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別聽!”


    蔡西貝連忙捂住今夏的耳朵,安慰:“別聽這些!她胡說八道!她故意抹黑你!你要是難過,就中了這個老妖婆的計!”


    “你不能讓老妖婆得逞!”


    蔡西貝對著平板呸了兩聲,但終究是因為她的身份,沒敢罵更多的髒話,轉而凶徐傑:“你幹站著幹什麽?!快把平板拿走!!!”


    “一點眼色都沒有!要你有什麽用?!”


    徐傑如夢初醒,連忙過來拿平板,卻被今夏伸手壓下。


    “那些資料,是真的。”


    今夏把平板翻過來,指著視頻中小小一塊白色,道:“大概,賀懷喻也收到了些東西吧?”


    多麽有力的證據,不然怎麽策反賀懷喻?


    此時,徐傑知道說什麽都沒有意義,隻是微微點頭:“我好像見過兩眼,淩薇回國的那一天,雖然他對淩薇分了一點心,但是他想結束了就去找你,沒打算和淩薇有任何發展。”


    徐傑還記得當時的情況,賀懷喻是失魂落魄,他在天台抽了一整包煙,徐傑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兩人都在天台抽煙,臨下樓的時候,他對徐傑說:“好兄弟,我不會做錯事,我和今夏這麽多年也不容易,就讓天晴過去吧。”


    “可是……”


    徐傑一頓,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遇見了誰,他明明離開了公司,沒多久他又回來了,手裏拿著的資料,和……很像。”


    現在看來,賀懷喻那個時候,應該就是遇到了餘惠熙,或者說,餘惠熙故意在那個節點上等著賀懷喻,就是要今夏難堪。


    今夏早有預料,低頭見到時寅在翻那份資料,手上還拿著一根筆,好像在劃重點,十分認真。


    “他還看什麽資料?!為什麽不直接把資料摔在老妖婆臉上?!扔到垃圾桶也行呀!!!!”蔡西貝對時寅的支持轉為厭惡:“我真是看錯他了!他也是個人渣!”


    今夏收拾起自己的情緒,攔住蔡西貝不讓她再罵了,笑著問徐傑:“想知道,我媽說的小時候我怪胎,她和我爸跑遍全球,給我找名醫,我卻隻會欺負傻子,騙傻子零食吃,是為什麽嗎?”


    除了蔡西貝,今夏從來沒有說過她的以前,今天,她想透過徐傑,把信息傳遞給賀懷喻。


    “他們住在半山的豪宅,全世界旅遊購物,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從來不看我。”今夏自嘲的笑:“那個傻子是韓以歌,他和他爸爸可憐我,所以給我吃的。”


    “後來,韓以歌的爸爸帶著他出國治病,我因為一些原因招惹上小混混,他也確實父母吸毒,打架被開除,韓夫人沒說錯。”


    她遵守容慎言的約定,不提容慎言,卻滿腦子容慎言:“我認識他,才知道我因為營養不良,發育不好,例假一直沒有來過,他帶我去看婦科。”


    容慎言和她熟絡的第一個月,發覺今夏沒有特殊的那幾天,其實是想笑話今夏“鐵金剛”來著,卻意外讓今夏知道,不是大家體質不同,是每個女人都必須有。


    沒有,是不正常的。


    “地震那天,我們也不是要去私奔。”今夏不想讓蔡西貝難過,故意把語氣放的很輕鬆愉快:“他有畫畫的天份,打算重回學校考試,我們約好去看看畫展。”


    但他沒有出現。


    今夏一直等,一直等。


    等來了喻天晴,等來了地震。


    也等來了容慎言給她的最後一個留言:“今夏,從此以後不要提起我,不要讓我成為你的汙點。”


    和一個吸毒家庭的男孩子鬼混,說出去,連賀懷喻都放棄了她。


    “想知道,這份資料怎麽來的嗎?”


