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全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我。


    不管辮妹珍做什麽,歸根結底都是為了阿玲。


    但是阿玲的事,怎麽辦?


    勝哥沒有辦法,大寬無能為力。


    唯一有可能的人,就是吳素心。


    可是吳素心之前那個意思,擺明是想讓我幫她殺人。


    雖然她最後說是開玩笑,但是我看她那個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我心裏其實有點猶豫。


    一方麵,我覺得辮妹珍不值得我幫她。


    可另一方麵,就像是口水全說的一樣,我覺得她很可憐。


    為了阿玲,她都像是失心瘋一樣,回頭去找板凳仔。


    這份兒姐妹情深,真不容易。


    想了想,我還是問了一句:“口水全,你說板凳仔真有辦法把阿玲弄回來?”


    “不可能。”


    口水全想都不想,直接搖了搖頭,又跟我解釋了一下。


    “板凳仔混的那個社團叫和生堂,和宏興社關係挺緊張。”


    “我聽人說,和生堂和宏興社在那邊打過好幾架,沒分出勝負。”


    “但是,要說板凳仔能讓宏興社放人,我一萬個不信。”


    “再怎麽說,他也是剛進社團的小嘍囉。”


    “我估計,他就是看辮妹珍擔心阿玲的事兒,趁機坑人!”


    口水全的分析,很有道理。


    我又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去找辮妹珍說一下,免得她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我囑咐口水全盯著台球廳,馬上又出門去了辮妹珍的住處。


    還在樓下,就看到辮妹珍在樓下站著。


    我正要過去,就看到有一個男的走到辮妹珍的麵前。


    說了兩句話,那個男的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直接抽在辮妹珍的臉上。


    這一下非常用力,辮妹珍差點摔倒,踉蹌了幾下好不容易才站穩!


    板凳仔?


    我一下子認出來,趕緊過去!


    板凳仔看到我,臉色一變。


    但是,他沒跟我講話,就是盯著辮妹珍,惡狠狠地威脅了一句:“我告訴你,明天不給我兩千塊,就等著阿玲去接客!”


    說完,板凳仔就要走。


    我直接過去,攔著板凳仔。


    板凳仔斜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兒地說道:“怎麽,你還想跟我打一架?”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能把阿玲帶回來?”


    “隻要錢到位,其餘都不是事兒。”


    板凳仔仰著頭,一臉傲嬌地說道:“怎麽地,你要幫忙出錢?”


    “行啊,我也不跟你多要。”


    “一萬塊,我就把阿玲送回來!”


    辮妹珍看到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剛哥,我求求你,救救阿玲吧!”


    “隻要你幫我出錢,我什麽都願意做!”


    我沒搭理辮妹珍,就是看著板凳仔問了一句:“你說真的?”


    板凳仔冷笑一聲,說道:“你愛信不信!”


    說完,他就要走。


    看他那個心虛的樣子,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我直接伸手拽住板凳仔,對著他就是一通暴揍!


    收拾了一頓之後,板凳仔老老實實地說了實話。


    他根本沒有辦法。


    說白了,就是看辮妹珍好欺負!


    辮妹珍聽到板凳仔的話,整個人都瘋了!


    “你個王八蛋,我弄死你!”


    辮妹珍上去就死死地掐著板凳仔的脖子,不一會兒的功夫,板凳仔就開始翻白眼了。


    眼瞅著板凳仔真的要完,我伸手把辮妹珍拽開,又讓板凳仔滾蛋。


    “不行,他拿了我的錢!”


    辮妹珍急的大叫!


