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


    蕭彥霖直搖頭。


    謝振南請客下館子雖然很誘人,但惹怒媳婦兒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輕則被媳婦兒嬌滴滴地罵幾句,挨幾下媳婦兒的小拳拳。


    重則被媳婦兒攆到書房睡一周。


    “老謝,咱倆還是老老實實看著她們喝吧。”


    蕭彥霖端起麵前的酒碗跟謝振南碰了一個。


    “她們要是喝醉了,咱倆頂多照顧一宿醉鬼。”


    “反正果酒喝多了不傷身。”


    “好像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謝振南一臉無奈地搖搖頭,但看見雲嬌嬌嬌憨地跟林青蘿秦寒梅碰碗,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大姐,有句話,我憋在肚子裏一天了。”


    三碗果酒下肚,雲嬌嬌的話匣子就被打開了。


    秦寒梅林青蘿齊刷刷盯著她。


    “啥話?”


    兩人默契十足地詢問雲嬌嬌。


    雲嬌嬌指了指麵前的空碗。


    “先滿上。”


    “滿上再說。”


    “滿上滿上。”


    秦寒梅拎起桌上酒壺給雲嬌嬌倒酒。


    雲嬌嬌咕咚了兩口小酒,一臉滿足地開口:“大姐,你賣的麵條不好吃。”


    紮心!


    這小酒喝得正開心,雲嬌嬌忽然來這麽一句,秦寒梅的小心髒被她紮得生疼。


    秦寒梅捂住心口:“你又沒嚐過,你怎麽知道大姐賣的麵條不好?”


    “雖然我沒品嚐過,但一看那賣相,我就知道不怎麽好吃。”


    雲嬌嬌胳膊一揮,開始高談闊論。


    “大姐,你的麵攤隻有那群油頭滑麵的男人光顧,生意不怎麽好,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你名聲差,而是你賣的麵條不好吃。”


    “要是那群油頭滑麵的男人被家裏的女人管住,不來光顧你的生意了,大姐,你可有想過怎麽維持你的麵攤?”


    “......”


    秦寒梅放下酒碗,眉頭微皺,陷入了沉默。


    三妹的這幾句話雖然紮了她的心窩子,但是事實。


    她做的麵條是不怎麽好吃,那些男人上她的麵攤主要不是吃麵,主要是吃她的豆腐。


    要是那些男人不來了,她真不知道以後怎麽辦?


    “我沒想那麽長遠。”


    沉默過後,秦寒梅扯著嘴角苦笑。


    “走一步算一步,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走一步算一步,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今朝有酒今朝醉,你要不是我大姐,你這樣過日子我不發表任何意見。”


    “但咱們現在是姐妹,作為姐妹,我有必要問你幾句。”


    雲嬌嬌身上的酒氣忽然退了幾分,看秦寒梅的眼神變得淩厲又認真。


    “大姐,你願意一直讓那些油頭滑臉的男人占便宜嗎?”


    “你願意讓街坊鄰居對你指指點點,罵你狐媚子,到處勾搭男人嗎?”


    “你不想找個正經男人改嫁,生個孩子,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嗎?”


    “我不樂意。”


    雲嬌嬌幾句質問深深刺激了秦寒梅,也深深碰觸了秦寒梅的反骨,挑起了她的鬥誌。


    秦寒梅紅著一對眼眶,發出困獸般的嘶吼。


    “那些家裏有老婆孩子,還要跑到外麵拈花惹草的男人,我看一眼都覺得倒胃口,要不是生活所迫,他們碰我一下手指頭,我能剁了他們的手喂狗。”


    “是那些不安分的臭男人招惹我,我又沒有到處勾搭男人,我心裏冤,街坊鄰居憑什麽指責我水性楊花,到處勾搭男人。”


    “我想找個好男人改嫁,生個孩子,一家三口一日三餐,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說話,秦寒梅的眼淚掉了下來。


    那一臉的心酸苦楚跟憋屈看得雲嬌嬌林青蘿蘭花嬸兒心疼不已,連謝振南跟蕭彥霖都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做女人難,做寡婦更難。


    “大姐,既然你不想繼續跟那些油頭滑臉的男人打交道,不想被街坊鄰居指指點點,想找個好男人改嫁,生個孩子,一家三口一日三餐,平淡安穩地過一生,那你就要嚐試著改變。”


    秦寒梅用袖子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水。


    瞬間恢複堅強的眼神。


    “怎麽改變?”


    “三妹,你心裏是不是有好主意?”


    “大姐愚鈍,請三妹指點迷津。”


    秦寒梅走到雲嬌嬌身邊,對著雲嬌嬌微微躬身,一副請高人指點的謙虛模樣。


    “大姐,咱們是姐妹,你不用這樣。”


    雲嬌嬌伸手扶她站直。


    “首先,咱得想辦法讓麵攤的生意好起來。”


    “想要麵攤生意好,麵條口味定要好。”


    “豌豆麵,酸菜麵,雜醬麵,豌雜麵,三鮮麵,牛肉麵,熱幹麵,擔擔麵,豬肉臊子麵都整起來。”


    “成本可能會高一些,但咱可以賣貴一些。”


    “咱這個居民區附近除了軍區大院跟陸軍野戰部隊,還有好幾家廠子呢。”


    “廠子裏的工人端鐵飯碗,每個月領工資,舍得吃舍得穿,咱的麵條口感好,食客肯定少不了。”


    “麵攤生意好轉,跟大姐你打交道的街坊鄰居自然就多了,一來二去,大姐是什麽樣的人,不需要大姐浪費時間去解釋,街坊鄰居自己就能瞧明白。”


    “等大姐擺脫了狐媚子的名聲,憑大姐的能力跟長相想找個老實本分的男人組建家庭,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大姐,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雲丫頭說得對極了。”


    蘭花嬸兒聽得津津有味,搶先秦寒梅一步對著雲嬌嬌鼓掌。


    秦寒梅也覺得雲嬌嬌分析得很對很透徹,她很心動,但心動歸心動,做出改變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大姐,你怎麽想的?”


    秦寒梅半晌不給雲嬌嬌回應,把林青蘿急壞了。


    “嬌女說了那麽多,你倒是吱一聲呀。”


    在林青蘿的催促下,秦寒梅可算拉回思路回應:“三妹說得很好,但三妹說的酸菜麵,豌豆麵,豌雜醬麵,三鮮麵,擔擔麵,熱幹麵我沒吃過,我連見都沒見過。”


    “我隻知道雜醬麵,牛肉麵跟豬肉臊子麵,這沒見過沒吃過的東西,我做不了呀。”


    “大姐,你糾結半天就是因為這個!”


    林青蘿自信滿滿地拍拍自己的胸口。


    “我會做呀。”


    “大姐,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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