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竹在這句話馬上要脫口而出之前,及時阻止了自己,換了另一種說法。


    「當初在集市上,那對夫妻算計於你,你卻還是伸出援手,當初覺得即便是妖精也是心地善良的妖精。」


    「而後你送我母親回來,母親對你讚不絕口,你又在心中對我一再道謝,後來雖然覺得你身份多變,但是從對話可以判斷出來,應該都是係統的作用,所以這個想法才徹底改變。」


    趙清映聽完,沒有說話,心中卻有些尷尬。


    她記得自己最初依據係統完成任務的時候,像極了土包子進城,基本上每一次都要一邊完成任務,一邊自我感嘆,抒發一下自己的見解。


    總之好像從開始到結束自己好像都會一直同係統說來說去,哪怕係統有時候不理自己,自己也能夠將獨角戲唱下去。


    原本是以為這種羅裏吧嗦的風格隻有係統能夠看到知道,卻沒想到除了自己和係統,如今還有另外一個人也什麽都知道。


    這般想想還有些止不住的尷尬。


    趙清映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一點一滴開始回憶,並且逐漸同沈修竹自己的記錄一一對應上。


    「所以我當初在街上看到的一閃而過的身影也是你?」


    「你當初聽到了我心中的想法,所以才會突然拐彎去敲別人家的大門?」


    「當初讓我去南平候府當丫鬟也是你故意為之?」


    「從最開始我所有的心理活動你都能夠聽到?」


    沈修竹又一次點了點頭,解釋道:「我當初接二連三地碰到你,所以心中奇怪,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至於心聲,如果有厚重的牆壁是沒有辦法聽到的,但是周圍環境寬敞,並沒有厚重的遮擋物,在一定距離內可以聽得清楚。」


    沈修竹解釋得很細緻,他之前聽取旁人心聲都需要極盡的距離,說是麵對麵也不為過,但是趙清映卻可以距離稍遠一些。


    「所以我當初在心中對你的評價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又一次看到沈修竹點頭,趙清映已經不知道用什麽態度來對待沈修竹了。


    「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在傅宇明身邊當小廝,恰巧碰到你,你將我要說得話全都說了出來?」


    「是這樣的,我當初……」


    沈修竹還沒有說完,便看到趙清映揮了揮手,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


    「你別說了,讓我冷靜冷靜,給我留點麵子。」


    沈修竹遲疑一下,點頭,又給趙清映換上一杯溫度適中的茶水,「潤潤喉。」


    趙清映沉默下來,沈修竹倒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趙清映依舊是放空的狀態,最終還是陪著她沉默。


    這種情況已經比沈修竹最初預想的情況要好上許多。


    至少趙清映沒有生氣,也還願意同他溝通。


    「那你現在能夠聽到我想了什麽嗎?」


    沉默過後,趙清映又打起精神繼續追問。


    「不能。」沈修竹搖頭,「你方才整個人都是放空的。」


    「還有當你的注意力沒有一點分散的時候,我也是聽不到的。」


    趙清映剛剛進門的時候就屬於這種狀態,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問題和等待他的回覆上,根本聽不到心理活動。


    之前這種情況在南平候夫人身上也出現過,所以沈修竹很快就琢磨出規律。


    趙清映點點頭,又看了看沈修竹,表情明顯是想要在說些什麽。


    但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心中也沒有完整的句子,整個人都沒有什麽思路 。


    「時間不早了,我也累了,等到我們有時間再聊,先走了。」


    趙清映說完以後,根本沒有安沈修竹的表情,快速從第一樓離開。


    趙清映回了城南的房子,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住了兩天,一點都沒有和外界聯繫。


    直到兩天後,趙清映才終於說服自己擺脫了尷尬的心情,要出門忙正事了。


    她本來想觀察一下城南那座三層小樓的人流量,結果沈修竹坦白得猝不及防,讓她有了逃避的心思,連正事都耽誤了。


    趙清映不是故意不理沈修竹,她隻是想起自己之前在心中大膽點評沈修竹身材的話被沈修竹知道的一清二楚,心中簡直尷尬到不能直視。


    當然沈修竹坦白這一切之後,趙清映也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同沈修竹說個明白。


    畢竟沈修竹去玩掌握了很多資料,但是並不詳細,有些猜測是錯誤的。


    比如一直到現在沈修竹都不知道大梁世界中的男女主是作者設定好的人物。


    如果把這些告訴他,沈修竹真的能夠接受自己是被人創造出來,就連思維都是被固化的人物嗎?


    「算了,不想了,總之先忙正事。」


    趙清映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扔到一邊,準備暫且不管,開門走了出去。


    卻沒想到沈修竹竟然在自己門前。


    「你怎麽在這裏?」


    趙清映開門後發現自己門前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嚇得向後退了兩步。


    「我來看看你。」沈修竹將自己帶過來的早飯遞給趙清映。


    「我沒事,我隻是一想到我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都被你知道了,就覺得我在你麵前一點麵子都沒有了。」


    趙清映想了想,還是決定同沈修竹實話實說。


    雖然不說,沈修竹也能夠通過自己心中所想知道一切,但是心中想的和直白說出來總歸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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