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知道安曼柔被帶走送農場以後,藍花楹愣了愣,隻是再次在心裏提醒自己,要謹言慎行。


    像之前隨手給黃秀珍零食這種事情不能再幹了!


    超時代的東西,一定一定一定不能再拿出來!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以前是她錯了,是她低估了這個年代的人的敏銳度!


    全國防特務這句話可不是簡單的說說的。


    安曼柔在書裏之所以會成功的幫助李旭陽避開公安的抓捕,除了女主光環外沒有別的解釋了!


    要知道在安曼柔沒有重生的那一輩子,李旭陽最後可是被抓了判死刑的。


    而且後來安家也出了事兒,按理來說安曼柔的家境普通,她爸爸的職位隻是一個車間小組長,這樣一個人被人舉報直接全家下放,甚至連出嫁女都一起下放了,顯然很不正常。


    依著藍花楹看,安家被下放的事情跟李旭陽家應該是脫不開關係的。


    沉思著,一包辣條已經吃完,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涼白開,順手再把辣條包裝丟進係統背包的回收籃裏,這個功能是專門用來回收係統獎勵的物品的外包裝袋的。


    藍花楹看著辣條包裝進入回收籃以後,頃刻間就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藍花楹打開窗通風散氣。


    辣條好吃是好吃,味兒也是真的重。


    這邊風大,沒一會兒屋裏的空氣流通起來,辣條霸道的氣味也散得差不多了。


    陸振邦那邊也沒有什麽熱鬧看了。


    接下來咋打發時間藍花楹已經想好了,她起身去黃秀珍家借了鋤頭和鐵鍁。


    回到家後,她就開始整自己院子裏的地。


    現在還是六月份,現在種菜雖然有那麽一點點晚,但也還好。


    藍花楹早就已經想通了,在這個年代生活,在有院子的情況下,不種點青菜啥的自給自足,全靠去周邊老鄉家買是不現實的。


    她不賺錢,謝星河的工資一個月有六十多塊,但這年代有錢有啥用,還得有相對的票。


    要不然想買點好東西都是奢望。


    黃秀珍說前幾天這裏下了一場雨,因此院子裏的地很好挖,沒用多大會兒,藍花楹就挖出了一壟菜畦出來。


    擦擦額頭的汗,藍花楹笑了笑,又低頭繼續幹。


    她們孤兒院孩子不少,為了減輕生活負擔,所以她們孤兒院的菜都是自己種的。


    在種菜的那幾天,全孤兒院的孩子都要去幫忙,菜種下去以後,孤兒院大一點的孩子還會自發做出輪班表來,輪流澆水。


    藍花楹一直都是感謝孤兒院的,不僅是因為孤兒院把她養大,還供她讀書。


    隻有在出社會以後,藍花楹才知道,孤兒院教會她的那些本領有多麽的重要。


    比如說做飯,她入職的第一個月,因為自己自帶的飯盒,成功的搭上了她們銷售部的冠軍劉姐。


    劉姐吃了她的飯菜,教給了她很多很多的銷售本領。


    比如說現在的種地,如果不是孤兒院,她一個00後,很難有機會接觸。


    藍花楹懷著感恩的心,挖地挖得越發快了。


    去呂家營子趕集的軍嫂們陸續回來了。


    見到藍花楹在院子裏翻地,大家對她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漲。


    畢竟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安曼柔和藍花楹前後腳隔了半個月來家屬院隨軍的。


    安曼柔啥樣,藍花楹啥樣,大家看得明明白白。


    團裏的男人們大多都帶隊出去拉練了,軍嫂們不用做中午飯,於是你提著水盆我拿著鋤頭的過來藍花楹家幫忙。


    沒去上學的小崽子們也撒歡兒似的在家屬院跑。


    對於她們的幫忙,藍花楹感動得不行不行的。


    在上一輩子的現代社會呆久了,鄰裏關係融洽的已經很少很少了.


    多少人家在一層樓住了十年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這當然沒有什麽問題,隻不過那種冷漠的鄰裏關係和這種融洽的鄰裏關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罷了。


    藍花楹覺得稀奇的,在家屬院的軍嫂們看來卻是最稀鬆平常不過的了。


    大家都是背井離鄉過來這裏隨軍的,要是鄰裏關係還不處好一點,這日子咋過?