    我一聽,更是看不上板凳仔。


    我照著板凳仔的肚子踹了一腳,把他身上的錢全都找出來,給了辮妹珍。


    辮妹珍攥著錢,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我。


    過了幾秒,她跟我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就走了。


    這倒是讓我有點意外。


    本來,我還以為她會繼續用“阿玲”的事情糾纏我。


    想不到,這麽簡單就解決了。


    這樣也好。


    我也懶得找她,轉身回了台球廳。


    在台球廳裏呆了一會兒,勝哥回來了。


    他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一件事情。


    錄像廳的事情,已經開始準備了。


    門麵和“北姑”的場地都已經找好了,這兩天就要開始裝修。


    地方就是大寬之前選的位置,就在商業街,離台球廳不遠。


    勝哥的意思很簡單,我有空的時候可以先去看看,熟悉熟悉環境。


    平時他也不會去,主要的負責人是大寬。


    勝哥都提出來了,我也不能不給他麵子,直接答應了下來。


    我和勝哥過去的時候,大寬還在盯著工人裝修,他就順便帶著我參觀了一下。


    錄像廳不大,一共三個廳,每個廳能坐五十個人。


    這也無所謂,畢竟錄像廳主要的收入是靠“北姑”。


    “北姑”那邊,大寬安排得很大。


    三十個房間,對應三十個“北姑”。


    幹得好,每個“北姑”每天都能做八個鍾。


    一個鍾一百塊,八個就是八百塊。


    三十個“北姑”,一天就能收上到兩萬多塊。


    扣掉“北姑”的錢,再加上錄像廳的收入,一天下來最起碼能保證一萬的淨利潤。


    這個來錢的速度,很嚇人。


    但是,我有點不太相信。


    一百塊一次,太貴了。


    說白了,如果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服裝廠雜工,一個月的收入隻夠做兩次全套。


    就算其他人收入高,又能做幾次?


    再說了,現在商業街還冒出一大群站街女。


    我想到那些站街女,馬上就問了一下大寬。


    大寬一臉不屑,又跟我解釋了一下。


    “和盛堂那群站街的賤貨,怎麽和我們的比?”


    “那些賤貨,說是一次全套五十塊錢,但是根本做不到全套,都是在糊弄。”


    “遇到不懂行的,他們還開高價宰客。”


    “而且,有時候他們還搞‘仙人跳’!”


    “像這種生意,怎麽可能做的長久?”


    “咱們這個不一樣,都是自己的房間,價格都是一百塊。”


    “這才剛開始裝修就已經有人在打聽我們什麽時候開業了。”


    原來是這樣。


    聽了大寬的解釋,我深以為然。


    之前勾搭我的那個女的,開價就是一百。


    現在回頭想想,幸虧辮妹珍打斷了我,要不然我弄不好還得吃虧!


    想到辮妹珍,我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阿玲。


    我還是問了一下大寬阿玲怎麽樣。


    大寬跟我說阿玲剛過去,應該不會馬上接客。


    而且,她是“雛兒”。


    以社團的習慣,會先告訴熟客,看看他們有沒有興趣開苞,第一次還是能賣個高價。


    說完,大寬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勸了我幾句。


    “剛仔,不要想那麽多了。”


    “這一行,這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道理,就是這麽一個道理。


    我沒有什麽想說的,大寬又嘻嘻哈哈地說了幾句。


    說完,我和勝哥一起回台球廳。


    路上,勝哥問了我一句。


    “剛仔,腫麽啦?我看你地情緒有點不對勁的啦?”


    我把辮妹珍和板凳仔的事情和勝哥簡單說了說。


    “這個死爛仔,真的係欠揍!”


    勝哥罵了板凳仔一句,跟著又開解我。


    說白了,他也知道我是覺得辮妹珍可憐。


    再加上,我看板凳仔不順眼。


    “人啦,怎麽都沒辦法一直幫啦。”


    “這件事情,你已經很對得起她了,就可以啦。”


    “再想下去,除了讓自己煩惱,也沒有什麽好處地啦。”


    另外,過一段時間我就要在錄像廳做事。


    那些“北姑”,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不願意的地方。


    我要是可憐她們,到時候會很麻煩。


    我知道勝哥的意思,讓他放心,我不會對“北姑”心軟,不會影響到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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