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傅臨州過於俊美的臉,又不死心地說:“可是你看起來也沒有比我大多少啊。”


    傅臨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個頑皮又可愛的孩子:“你忘了嗎?我是萬界群的群主,不是普通人,我活的壽命可能比你家的族譜還長。”


    鹿梔應了聲,對上他笑意盈盈又格外平和的眼睛,心下的緊張鬆懈了些。


    他似乎真的脾氣很好……


    那她是不是可以再肆無忌憚一點?


    鹿梔鼓起勇氣又問:“那你中秋節那天說,我是你的命定之人,是什麽意思?”


    傅臨州:“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或許是她坐著,傅臨州蹲著讓她找回了點兒勇氣,又或者是他溫和又親昵地捧著她的腳幫她擦藥酒的樣子讓她覺得被珍視,從而生出無線勇氣。


    她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困擾在心中許久的問題:“意思就是說,我們是一對嗎?未來會結婚?我們會相愛?”


    傅臨州神色微怔,隨即失笑地看著她:“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鹿梔隻覺一股說不上來的可惜。


    或許少女們年少時或多或少都做過類似的夢,會有白馬王子或者至尊寶出現,將她們從生活的泥沼裏拯救出來。


    傅臨州一次一次的施以援手,為她撐腰,還說出“命定之人”、“一對鐲子”這種話,還有他們倆才知道的萬界紅包群……


    種種這些都讓鹿梔會忍不住誤會。


    以為兩人會有什麽曖昧的發展。


    但她很討厭一廂情願,所以今天終於鼓起勇氣問了。


    聽到傅臨州的否定,她覺得有點尷尬,也有點難堪,但也無比慶幸自己問了。


    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坦然,她看著傅臨州:“那是什麽意思?”


    “在我們普通人眼裏,命定之人就是帶著曖昧意思的。”


    傅臨州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過瞬息間,他懂了她心裏的想法。


    他沉默了一瞬,又有些歉然道:“抱歉,讓你誤會了。”


    “你把手給我。”


    鹿梔看著他攤開的掌心。


    上麵紋路清晰,指節修長,比她的手掌要寬大許多。


    “幹……幹什麽?”鹿梔有些不自在。


    傅臨州見她又開始緊張了,主動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兩人的鐲子一明一暗,交相閃爍著深海般的藍色光芒。


    鹿梔愣住,還沒反應過來時,隻覺眼前一片白光閃爍,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時,人正身處於一片幽藍深海中。


    旁邊是傅臨州。


    四周都是懸浮閃爍的星光。


    她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水中的浮萍,全靠和傅臨州交握的手維持平衡。


    “這是哪兒?”她好奇地問。


    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海底世界。


    傅臨州:“這是時空洪流交匯的中心,所有維度的時間和空間都在這裏交匯。”


    “而我就是這片流域的守護神。”


    鹿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傅臨州輕輕抬手,有微小的氣泡從她麵前經過。


    鹿梔看到了裏麵的小小世界。


    有全是獸人的獸世。


    有喪屍爆發的末世。


    有人潮湧動的古風街頭。


    還有禦劍飛行的修仙世界。


    鹿梔下意識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


    傅臨州莞爾:“你不是問我,命定之人是什麽意思嗎?”


    鹿梔點了點頭。


    傅臨州溫和地解釋說:“命定之人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我的繼承人。”


    “我會引導你修煉,保護你健康成長,讓你獲取力量和能力,直到有一天你能夠接任我的工作。”


    鹿梔傻眼了:“所以,我也能成神?”


    傅臨州點了點頭。


    鹿梔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可是……”


    成神什麽的,概念太大了。


    她隻想重活一世好好報仇,搶回屬於母親的一切,屬於她的一切,將上輩子欺負過她的那些渣男賤女全弄死。


    傅臨州:“上次和你說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你的情緒,所以沒給你詳細解釋。”


    鹿梔:“如果我不想做你的繼承人呢?”


    她想了下,又給自己找補:“我的意思是,我隻想做個普通人,我這個世界不是一本霸總小說嗎,我就想在這個框架裏生活,不想跳出去。”


    傅臨州:“在你戴上鐲子那一刻,抱歉,已經來不及了。”


    鹿梔:“……”


    她還是有些茫然:“所以我們算是什麽關係?用人類世界的關係來解釋的話。”


    傅臨州想了下:“比如一個富豪立了遺囑將自己的遺產交給信托機構,指定了一個陌生人為自己的遺產繼承人。富豪和陌生人的關係,就是我和你的關係。”


    鹿梔幽幽歎了口氣:“好吧。”


    她感覺自己有點難過,帥哥沒撈來談戀愛,還要去搞什麽成神不神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我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什麽你一起告訴我吧。要隱世修煉,還是要清心寡欲放下仇恨?”


    反正她做不到。


    傅臨州好笑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麽?”


    鹿梔:“不是要修煉成神繼承你的衣缽嗎?”


    傅臨州:“你不用刻意做什麽,除了正常過你的生活之外,每天空出一點時間來練習吐納就好了。”


    鹿梔眨眨眼:“就這樣?”


    傅臨州想了下,補充道:“紅包群裏的道具,有喜歡的可以領去玩。”


    鹿梔:“……哦。”


    她有點不解:“那你上次為什麽不一次性和我說清楚。”


    傅臨州這次倒是沒解釋,隻是揉了揉她的腦袋,將人帶了出去。


    他之前沒說清楚是因為覺得沒必要,順其自然慢慢就懂了。


    今天發現鹿梔誤會了兩人的關係,他不想徒惹小姑娘傷心,才會帶她來說清楚的。


    但小姑娘臉皮總是薄的。


    他一個男人,如果主動說什麽怕你誤會,怕你喜歡我才來跟你解釋清楚之類的話,怕是不太合適。


    至少現在這一刻,他對她隻是像在看待一個纖細柔弱的小幼苗,像是剛從土壤裏發芽出來的小家夥。


    兩人的命運係在一起,她受傷,他的身體也會受到同樣的傷害。


    但偏偏她身上有萬人迷光環,最容易惹人惦記。


    他隻能稍留心些,將這株小幼芽兒護在身下,讓她長得輕鬆些。


    若要和她談及男女感情,她也未免太稚嫩了些。


    傅臨州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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