隻名字為“諾團團”的小熊對視上的一瞬間之際,我竟然不受控製地留下的一滴淚水。正在播放的歌曲瞬間來到了的高潮,幾乎是同一時間,音樂在達到高手的時候,我留下了眼淚。那是一首交響樂,宏偉且悲催的歌曲。


    “那個小寶寶是不是哭了?臉上看起來有一個閃閃的淚珠在流淌著……是餓了還是需要換尿布了?”


    “我來幫他喂奶吧,順便我把我自己的尿布給他吧。”


    那隻名字為諾團團的小熊向我走了過來,他手上抱著奶瓶。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對方發出了疑問,但是奶瓶已經送入了我的嘴巴裏了。我其實並不餓,但還是象征性的喝了幾口奶,隨後便說自己飽了。對方朝我微笑了一下,隨後他將自己的尿布脫下然後光著小屁屁幫我換了尿布。


    在換好尿布的一瞬間,我不禁和他聊起了那隻搖籃裏的小熊,準確來說是他之前給我寄卡片,然後讓我好好對待的那隻小熊。他微微一笑,他說那隻小熊是他按照自己的樣子做的,隻不過小屁屁的部分不是白色而是棕色,是和他的身體一樣的棕色。而我看著他的眼睛再一次的流下來眼淚……


    我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過去未曾改變的未來。在我麵前的是我即將跨過的十八歲的成年人禮線,我在前麵走著,手裏揣著時間的繩索,在後麵的是我這一生最真摯的朋友。我跨過了18歲就朝現時間的繩索也斷了。我們兩個誰也沒鬆手,是時間自己斷了,我跨過了這條線,他永遠留在了18歲之前。


    迎接我的是漫天的禮花,漫天的花語在歌頌我的成人禮,但這些花瓣無一例外都是白色,他們究竟是在歌頌還是在哭訴?在無數次的花海花落之中橋鏈斷開了,天各一方,永不能觸及與相見。我說的是……我和童年之中的小熊……噗糯糯究竟隔開了多少距離。而事實證明隻要能與朋友相見,即使距離為光年都不成問題……


    會議結束後參會人員相繼離去,唯獨諾團團沒有離開,他說他想和我聊會天。我同意了,剛開始他和我聊一些自己害怕的東西。我了解到諾團團害怕火苗,每次和朋友出去冒險都是帶著一盞小夜燈,另外他喜歡冬季以及雨天。我覺得我們有了共同話題,他喜歡冬季我也喜歡冬季,特別是穿上暖和的衣服,躺在雪地裏打滾。


    “對了,我聽說你剛開始不喜歡我做的小熊?這是真的嗎?”這是一個對我不怎麽友好的話題,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諾團團。


    “不是不喜歡,而是害怕麵對過往,麵對自己沒有兌現的諾言。我曾經也有一隻小熊,隻是後來……”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拿出來昨天在泛靈者號驅逐艦上找到了一支笛子。這是一支電子笛子,隻需要事先導入好樂譜,往裏麵吹氣就可以發出聲音。我不記得最後一次導入也不是什麽時候了,但我還是邀請對方一起欣賞音樂。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音樂叫什麽名字,但我知道……那是一首悲傷的曲子。


    ……我似乎想起來這是什麽曲子了,這首歌叫做大魚……和剛剛會議上放的交響樂一模一樣。就這般吹著笛子,聽著諾團團與我說著他的日出,他和他的妹妹諾絨絨的玩耍,再到他不願意說的話題。我們像失散多年的朋友一般,各種透露著自己的心聲。一個用自己的過往,一個用自己的意識,一個用過往承載相思,一個用音樂承載思念……


    吹到花開花落,訴盡意識強鏈。諾團團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叫聲,他問我能否在會議室室內用餐,以往會議室是不準吃東西的,但我同意了。以君王的身份同意他在這裏用餐,以君王的身份為他擋住那陣陣鬼嚎。「本次談話錄像已經上傳至備忘錄,提醒你一下,千萬別忘了達克·維爾這個吃過屎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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