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學目光不善盯著他。


    他懷疑過李沐魚的身份,韓明這個名字,他也並未相信,即便李沐魚曾坦誠告知來自李氏。


    如此更像是一種手段。


    從周鳴岐和李沐魚的談話當中,陳煜學後知後覺意識到李沐魚來曆不凡。


    很有可能他也姓李。


    並且是李氏核心成員,深受李氏那位武尊關注。


    想到這裏,陳煜學就發覺想不通,若是如此,李氏為何會將擁有這種身份的人,送去流放城置身險境。


    換個角度來看,李沐魚的身份,倒是能與周茹有一拚。


    算是一種禮貌對待。


    盡管如此,李氏核心子孫,陳煜學心中生出殺心,這種目標在流放城十數年不見得有一個。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陳煜學視線看向李沐魚,不懷好意。


    顧鬆筠,馮山雪等人,兩位強者敏銳察覺,不由向陳煜學看一眼。


    都在好奇陳煜學會不會動手,殺了這位李氏年輕人。


    若是殺了,那也是陳煜學殺的,跟他們東曦教無關,隻不過此事,李氏能相信幾分,那就不得而知。


    李沐魚心虛道:


    “陳爺,你眼神太嚇人了,我可是好人,你得相信我。”


    陳煜學冷哼一聲,並未付諸行動。


    他或許也猜到東曦教的人,意圖用他的手,達成自身的訴求。


    就算他想殺李沐魚,那也不想便宜了東曦教。


    目前此地,相比於李沐魚,反而是東曦教更讓陳煜學覺得危險。


    陳煜學守在周茹身邊,眼神陰冷,掃過幾人,沉聲道:


    “我說一句,不管你們聽與不聽,你們之間的事,別波及到小茹,否則,總會有人付出代價。”


    聽著一位小宗師的威脅,表麵上,看著可笑。


    畢竟在場還有顧鬆筠這位宗師在,小宗師如何威脅?


    不過,沒人不在意。


    陳煜學確實僅是小宗師,在真正流放城高層,屬於上不了主桌的那種,可他背後的勢力,就算是東曦教也不得不小心。


    李沐魚麵含微笑,看了看陳煜學。


    周氏忠犬,沒人敢含糊。


    周鳴岐一臉人畜無害笑容,輕聲道:


    “陳爺誤會了,我們來此將為了避免一些事情波及到小茹姐姐。”


    陳煜學淡淡道:


    “誤不誤會不重要,記在心裏才重要。”


    周鳴岐淡淡一笑,並未太在意陳煜學的不開心。


    他轉過頭,看了眼周茹,然後,看著李沐魚詢問道:


    “麻煩李少爺跟我們大家說一說,你來我們這裏,又靠近小茹姐姐,李氏到底有什麽打算?”


    “還請說的清楚一些,不然我們大家真的不放心。”


    李沐魚看了看幾人,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


    他很鬱悶,外鄉人就要被欺負嗎?


    “聖徒,你這麽說就冤枉人了,我為什麽進來,別人或許不清楚,你這位東曦教聖徒難道會不清楚嗎?”


    “我可是犯了大錯,才被懲罰,流放至此,實在是命苦。”


    “李氏有什麽打算,我咋知道,就算他們行動,也不會找我來實施,我才到李氏幾天,幾個月前,我還隻是個普通人,這點你們東曦教最了解。”


    “畢竟曹修的消息,都是你們提供的。”


    此話一出,此地氣氛陡然僵持。


    顧鬆筠,馮山雪,徐素,陳煜學四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陳煜學驚訝,此時此地,局勢對李沐魚這個三級武者如此不利,他還敢逞口舌之快,他是真不怕死嗎?


    周鳴岐明明隻是個少年,心智遠超他這個年紀。


    他很詫異,李沐魚哪來的底氣與他叫板,李氏在此地對他有庇護,這一點他是相信,隻是這份庇護能否及時送到那就無法確定。


    “李少爺,說實話我們隻想與你聊聊,你這個態度,確實讓我們很難做。”


    “從你進入流放城,先後遭受一連串刺殺,你不僅不慌,反倒是將九執宮的那些殺手戲耍一通。”


    “這些或許算是李少爺實力不凡,膽識過人。”


    “可有一點我無法理解,葉寒山是怎麽死的,他一個宗師,死在你的刀下,李少爺能否解答一下?”


    陳煜學聞言臉色微沉,心緒複雜。


    葉寒山是誰他是知道的,居然死了,還是死在這個年輕人的刀下,此事若不是從周鳴岐的嘴裏說出來,他是絕不相信。


    他想聽聽李沐魚要如何說。


    李沐魚看著眾人,訕訕一笑,說道:


    “聖徒,聊這事你就羞辱我了,明明心裏都清楚,就算我再逆天,那也無法擊殺葉寒山。”


    “我是想弄死葉寒山,可問題是,想象與現實的差距,不是靠做夢縮減。”


    “葉寒山的死,明眼人都知道不能算在我的頭上,誰傻的誰知道,要不你去把他挖出來屍檢?”


    “實話實說,我把他埋在後院,給那株紫鱗晶胎當肥料了。”


    陳煜學聽他說完,氣的跳腳。


    “你怎麽能把葉寒山埋在後院,你當那是亂墳崗嗎?”


    “年輕人,做事不動腦子,是會掉腦袋的。”


    李沐魚嘴角抽了抽,訕笑道:


    “陳爺,都說了當肥料,廢物利用,扔了怪可惜的,要不你問問老板,他要是不同意,等回去後給挖出來燒了。”


    周鳴岐淡淡道:


    “不用等到那時候,現在就可以。”


    李沐魚淡笑道:


    “以聖徒的能力,現在當然就可以。”


    “不過,我多一句嘴,老板千辛萬苦將紫鱗晶胎從外移植,一番心意,要是有什麽閃失,自己負責,別怪我沒提醒。”


    “一株紫鱗晶胎一條命。”


    李沐魚說著,轉頭看向陳煜學,玩味笑道:


    “對吧,陳爺。”


    陳煜學眼神陰冷,殺氣騰騰。


    顧鬆筠輕咳一聲,示意他安靜。


    東曦教的事情沒辦完,陳煜學不能添亂。


    李沐魚淡淡一笑,陳煜學從他這裏了解一些信息,認真思考過後,心中對這個年輕人越發忌憚。


    周鳴岐深深看了眼李沐魚,輕聲道:


    “無妨,那就等等,畢竟你這趟進山,也是為了這株特殊靈植,一定要做好,不能讓小茹姐姐失望。”


    李沐魚說道:


    “聖徒,這算不算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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