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聽過她說話,自然也就不想看她偽裝,「你在旁人麵前裝啞也就罷了,我隻希望你在我麵前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


    福康安的話正好戳在了她心窩上,打從穿越過來之後她就一直在偽裝,時刻得謹慎提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會露餡兒。


    她也想做自己,奈何現實情況不允許啊!好在福康安已經知曉她的秘密,她也就不再偽裝,長舒一口氣,


    「你大概不會知道,能說話的感覺有多好!」


    他沒有體會過,但看她眼中含笑,滿麵欣喜,便能猜到她肯定愛極了這種可以用言辭與人溝通的感覺。而他似乎也被她的情緒感染,笑應道:


    「想說什麽大可直言,我洗耳恭聽。」


    真讓她說的時候,她一時之間竟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沒話頭啊!


    看出她的窘迫,福康安輕笑了聲,打岔說起了旁的,「對了,方才你打的手語是何意?」


    盡管她已經決定在他麵前說話,但她還是有些擔憂,生怕會有人路過,四下瞧了瞧,確定附近無人,蘇音才放心的開口,


    「你說大夫不準你喝酒,我就問你哪裏不舒服唄!」


    他不過隨口一提,未料她竟聽進了心裏去,福康安無謂一笑,「前兩日在宮中的校場內碰見永珂,他恨我曾拆穿過他的計謀,便在比試時暗箭傷人,我的手臂被他劃了一刀,敷了些藥,是以不能飲酒。」


    永珂?不就是那日碰瓷,誣陷她撞壞火鐮的那位嘛!他居然會找福康安的麻煩?蘇音憤怒之餘又生愧疚,


    「抱歉啊!都是我害了你,你傷了哪條胳膊?很疼吧?」


    「左臂,不過我閃的及時,一點兒輕傷,沒什麽大礙,你無需自責。」


    她想瞧瞧來著,手都伸了出來,這才想起他裹著鬥篷,她總不能去扒人家的衣裳吧?遂又訕訕的收回了手。


    看出她的意圖,福康安遂將手臂自鬥篷中伸了出來,指了指衣裳微微鼓起的那一塊,


    「就這兒,纏著紗帶,馬蹄袖不便往上捋,就不給你瞧了,不嚴重,你別為我擔心。」


    這話聽著怎的那麽怪異?蘇音麵頰微紅,當即否認,「誰擔心你了?我隻是有些愧疚罷了。」


    「唔---」福康安故作傷感的哀嘆道:「原是我自作多情啊!」


    瞎說什麽呢!蘇音登時紅了臉,想起自個兒來此的目的,隨即掏出那枚胸針,「這是你讓湘晴給我的吧?我不能收,還給你。」


    福康安並未接,詫然望向她,「怎的?不喜歡?」


    斟酌半晌,蘇音才道:「無功不受祿,我沒理由收你的東西。」


    喜歡就收下,這還需要理由嗎?「你的小鹿胸針不是丟了嗎?我看你很疼惜,想來很喜歡小鹿,便又讓人打造了一枚新的,這可是我親自作的圖,真正的獨一無二,再不會與人相撞。」


    居然是他親自畫的圖案?蘇音很是意外,猜測他應是廢了不少工夫,但仍舊無法說服自己貿然接受,


    「那並不是你弄丟的,你沒必要賠償。」


    想了想,福康安又道:「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贈東西不是很正常的嗎?你若覺過意不去,大可回贈我,我這人不挑剔的,你送什麽我都喜歡。」


    他也太不客氣了吧?蘇音萬未料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聽起來似乎挺有道理,方才想好的話全被他給打斷了,她得好好捋一捋才是,


    「男子之間的確可以互贈,可你我男女有別,怎可隨意收受?你還是拿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真的不能收。」


    聽了這麽半晌,福康安已然明了,她對胸針沒意見,隻是缺少一個收下的理由,思量片刻,他靈光頓閃,


    「不若我把它賣給你,如此一來便不算是贈送。」


    哎?這主意似乎不錯,蘇音覺得可行,遂問他得多少銀子,福康安伸指道:「一兩銀子。」


    不會吧?這胸針上嵌的都是寶石,又是找人定製的,單單老師傅的手藝就不便宜,少說也得二十兩,他居然隻要一兩?


    「哪有人做賠本買賣的?」


    銀子不過是個由頭,不提銀子她不肯收,無奈之下福康安才出此下策,「賠本嗎?我不覺著吃虧啊!就隻賣一兩,機不可失,你可別再猶豫。」


    說起來這枚小鹿造型別致,蘇音的確很鍾意,最終她沒再拒絕,付了他一兩銀子,這才心安理得的將胸針放回荷包內。


    掂著她遞來的銀子,福康安的感覺很微妙,仿佛這不是銀錢,而是她所贈的禮一般。


    理罷此事,蘇音再不敢耽擱,得趕緊回家去。臨行前她還特地交代他,千萬要幫她保守秘密,誰都不能提。


    她還沒說她為何要裝啞呢!不過看她著急回家,福康安也就沒再多問,想著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再見,倒也不急於一時。


    盡管不清楚因由,但他還是願意配合她,單應承怕她不信,於是福康安主動提議,


    「要不我發個毒誓?」


    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惹得蘇音輕笑出聲,忍俊不禁的搖了搖小腦袋,「我相信你。」


    道罷她便向他告辭。


    「哎---等等!」


    「啊?」剛轉身的蘇音訝然回首,便見他已解下自己的黑狐鬥篷,披在她身上。


    鬥篷內裏還殘留著他的餘溫,裹在她身格外溫暖,但她總覺得此舉不妥,下意識抬手想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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