    今夏又問徐傑,自問自答:“她告我,她不甘心我分到了這家店和房子,她改嫁以後,找人弄這麽多東西,試圖證明我的精神有問題,想把我關進精神病院。”


    關進去以後,自然是折磨,總不能是讓她在裏麵度假。


    餘惠熙的居心,點到為止,自己體會。


    今夏沒說後半句,是師傅保下了她,才沒有被關進去。


    若是真的,那麽徐傑已經知道,這一切是個局,賀懷喻被算計了。


    今夏的目光,卻看著監控裏的時寅,徐傑那邊是靜音,聽不到這邊的話。


    蔡西貝氣過了頭,反而十分沮喪:“今夏,沒關係的,這個不好,我們再換一個,反正我陪著你一起老,你不會孤單的。”


    她不結婚,大不了以後她們倆互相養老。


    可是,蔡西貝還是難過,今夏不同於她,她一個人在世上,家人恨著,男友又不是個東西,太苦了。


    “不會有再一個了。”


    今夏目光一直沒離開屏幕,索性時寅的重點沒畫多久,便把資料還給餘惠熙。


    冷硬的說道:“韓夫人,您剛剛說要幫我當副局的話,我會主動寫檢查上交檢察部門,確定我們的公正廉潔風氣,沒有受到貪腐分子腐蝕。”


    蔡西貝驚喜的捂住嘴,就連徐傑的心都緩緩落下來。


    他比賀懷喻強。


    而今夏好像預料之中一般,不喜不悲,隻是手指在時寅的頭上,給他彈了一個腦瓜嘣兒。


    餘惠熙本以為十拿九穩,卻不想被時寅擺了一道,指著他氣急:“你!你簡直冥頑不靈!”


    “冥頑不靈的是您,韓夫人。”


    時寅冷靜麵對,指出她資料的漏洞:“首先,我沒有見過哪個父母為了給孩子求醫,不帶患病的孩子去,卻把一個有心理疾病的孩子扔在家裏。”


    “其次,小孩子之間沒有利益糾紛,您說她騙傻子東西吃,在法律上,智力殘缺的無行為能力人,他的監護人就是第一責任人,也就是說,除了傻子的監護人可以指責今夏‘騙’這個行為之外,其他人無權定性‘欺騙’行為。”


    “那麽請問您,傻子和他的家人,有報過警嗎?小孩子之間相互吃東西,警方這邊也不會定性為欺騙。”


    報警也沒用。


    蔡西貝看得目瞪口呆:“這……這個普法賽道,我是萬萬沒想到。”


    她能想到的就是摔她臉上,但是現在一通操作下來,餘惠熙估計比吃了這些資料還難受。


    所以,時寅劃重點,其實是在找證據。


    “您說她高中去看婦科,您也是結過婚的人,婦科病不特指有夫妻生活的婦女,且您不知道她是否流產,足以證明您並不關心她,甚至惡意宣傳,希望外人懷疑她打胎患病。”


    “順便給您科普一下,與未成年少女發生關係,甚至導致懷孕流產,男方責任大一些,嚴重者會被追究法律責任。”


    “而您剛才親口承認,你們夫妻倆把女兒獨自留在家裏,她可以告你們棄養罪,完全可以受理立案。”其實不一定能定罪,但足夠震懾餘惠熙:“若上流社會知道,您欺騙大眾有個女兒,並且棄養她,我想韓夫人八輩子的臉麵,也留不住了。”


    今家沒有女兒,餘惠熙和現任也沒生,立的人設被戳破,就是赤裸裸的欺騙大眾。


    一場挑撥離間,活生生被時寅辦成了審訊現場,蔡西貝笑的前仰後合,瘋狂拍桌子。


    總之,餘惠熙大敗而歸,警告時寅:“你這輩子別想升上去!”


    時寅麵不改色:“我相信我們的政法隊伍!抓住所有貪腐分子。”


    她也不放過。


    “我就等著看你被今夏戴綠帽子,隻要給口吃的,傻子她都願意去,有你哭的時候!”


    餘惠熙把資料全都扔進垃圾桶,提著她昂貴的名牌包離開,臨出門被時寅叫住。


    “韓夫人,那個被媽媽說不檢點的女兒,跳樓了。”


    餘惠熙一頓,時寅卻蹲下把資料都撿了回來,整理整齊:“我其實拉住了她,我承諾她可以逃離母親生活,可她謝謝我之後,自己放開了我。”


    她的絕望,已經超過了對新生活的希望。


    “你們母女關係不好,但今夏,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你一個不字。”反而是餘惠熙,想用各種辦法讓今夏活在痛苦中,誰對誰有愛,其實早已一目了然。


    “我是壞人,那也是她活該!”


    餘惠熙不願意再多說,摔門離開,自始至終,沒說過為什麽那麽恨今夏。


    今夏也早已不探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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