    她們一邊幫藍花楹幹活,一邊討論起去呂家營子聽來的八卦。


    “我剛剛去找熟悉的人換隻老母雞,路過呂大隊長家,看到呂大隊長家的那個小閨女在對京市來的那個知青獻殷勤呢。人家不要她幫洗衣服兒,她非要去幫。”


    “你們說呂家營子大隊長家那個閨女兒咋想的?人家那知青都明明白白的拒絕她了。她咋還不收手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京市那知青長得好啊。要是你年輕個十歲八歲的,你不愛俊的?”這話一出口,軍嫂們瞬間笑了起來。


    說呂大姑娘為啥不收手的王淑蘭也跟著樂:“翠花嫂子你這話倒是說得在理。想當初我和我家那口子走在一處,就是因為他長得精神。”


    她大大方方的承認,又引得眾人發笑。


    笑夠了,大家把目光落在藍花楹的身上:“花楹,你和謝營長是咋在一起的呢?”


    麵對軍嫂們好奇的目光,藍花楹大大方方的說了。


    “我們倆的事情是家裏定下來的。這不,我一到結婚年齡,我公婆就打發我過來隨軍了。”原主的家庭情況比藍花楹的好點,但不多。


    原主六歲時父親因病身亡,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親媽就改嫁給了同村的一個堂伯。


    原主被她爺爺拉扯著長大。


    原主長到十五歲左右,已經初見漂亮端倪。


    原主的親媽和堂伯看到了她身上的“可圖”價值,經常跑到她麵前籠絡她。


    在她十六歲的時候,還背著她爺爺給她找了一個婆家。


    那家是鎮上的,男方是個傻子,但給的彩禮高。


    還沒等相看呢,這件事情就被原主爺爺知道了。


    原主爺爺當然不能看著自己養大的孫女跳入火坑,於是他直接帶著原主翻了兩座山,到了謝星河的家裏。


    謝星河的爺爺和原主的爺爺曾經都是一個遊擊隊的戰友,原主爺爺還不止一次的救了謝星河的爺爺。


    於是當原主爺爺要把原主嫁到他家的時候,謝家想也不想的就應了下來。


    說給原主的丈夫還是家中最出息的謝星河。


    原主的爺爺在原主十七歲那年病逝,謝家老小一起出動過來幫忙辦理後事。


    他們回去的時候,把原主也帶上了。因為原主爺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把原主留在村裏。


    於是在十七歲到十八歲的這段時間裏,原主是居住在謝家的。


    謝家的人很好相處,原主在謝家沒有受到一點的委屈。


    謝星河的爸爸媽媽哥哥嫂子,都是管原主叫阿妹的。


    原主十八歲一到,謝阿媽阿爸就把她送上了火車。


    想起在謝家的生活,想起溫暖的謝阿媽謝阿爸,樸實的謝大哥謝大嫂,藍花楹的心中溫暖至極。


    她甚至有一種感覺,原主過去的那十多年的經曆都是她親身經曆過的。


    因為她都太能感同身受了!


    軍嫂們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她們也無意打趣兒藍花楹這個年紀小小的新媳婦兒。


    黃秀珍和劉小紅來了,兩人手裏拿著從自家地裏秧出來的小青菜。


    在幫藍花楹整地的軍嫂們一見,立刻拍了一下腦袋:“我咋就沒想到把家裏的菜秧點拿過來呢?現在種下去,沒多久就能吃了。撒種還得好久。”


    “這還不簡單嗎嫂子,你把你家那茄子秧點過來。我看這會兒種正合適呢。”


    “行,我這就去。”


    等那個嫂子去把自家的茄子秧了過來,又有幾個軍嫂從外頭回來了。


    她們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陸振邦的弟弟何振興被人打了,打得還挺嚴重的。


    “呂家營子那個赤腳醫生說,他的肋骨至少斷了兩根。嘖嘖嘖,你說多大仇多大怨啊,下這麽重的手?”


    正在往地裏栽辣椒秧的黃秀珍和劉小紅對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藍花楹同樣也沒說。


    大家就著這件事情討論了一下。


    就在這時候,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人身上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懷裏抱著一個兩歲左右的正在熟睡的小姑娘,她的前方有兩個男孩子撒歡兒似的飛奔著。


    其中最大的那個小孩子大概七八歲,他跑了兩步,轉身看向女人,手叉在腰上:“苗山月,你走快點,我渴了我要回家喝水!你要是不快點,渴壞我們了,我要跟我爸爸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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