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都再搜一遍。」


    ……


    事實證明,靠床靠窗的那塊木質地板下的確是有一個塑封袋,不過裏麵放置的東西已經受潮,白色的黏糊融在一起,像極糖化現象。


    而另外,壓在塑封袋下的,還有一份欠條。


    五百萬的欠條,對象麗姐。


    塑封袋裏的物質檢測出來,是lsd致幻劑。


    林訣不明所以地疑惑:「詹印沒有精神類疾病,怎麽會有lsd,更何況按照受潮回推,藥品在地板下已經很久了。」


    這的確是個疑點。


    但祁硯更關注的不是這個。


    是那張欠條,案件關鍵人物又多了一個。


    *


    就算祁硯照常工作,照常出現在警廳和公司,身邊的人都能感覺他狀態的不對勁。


    坐回到車上,祁硯沒急著開車,反是解鎖手機,盯著一個界麵看了好久。


    因為常旭那輛車還要帶別的隊員,所以林訣跟祁硯走。


    他能清清楚楚地察覺祁硯神色間的沉鬱,像是在忍著什麽情緒,沒等抒發片刻,又被他自行消化到毫無蹤跡。


    林訣盲猜是因為蘇婥。


    畢竟那次酒吧那場事,借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他多少能看出祁硯和蘇婥彼此間的牽連。


    他們都需要彼此,卻都無例外地沒有承認這份需要。


    這的確是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蘇婥不愛發動態,所以她的朋友圈是習慣設置的三天可見。


    祁硯不知道點進去多少遍,略過三天可見的提示語。


    他要看她,隻能走「盲狙」酒吧的公共帳號,更新量每天固定,限時限段,是夏橋在操作。


    隔著屏幕,女人的舉手投足都在敘述風情,她生來好看,尤物方可,性感和嬌媚在她身上詮釋剔透。


    祁硯意外發現,沒有見麵,他開始想她了。


    這是件看似尋常,對他們來說卻又格外瘋狂的事。


    祁硯沒察覺出這份想念將會在他心底根深蒂固,也沒試圖去扣響自己的心門。


    隻知道,今晚回城東,她會到城東。


    第22章 我從沒收回過給你的底氣。……


    上次說好的,池薈店內活動,蘇婥想去做一份瓷杯套裝。


    見麵之後的流程,雖然池薈都陪在蘇婥身邊,但似有若無地,她總能在她舉手投足的遲疑中敏銳捕捉到些許的不對勁。


    像是在醞釀著什麽不知名的情緒。


    池薈說不清,便關心地把材料隨手放在旁邊桌上,就近坐在她身邊,問她:「怎麽了?」


    蘇婥抬頭看她,以往信手拈來的熟練手工,今天像是沒了著落,好半天都是原地踏步。她找不到感覺。


    蘇婥不說,池薈也大致能猜到她這種狀態的原因。


    「是因為祁硯吧。」池薈淡笑著關掉運作的機器,溫和語調地說,「對嗎?」


    蘇婥沒法否認,池薈猜得很對。


    感情這種事,池薈或許不是個很好的開導者,但在自身舉例上,從來不會出錯。因為邢譯的身體原因,他們兜兜轉轉六年。


    六年的時光的確轉瞬即逝,但久時的沉澱也會潛移默化地改變很多。


    蘇婥停下動作,後靠在椅背上,無意想到就算是上次那種激人的挑釁,祁硯都不過是摔門離開,並不比先前任何一次過分。


    他變得溫柔,這也許是好現象,但絕非是現在這個時間段該有的好現象。


    這難免讓蘇婥不適應。


    「喜歡能包容對方的一切嗎?」蘇婥好奇答案。


    這個問題池薈都不用思考,就能得到不唯一的那個答案。


    「如果我說能,你一定會去想,你有沒有包容祁硯的一切,但其實這道題是沒有答案的。」


    用最簡單的例子,池薈說:「我知道邢譯玩賽車這麽多年,到現在都沒法接受。這不是我不喜歡,而是他玩得太瘋了,我擔心。每年賽車出事的這麽多,他能和我保證,可是事故來了,他拿什麽和我保證?」


    蘇婥讀出了她更多的話外音。


    「但你還是沒說什麽。」


    池薈淡然帶笑地點頭,「我不能逼他放棄他愛的,同樣,他也沒有逼我在這件事上妥協。如果是以前的我,在幾次聽到賽車出事後,一定會翻臉走人,但現在,我嚐試著去和這樣的他和解,這不就是喜歡嗎?」


    言外之意,喜歡不一定要做出改變,但會嚐試妥協。


    蘇婥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她和祁硯之間出了什麽問題。


    因為一直以來的狀態都是,他想見她,她去見他,一拍契合的長期穩定。


    他們早就適應了淡漠的相處方式,也不會多給彼此帶來一點困擾。


    這是戀愛關係嗎?


    蘇婥不知道。


    不像池薈和邢譯,會有明確關係確認的界定,她和祁硯不過是心照不宣的關係存續。


    所以對外,蘇婥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對象的事。


    但現在,她好像變了,變得貪心渴望某個穩恆不變的身份。


    池薈的話戳中了蘇婥的心思。


    蘇婥清楚自己沒底氣。


    她一度在適應和喜歡兩種情緒中徘徊,不敢承認自己對祁硯的多心,自欺欺人也要從這場看似拔河賽的關係中拔得頭籌。


    但池薈幫她確認了。


    池薈知道蘇婥今天來不隻是想做瓷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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