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


    「本金?」


    「十萬。」


    星晚被這巨額的利息駭到,「完全就是高利貸阿。」


    「是阿。」姬蘇說,「不是高利貸也不敢用武力催收阿。」


    星晚別開臉,不再看姬蘇的臉,隻說:「那些人已經走遠了。那我先走了。」


    她起身,裙擺被拉住。


    姬蘇伸手拉住她,在她回頭時,臉揚在月色裏看她,「救人就到底。」


    星晚抿唇,看著這男人。


    那臉......


    光光是看著就會讓人覺得悲傷。


    也沒辦法讓人拒絕,「你要我怎麽幫你?」


    姬蘇沒鬆開她,與她大膽對視:「你捧我吧。好嗎?」


    捧?


    星晚手指一動,「你是演員。」


    姬蘇點點頭:「一個常年名不見經傳的群演。我聽說你是周城新戲的副導,把我塞進那個戲裏,讓我賺點錢,還清債務,攢夠媽媽的手術錢。」


    「好嗎?」他又問。


    那一刻的星晚,鬼迷心竅地,回了個:「好。」


    與此同時,駱流從巷口小跑過來,一眼看到星晚亂糟糟的頭髮,和青苔斑駁的衣服,皺著眉問:「誰弄的?」


    星晚說:「小混混。那些人已經跑了。算了。」


    駱流眉還是皺著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搞成這樣。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沒辦法,也隻好說:「先回酒店吧。走吧。」


    「等等。」星晚叫住正要轉身的駱流,「還有一個人,你幫我背他到酒店房間裏。」


    「能走嗎?」她看向姬蘇。


    駱流這才發現巷子裏還有一個人。


    剛剛星晚擋住牆角裏的男人,導致駱流並沒有看到。


    駱流越過女子身形,看向牆角的男人,四目相對,駱流表情驟變!


    怎麽會......


    怎麽會,霍西決?


    驚得駱流一手撥開星晚,直接衝到男人麵前蹲下,用手一把握住男人下巴,促使他高高揚起臉。


    姬蘇:「兄弟。沒見過帥哥?」


    駱流手上猛地一手。


    不,不是,霍西決不會這樣講話。


    駱流起身一連退開好幾步。沒吭聲,臉上灰敗一片,臉色很不好看。


    姬蘇慢慢扶著牆站起來,對星晚說:「我能走。」


    星晚注意到駱流的異常,示意姬蘇先等等,自己轉而去問:「駱流,怎麽回事?你認識他還是......?」


    「不認識。」駱流開始收拾心情。


    已經死去的人,怎麽會復活。


    令人震驚的是,太像了,像到仿佛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眉眼間可以說是分毫不差。


    對麵酒店,一扇窗戶正開著。


    有人將一切盡收眼底。


    是餘行洲。


    他抽著煙,抽完煙後波通電話,「我說別碰那個女的。你們是聽不懂人話,那就一分錢也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了。」


    沒等對方說話,他掐斷電話。


    手裏的煙已經燃到一半,餘行洲彈彈菸灰,默默注視著小巷裏的場景——她讓人扶著姬蘇,三人移動緩慢地走進了酒店。


    然後,餘行洲撥通今晚的第二通電話。


    震動聲在辦公桌上沒完沒了,沈知南鬆開滑鼠,去拿手機,是一串陌生數字,來電區域是寧城。


    「你好,沈先生。」


    「哪位。」


    「遊戲開始了。」


    「......」


    聞言,沈知南眉目一挑,冷笑著:「餘行洲?」


    餘行洲站在窗口吹著晚風,臉上是無比得意的神情,他對電話那邊說:「沈先生,我知道你贏慣了,很難得輸。」


    「所以?」男人耐著性子。


    「所以嘛——」餘行洲賣了賣關子,「所以到時候真要是輸了的話,一定會很難受吧。畢竟像你這麽驕傲的人,怎麽能受輸的氣呢。」


    沈知南不以為然,笑意涼涼,「請便。」


    第75章


    姬蘇被扶進劇組提前預定好的房間裏。


    駱流把人放進房間裏僅有的單人沙發裏, 他沒去看姬蘇的臉,一放下就直接往外走。


    「駱流。」星晚叫住他, 「去幫我再開一間房, 額外買一點碘伏和紗布上來吧。」


    駱流簡單地點點頭, 算作回應。


    門被掩上,未完全合攏, 室內安靜。


    劇組要考慮經費的問題,預定的普通酒店,常規的白色大床, 散著消毒味掩蓋住無數人曾留下過的氣息,簡單的設施,有熱水壺,壺身水垢斑斑, 可能有人在裏麵煮過內衣或者襪子。


    掛壁的老款電視機下方的盤子裏,擺著瓶裝水。


    星晚從中拿起一瓶農夫礦泉水, 擰開瓶蓋,走過去遞給姬蘇,「喝點水吧。」


    姬蘇接過,在他喝水的間隙, 星晚就站在他麵前打量他。他穿著深灰色的連帽衫, 淺藍牛仔褲,衣褲都被那些人踢得滿是塵土汙跡,髒兮兮的。


    姬蘇仰頭灌掉半瓶水,蓋上瓶蓋, 「盛小姐你很善良,骨子裏是很溫柔的人吧。」


    有人說她清冷、有人說她高不可攀,有人說她不近人情,但是還沒有人說過她。溫


    柔。


    星晚靜靜看他,沒說話。


    姬蘇重複一遍,低聲呢喃她的名字,如放在舌尖品嚐。


    沒等姬蘇再次開口,星晚問:「你知道我的名字,又知道我是周城新戲的導演,看來你對我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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