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裏,帶來生的氣息。


    屬於他的。


    那把黑傘被男人塞到她手裏,她疲憊不堪地抬眼,是男人清雋如斯的臉龐正看著她,對她淡淡地說:「拿好傘。」


    她不由自主地握緊傘柄,手背上是大麵積的斑駁青紫。


    顧驚宴俯下身,結實有力的臂膀輕而易舉地,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在懷裏。


    她又輕了,輕得仿佛一折就斷。


    突入起來的溫暖懷抱,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霍東霓被他抱著一路往別墅裏走去,溫啟明正好出來迎,一見此景,大驚失色:「大少爺!這這這!這可使不得!」


    男人腳步不停,抱著她一路走向室內電梯。


    溫啟明追上來,語氣著急:「大少爺,這要叫老爺知道的話,老爺會動怒的!」


    此時,顧驚宴已踏進電梯。


    他抱著懷裏的少女,抬眼,看向溫啟明冷冰冰地說:「那就不要讓他知道。」


    溫啟明為難無比:「可是——」


    電梯門緩緩閉合。


    阻擋住溫啟明的話音。


    霍東霓在男人懷裏軟成一灘水似的,長年練舞的身體本就柔軟,眼下更是弱軟無力,雙手垂在虛空裏晃著,頭揚在他的手臂上,露出弧度優美的白皙細頸。


    一眼看去,像一隻垂死的天鵝。


    顧驚宴用腳踢開自己臥室的房門,抱著她,一路到浴室裏。


    他將她輕輕放在浴缸裏。


    然後,他雙手落在浴缸兩側的邊緣,俯身看她蒼白的臉。


    她還是很冷,哆嗦著唇和他對視。


    少女整個人被籠罩在他高大身軀的陰影裏。


    燈光打下來,也照不到她身上。


    下一秒,霍東霓就看見男人俯身,修長的手指拉住自己單衣的衣擺,直接往上拉,她心一跳,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你做什麽?」


    男人撇開她的手,也沒看她,語調倒是很淡,「別在我麵前裝,哪我沒看過?」


    然後,衣服直接被他從頭上扯下。


    很粗魯。


    一股濃烈的羞辱感漫上心疼,她雙手覆在胸前擋住,「你別這樣。」


    顧驚宴懶懶掀眼,微涼指間侵在她腰上,意味不明地問:「哪樣?」


    霍東霓低頭,看著自己被他大手握住的腰身,喉嚨裏哽了一下,又道:「......你別用碰過溫婉的手碰我,我嫌髒。」


    「我髒?」男人冷笑一聲,笑意裏攜裹涼意,「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霍東霓被問得啞口無言,選擇放棄抵抗,雙手緩緩地滑下來。


    但是——


    他隻是給她洗了個澡。


    從頭至尾,男人都隻是拿著花灑,調好合適的水溫後,替她沖幹淨身上的汙漬泥水,當然,他的手過盡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也不排除一些敏感部位。


    他黑眸裏卻是一片正色冷淡,叫人看不出他有任何歪想法。


    洗完身體後,男人被水溫沖得溫熱的大手緩緩落到她脖頸上,輕輕握住,將她的頭帶到浴缸邊沿,低低說:「靠在這裏。」


    她照做後,感覺到男人的手指插進發梢裏。


    他將她臉龐上粘著的頭髮,還有肩膀後背上散著的,全部整理握在一起,放在浴缸外垂著以便清洗。


    他的聲音低低的,「頭再仰一點。」


    霍東霓仰著頭,睜著紅紅的眼,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男人的動作。


    他一米八八的身高所以將腰彎得很低,頭也低著,拿著花灑正在幫她洗頭,動作耐心溫柔,就像是......就像是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他也不曾變過。


    顧驚宴淋濕她的頭髮,將花灑掛在一旁後,擠了一小撮洗髮露在掌心,雙掌合在一起搓著,搓出許多白色泡沫後再一點一點打在她烏黑軟韌的頭髮上。


    打好泡沫後,白淨修長的指穿插進發裏,用指腹的部位輕輕替她搓揉著頭皮。


    觸感又癢又酥,還有難以捕捉的一絲溫柔。


    他耐心地替她洗了兩遍,在最後沖頭髮的時候,東霓啞聲開口,聲音混進花灑的水流聲裏:「......顧驚宴,你這樣讓我怎麽恨你?」


    男人動作一頓,也隻一秒,又若無其事地替她衝著頭髮。


    沉默幾秒後,顧驚宴冷冷地說了一句。


    「那說明我對你還是太溫柔了,讓你記好不記疼。」


    少女揚躺在那裏,視線鎖住上方男人的清冷眉眼。


    她問:「那我求求你好嗎?放過我爸爸......」


    顧驚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丟掉花灑,起身從置物架上扯了條灰色毛巾,然後視線下落到她臉上:「站起來。」


    霍東霓扶著浴缸一側站起來,卻不料浴缸底太滑,腳下一個沒站穩就要摔倒。


    男人長臂一伸,將渾身光溜溜的少女一把摟進懷裏。


    她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他的腰,手指緊張地攥緊黑色襯衫的布料。


    男人視線很淡地從她身前掃過。


    東霓鬆開他,偏開臉時耳根紅了......頓時覺得自己真的太不爭氣了。


    顧驚宴開始給她擦身體,從上到下,從後背到身前,動作始終緩慢,卻沒有半分逾越。


    擦完後,將毛巾仍在她頭上,「自己擦頭髮。」


    霍東霓把毛巾從頭上扯下,開始擦頭髮,看著男人離開浴室,又在兩分鍾後回來,手裏拿著一件白色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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