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邦忙於工作沒有注意到陳招娣的眼神,但他身邊的小戰士跟視頻畫麵外的藍花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藍花楹看到小戰士往陳招娣嘴裏塞臭抹布,隻覺得通體舒暢。


    說實在的,她對陳招娣已經心煩了很久了,上次給她使用完遺忘符了以後,金瓜子係統給她看了陳招娣那一封還沒有寫完的信


    說真的,藍花楹知道有些人很無恥,但陳招娣的無恥簡直就是突破了人的下限!


    作為一個鳩占鵲巢了兩年的冒牌貨,在過去的那兩年當中,她也沒有怎麽關心陳父陳母。


    就連軟和的話她都沒有對陳茉莉的父母說過,陳父陳母被劇情控製眼盲心瞎,無論她是什麽態度都依舊對她很好。


    她憑什麽會認為在陳茉莉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以後,陳茉莉的父母會喜歡她喜歡到放棄陳茉莉呢?


    沒有了陳茉莉的身體,陳招娣在他們的麵前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要是讓兩位老人知道了陳招娣占了陳茉莉的身體,他們用平常心來對待她都很難吧?


    陳招娣的臉到底有多大?


    藍花楹關掉陳招娣的視頻,轉而看邵明達的視頻,邵明達已經被帶到營區去了。


    邵明達在園區待了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他早就把營區的情況摸了個清清楚楚。


    再走到機關樓的門口時,他用盡全力掙脫開邊上小戰士的鉗製。


    在機關樓後麵的停車場裏有一輛周團長跟薑政委出門時用的吉普車。


    那輛車是不上鎖的,他想要搶了那輛車子開出去。


    小戰士仿佛沒料到他的動作一般,很輕鬆的就被他掙脫開了。


    謝星河等人立刻在他身後追,邵明達玩命一樣的飛奔。


    眼瞅著離那輛吉普車越來越近他的動作就越發快速。


    就在他的手放在駕駛室的門把手上時,一把手槍點在了他的頭上。


    他緩緩轉頭看見用槍頂著他腦門的是周團長。


    周團長的名號邵明達在55團時就聽說過。


    他是因為從援朝戰場上麵下來的老兵,因為他們當年遇到了攜帶止血散的美利堅軍隊,他們整個連隊一百多號人隻活下來的四五個。


    周團長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裏麵出來的。


    邵明達看著周團長眼中的恨意,就知道他們已經查清楚止血散是他交上去的了。


    邵明達知道自己落到周團長的手裏,日子會過得很慘,他轉了轉眼睛動著手腕。


    他的衣袖裏麵那顆小圓球是他們上級新發給他們的最新武器,別看這玩意兒,就隻有乒乓球那麽大小,但是威力卻非常非常的大。


    隻要將他引爆,別說一個周團長了,就是整棟機關樓包括佯裝追他的謝星河等人都會被炸成一團血沫。


    有周團長在邵明達覺得自己大概率是跑不了了,那既然跑不了,讓周團長以及他手下的這麽多得力幹將為自己陪葬也不是不行。


    他眼神逐漸興奮,手腕動得更快了一些,但是那個一直被他藏在衣袖裏的超級地雷卻怎麽也轉不回他的手中。


    邵明達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他的臉色逐漸變得更加難看。


    就在這個時候,謝星河他們終於是趕到了。


    謝星河伸出手,那顆藏在邵明達衣袖裏的彈藥出現在他的手中。


    “你在找這個?”隨著謝星河的話音落下,機關樓的電燈被全部點亮。


    刺眼的白光照的邵明達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他臉色大變,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剛剛一直押解他的兩個戰士中的其中一個身上。


    “是你?”


    “是我。”那名戰士越眾而出,他的長相也較為平凡,同樣也是丟進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大眾臉。


    但隻有謝星河等人知道他是呂家營子這一邊的安全部的部長。


    他的名字是一個代號,就算到了現在謝星河跟周團長都不知道他的真正姓名。


    安全部許多安全員也是如此。


    甚至在很多安全員的父母眼中,這些安全員是早就在戰場上麵犧牲了的。


    他們是真正的無名英雄,為了怕被潛藏的特務組織報複,再過個100年他們的名字也不會被公布出去。


    就連他們的墓碑上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刻他的姓名。


    “邵明達,你到底是把我們想得多蠢?麵對你這麽一個特務,難不成我們會半點防備都沒有嗎?”


    “你不會沒有腦子吧?你以為為什麽給你用的那把手銬那麽好掙脫開呢?”


    “帶走。”安全部部長嘲諷了邵明達一句,幾個安全員越眾而出。


    他們一步步朝著邵明達走去。


    就在此時,周團長哢的一下拉了配槍的保險栓。


    他的眼眶在此刻變得通紅。


    安全部部長知道周團長心裏難受,他又何嚐不是呢?


    那場戰役是周團長的心病,又如何不是他的呢?


    曾經帶他入黨,手把手教導他如何識別特務、如何將信息傳達給我方同誌的師父也死在了那場戰鬥中。


    他在援朝戰場上遇到了剛剛從陣地退下來的美利堅的一個小隊。


    那個小隊隻有兩個人,他們幹的也同樣是收集情報的活兒。


    兩方一個對視就打了起來。


    他的師父學的是楊家功夫,拳腳格外厲害,如果美利堅的那兩個人沒有止血散,他師父不僅能夠把他們都殺了,還能安安全全的回去。


    止血散是通過邵明達的手貢獻上去的,安全部部長在查清楚所有事情的那一刻,就想立刻到邵明達麵前把他給宰了。


    但他知道他不能。


    周團長又何嚐不知道安全部部長的意思呢?


    他紅著眼眶頹然的放下手槍。


    他在這一刻非常唾棄他自己,因為他舍不得脫掉他身上的這身軍裝。


    因為他的身後站著的是他犧牲者戰友的家屬。


    從戰場活著回來的那天起, 他的津貼每個月都是拿出三分之一寄去給特別貧困的家庭的。


    十年下來,他有的戰友給他寫了很多信,感謝了他的付出,拒絕了他的津貼補助。


    有的戰友孩子長大了,工作了,他們也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把他當初給出去的錢寄回來。


    時至今日,他捐助的戰友已經從原來的六十戶,變成了十幾戶。


    這十幾戶裏有八戶是一個子女都沒有了的。


    他們的子女要麽死在了日寇的手裏,要麽死在了戰場上。


    安全部部長把邵明達押送到了曾經審訊安曼柔的那個地方。


    邵明達的嘴巴是硬的,一個回合下來,無論問他什麽,他都死咬著不開口。


    一直到陸振邦領著一個人進來。


    在看到那個人的那張臉時,邵明達噌的一下從審訊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男人:“你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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