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晴之前答應的五十萬也發給了我,老趙帶我去銀行轉的賬。


    關於陳老頭的那一份,她沒有給我,大概是想等陳老頭回來再說。


    這一年,我把他留給我的那兩本書讀了個又讀,裏麵的卜術和風水術講的很籠統,即便是能背下來,也沒法實際應用,我大概還是缺點悟性,需要有人指點。


    有時候遇到不懂的事,我便打電話找三少。


    那家夥為人還挺好,倒也不瞞著我。


    關於夢晴殘魂的事,他也承認有這種情況發生過,但是也隻是少有的個別案例,除了交合並沒有其他成功的方案。


    老趙給我安排在了園區裏文物管理的工作,那裏收集了各個時代的東西,大多數還是很有研究價值的。


    我也是這個時候知道,夢家是和國家上層有聯係的,包括很多大學的教授,都有交流。


    一方麵是為了保護文物不外流,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完善曆史的研究。


    夢晴回來前的一個月,我又碰見了駝背老頭。


    他來出手一批青銅器,價格不菲,是劉工負責對接。


    那天劉工正好在路上碰到我,就喊我一起過去。


    就這樣,我見證了他們的整個交易流程。


    有幾個專家級別的人負責鑒定,然後登記了這些東西的出處,以及參與人員的名單。


    最後將所有文物都做了登記,框了個大概的價格。


    隻是到這一步,駝背還是拿不到錢,劉工會安排一支考古小隊前往核實,在確保所有東西都沒流向市場,才會最後結算打款。


    聽完整個流程,我甚至有些吃驚,我都懷疑這一行現在是不是都有編製了。


    駝背老頭說了,編製是肯定沒有的,但是往其他方向出貨都有風險,這裏雖然壓了些價格,但是畢竟兌現的快。


    我問他為什麽這麽急著要錢,駝背老頭也不瞞著我,他說他想金盆洗手,這一單就是賺個養老錢。


    西周帝陵那一趟,他也算是折騰的有些傷了,萬萬沒想到還有了退出的想法。


    他給我留了個號碼,說有什麽新的活也可以找他,畢竟他還有子孫後代繼承了他的衣缽。


    因為有錢,我也去買了個雜牌的藍屏手機,聯係起人,也不再麻煩。


    我以為這個號碼以後很難會再聯係,萬萬沒想到,剛過了不到一個月。


    他就主動打了過來。


    電話那邊,駝背老頭有些傷感。


    “方長,有空你來我這一趟,有人想見你。”


    我不知道他在難過什麽,但是也猜出了那人是誰。


    邱悅說過,一年之後會回來,現在正是時候。


    我一個人去了安徽,從大巴倒車到綠皮,又坐綠皮火車坐了兩天才到了鎮子裏。


    地址是山裏的一個村子,徽派建築很有特色,那時候還沒開發旅遊,村子裏人也不多。


    我連夜雇了輛摩托車將我送了過去,等我到的時候,才發現村子裏正在辦白事。


    我心裏一咯噔,駝背老頭說過,那裏一年等於我們這一天,我可不想見到邱悅的時候,她已經是個三百多歲的老太婆。


    戴著白袖章的一個小青年,問我找誰。


    我說不上名字,隻是隱約記得老頭好像叫什麽懷安。


    當我報上這個名字的時候,小青年愣了一下,隨即就給我請進了院子。


    院子的天井裏擺著一口烏黑的棺材,一人多高,甚是厚重。


    我有些忐忑,不知道這裏麵躺的是不是邱悅。


    剛坐下來沒多久,小青年就帶著人過來了,跟在他後麵的,隻有兩人。


    駝背老頭,還有那個戴著口罩的邱悅。


    我懸著的心落了地,站起身來又不知道該怎麽打招呼。


    駝背老頭一看到我,立刻就抹起了眼淚,哭哭啼啼的讓我不要太難受。


    他這麽一哭,我倒是慌了,誰死了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會難受呢?


    “走,給他上根香去。”


    我就這麽滿臉疑惑的被他拉到了供桌前,一抬頭就看見了陳老頭的相片。


    頓時,我心裏一酸,眼淚就想往外流。


    可是轉念,我就察覺到了不對。


    邱悅雖然戴著口罩,但是我能從他眼神裏看出,她絲毫悲傷都沒有。


    陳老頭都說了,那個世界是永生的,怎麽可能還會再死一次?


    不管怎樣,我還是給陳老頭的相片磕了幾個響頭,上了香又掉了幾滴眼淚。


    駝背老頭幾日沒見,身體竟又駝了幾分,整個人也沒了之前的精氣神,好像隨時都會掛掉一樣。


    那些子孫後代怕老頭太過悲傷,又給他扶到屋子裏去了。


    這樣一來,我才有機會跟邱悅說上話。


    果然,一切都和我猜的一樣。


    那個神明不會允許任何跟那裏有關的記憶存在,駝背老頭,被清除掉了那些相關的記憶。


    至於棺材裏的,那也確實是陳老頭的屍體。


    陳老頭原來跟這個駝背是堂兄弟,年輕的時候一起入的行,後來因為觀念差異,陳老頭才離開了家族。


    我問邱悅,陳老頭在那裏麵是否還好,邱悅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他說話很少,怪異的很,就真的像是一個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古董一樣。


    要不是看著她清澈的眼眸,我都懷疑我跟她是不是有代溝了。


    陳老頭的葬禮舉辦的很隆重,駝背花了很多錢,所有家族裏的子孫後代都到齊了。


    因為他沒有直係後代,所以披麻戴孝的活就落在了我身上。


    下葬的那天,有些小雨。


    眾人抬著棺材上山,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又有嗩呐又敲鑼的。


    我來的時候,棺材已經封了釘,所以我也沒見到他最後一麵。


    墳地選址在一座山上,風水一般,將來也不會入了其他盜墓賊的法眼,甚至沒有墓碑可能根本就找不到。


    填了土,砌了碑,大夥磕了頭,就往回走。


    我看著墓碑上的名字有些失神,陳鐵生,好像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沒有特別的失落和難受,我花了一年時間來適應他不在,現在掉的眼淚,也隻是因為環境的渲染罷了。


    那日道別的時候,太過短暫,什麽話都沒來得及說。


    話匣子一打開,就說個沒完。


    我坐在墓碑邊上,給他講了這一年發生的事,順帶讓他幫忙照顧好俞姬。


    直到晚上,雨停了,天色開始昏暗,我才準備起身下山。


    一轉身,看見邱悅站在身後,靜悄悄的,好像一直都沒走。


    “唉。。。來吧。”


    我看向邱悅,我也知道她這一趟的目的。


    知道那些秘密的人,除了他,不就隻剩我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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