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宴抬手,扯鬆領結,覺得呼吸困難。


    沒平靜下來,又聽霍西決說:「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逐步抽離你的生活吧。她以後會和別人在一起,甜蜜地戀愛,踏入婚姻的殿堂,然後子孫滿堂。......所有的一切,和你顧驚宴無關。」


    畫麵感很強,顧驚宴還沒代入進去想像,就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


    顧驚宴緩了好一會兒,陰沉著一張臉反問:「我要是拒絕你呢?」


    一想到她和別人在一起的畫麵,就如萬蟻噬心難以抵抗。


    對於他的答案,霍西決像是在意料中,他並不著急,驅動著輪椅靠近辦公桌,他主動伸手拿起那幾張自願書。


    低著頭看了眼,笑了:「不出意外,這個是讓我簽的吧?」


    在來見顧驚宴前,這個醫院姓段的院長已經單獨和他談過,告知他的病情。


    然後勸他,說如果顧驚宴找他簽字自願書的話,最好乖乖聽話,否則的話顧驚宴的爺爺會親自出手。


    霍西決將自願書拿在手裏,隨意翻了翻,唇角笑意淺薄,「你爺爺需要我的心髒,你不至於這麽一點要求都不肯答應吧。」


    顧驚宴看著他,「你就不怕?」


    「怕什麽?」


    「死?」


    霍西決一連丟兩個問題出去後,見對方沉默,又自嘲般笑笑:「顧驚宴,你太低估一個哥哥對妹妹的保護欲了。」


    就算捨棄生命,也要護妹妹周全的保護欲。


    那天的霍西決,令顧驚宴印象非常深刻——


    霍西決在簽字時,一筆一劃寫得認真,又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話:「首先,我是哥哥,其次,我才是一個人。」


    霍東霓永遠是他霍西決的當務之急。


    交談的最後,顧驚宴拿著簽好字的自願書,看著霍西決坐在輪椅上離去的背影,他行動不便,沒有辦法替他帶上門。


    風一吹,門就嘭嘭地撞在牆上,來回幾遭,終於撞得關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月寫不完了...我盡快寫快一些,順便說一句進監獄出來就接近尾聲了,就會很快完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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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難逃77


    我們不熟。——章記


    -


    霍東霓出院在二十天以後, 天氣已入夏,太陽火辣辣地烤著大地。


    她站在陽光下,用手抹著額角汗水, 眼睛微微眯著。


    在等車來的間隙,回想起這二十天,成天都是躺在病床上的, 病房裏一直有人陪著她, 經過熟悉後,她認得他們。


    星晚, 駱流,哥哥,爸爸。


    他們輪流著陪她,或者是守著她,像是防止什麽靠近她似的。


    偶爾夜深時, 模模糊糊睜眼, 看見病房門上的長條形玻璃上總能瞥見一雙深沉的黑眸,等她揉揉眼睛又去看時,又不見了。


    一聲鳴笛聲拉回她的思緒。


    明晃晃的日光下, 駱流開一輛黑色本田停在眼前,聽說是他最近新買的車子, 副駕車窗搖下,他坐在裏麵朝她招招手, 「上車。」


    霍東霓抬腳, 彎腰上車。


    她不分清自己失憶前和駱流的關係是怎樣的,不過星晚告訴她,她可以信任駱流,卻也沒細說原因。


    車是新的, 裏麵甚至有股子新皮味兒,她揉揉鼻子,不太聞得慣,打了個噴嚏。


    駱流轉頭掃她一眼,「感冒還沒好?」


    前陣子有幾天感冒發燒,加上傷口還沒癒合完全,好一番折騰。


    霍東霓搖搖頭,「沒,鼻子癢。」


    行車途中,沉默間,霍東霓突然發問:「阿流,那個顧驚宴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們都讓我不要跟他接觸?」


    聽到那個名字,駱流表情很淡:「你不用知道,乖乖聽話照做就行,能做到嗎?」


    霍東霓看著男人下頜那條癒合不久的疤痕,點點頭,「能呀。」


    駱流朝左打著方向盤,口吻獎勵般道,「晚上帶你去看電影。」


    電影!


    霍東霓在醫院快悶出虱子來,喜上眉梢,「好啊。」


    ......


    夏季晝長夜短,八點多鍾的光景天空也沒有全黑。


    黑色大眾緩緩駛進影院地下停車場。


    霍東霓心情雀躍,等車一停下就忙不迭開門下車,繞過車頭奔向駕駛座的方向走過去。


    一等駱流下車,就伸手拉著他的手腕輕輕晃著,「阿流,看哪一場呀?」


    與此同時,熟悉的古斯特在旁邊停下。


    握著方向盤的男人眉眼陰沉地側頭看去,將兩人親密的畫麵盡收眼底。


    溫婉就坐在旁邊,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了:「驚宴,就算你是為了應付爺爺來陪我看電影,那起碼戲也要做全套吧。」


    顧驚宴拆開安全帶,下車,溫婉急忙跟上去。


    駱流第一時間覺察到不對勁,一側頭,看見渾身陰沉的顧驚宴立在車旁,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們。


    下意識地,他反手將霍東霓的手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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