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快一年的磨合,他卻居然遠比沈雲凡之流懂她。


    晚上的煙花晚會在河邊楚恪早早滿身涼薄背著包,手上拎著一袋子烤冷麵。


    見原意來了,驟然眉眼彎彎,舉起手裏的袋子,對著她笑一笑:


    「中辣不加洋蔥。快吃」


    這是他們之間多日來養成的不成文的默契。


    但凡楚恪先到,手上必然拎著一份市井小吃。


    原意接過,如往常一般戳掉了辣椒叉起麵皮,遞給楚恪。


    他從善如流的接過,麵不改色的一口吞下。


    「謝謝昭昭。」


    找了位置,在古淮河邊上一齊坐下。


    九點整,煙火大會準時開始。


    漫天的各色煙花鳴叫著飛旋上天空,炸出滿天的星點。


    一幹趕來觀看的群眾麵色都在這黑夜與星火的交織下若隱若現。


    原意望著天,微微彎了唇角。


    第111章 .溫暖過後


    這裏,是煙火人間。


    人們在笑鬧,閑聊,分外美好。


    真切的鮮活的世界。


    她應當是釋懷了不少。


    原意望著那些源源不斷飛升的煙花,驀地抿唇。


    也許過去的東西,該放下一些會更好。


    脖子上忽然一暖,她一愣轉頭,一雙手忽然環過她,將那東西整理好繞了一個圈。


    低頭,是條灰黑相間的細織圍巾。


    她抬眼,男生放大了的俊臉靠近她,眼裏閃爍著星子:


    「昭昭,你的十六歲開始,要過地一年比一年很溫暖。」


    煙花的爆炸聲很大,他貼著她分外近。


    即使這樣,聲音也模糊。


    原意隻能依稀捕捉到了一點:溫暖。


    少年的眼裏含著雀躍,背對著漫天美景,有了煙火味。


    四目相對,她驀地點點頭,眼裏漾起了清越的波瀾。


    她說:好。


    時間盪到了十點。


    盛大的煙花散去,人煙也逐漸離散。


    她圍著有些不合時宜卻不算過分的長圍巾,人手一盞花燈,點上燭火放到了淮河上。


    散散倆倆的人群裏,不乏少年。


    不少帶著孩子的家長也來湊熱鬧。


    原意矮身在河邊,方要起身,追逐打鬧的孩子便一溜煙地飛跑了過來。


    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撞上了她的腿,倒地就是一通大哭。


    她莫名其妙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孩子躺在地上撒潑。好像奇怪她為什麽不來扶自己,男孩起身淚眼婆娑地嚎道:


    「你把我撞倒了,為什麽不扶我?!」


    說著,伸著肥嘟嘟的手就要上來打原意。


    奈何他太矮,原意的腿太長。


    二人差距過大,被她毫不留情地避開,撲了個空。


    他一怔,不敢相信:


    「你居然放著小孩子哭不管!」


    原意皺眉,挑了挑唇角挑釁他:


    「我就喜歡看孩子哭。」


    「你!」


    她一臉淡定,繼續看著他打滾。


    楚恪放好了花燈,來時就見一大一小站著不動的模樣。他上前,看了眼哭的滿臉鼻涕的小胖子,對原意道:


    「怎麽了?」


    「他摔倒了,哭了。」


    「讓他繼續哭,我們去水燈那裏看看?」


    「好。」她望了眼瑩白色的那處,陡然生出幾分興趣。


    任性的熊孩子被直接拋在腦後,茫然地擦了擦鼻涕。


    楚恪忽的想到什麽,不經意問道:


    「昭昭,你不喜歡小孩子?」


    原意聞言竟也仔細思考了下,然後給出一個中肯的回答:


    「特別漂亮特別乖的,還行。那樣的醜孩子,不喜歡。」


    人頭攢動的檔口,他們不免擠在一起。楚恪淡笑不語,眸色明滅。


    路徑打槍攤位,倆人雙雙停腳。


    原意有些手癢,舉了玩具槍,在一幹人的喝彩中精準無誤地打掉五排小氣球。


    攤主鐵青著臉來送現金獎勵,原意沒要。而是自己進去選了一隻做的挺精緻的半米長小銀狼,交給了楚恪。


    她清冷的嗓音帶著些許愉悅:


    「你的。」


    他不爭氣地耳根一熱,抱緊了小狼。


    之後的攤位,但凡投壺射箭套圈的,原意和楚恪輪流上。橫掃技巧區。


    煙火晚會持續到了十一點。


    眾人的頻繁回首下,兩人出來時,手上具都抱滿了戰利品。


    實現被高高的東西擋住,他倆現在的形象與平時的出入太大,甚至有些滑稽。


    但原意不想扔了。


    她今天玩得很高興。


    楚恪見她高興,狹長的眸子裏也透露著柔和。


    抱著東西會回走,她的腿忽然又一痛。


    條件反射地彎腰,手上的東西散了一地。楚恪見狀立馬放下手裏東西上前,卻見那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男孩又出現了。


    他手裏攥著一隻中型玩具槍,對著原意就是一通「嘚嘚嘚」。完了得意道:


    「你被我打倒了吧?叫你剛才惹我!」


    原意冷冷瞥他一眼,抿唇捂著被打的膝蓋,一時間居然疼地站不起來。


    那玩具槍拖好像是鐵質,直接打在了膝蓋骨的交界處,不知道筋膜有沒有受傷。


    楚恪早在他舉槍時就沉了臉,烏黑地幾乎可以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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