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猛然抬起頭,逐漸升騰起霧氣的雙眸望向了秦墨染。視線中的秦墨染正端著一本正經的神色,目光中透著寵溺與絲縷焦急之色。


    這般的秦墨染高度還原了劇本中女主的姿態,猶如一名單純地對著家養小貓自言自語的鏟屎官。


    可能是墨染不知情,我不能打亂拍攝...我...


    小貓兀自把臉埋到了秦墨染的脖頸間,水靈靈的貓眼中一片迷霧,泫然欲泣,小爪子扒得更緊了,低低地喵嗚著。


    導演摸著下巴瞅著屏幕,讚許地點著頭,卻又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仿佛有什麽東西冷冷地砸在了臉上。


    從清韻的角度,能夠剛好看到秦墨染懷中小貓不對勁的神色,她疑惑地仔細觀察了一番,漸漸長大了嘴巴,瞠目結舌,腳邊多了一堆七零八落的三觀。


    「嗯——帶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乖乖聽話,不能亂跑昂。」


    秦墨染小小的「懲罰」了一番她的小貓之後,便收了手,溫柔地撫著小貓毛茸茸的背部,道出了爛熟於心的台詞。


    小奶貓軟軟地趴在秦墨染的懷中,「虛弱」地叫喚了一聲,似是在應答著。


    鏡頭一轉,秦墨染帶著小貓趕到了案發現場。


    正當符以徵與秦墨染勘察現場時,小奶貓不太放心地探出了毛茸茸的腦袋,謹慎地張望了一番,緩步從包中走了出來,卻沒有立刻向秦墨染撲去,她的心中仍牢牢記著先前那一番話,乖巧地蹲坐著,目光依戀,視線緊緊地追隨著她的主人。


    「咦,哪來的貓?」林冉率先發現了座椅上有一團雪絨球,定睛細看之下,疑惑出聲,同時飛快地向小貓走去,眼中隱含著一絲惡意,伸手作勢向小貓抓去。


    按照劇本,林冉會成功抓到小貓,由於力道有些大,被抓疼的小貓忍不住發出了叫聲,接著向來脾氣溫和的秦墨染竟因此與林冉發生爭執,態度強硬,這一幕在符以徵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為此後發現反派與女主為同一人做下了鋪墊。


    林冉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隻被她記恨已久的貓咪終歸將落入她的手中,即便她一會兒下手重些,也沒人會知道,反正,這隻貓不是演的很好麽,叫得悽厲些,也沒人能分辨真假。


    感受到林冉眼中陰暗的意味,小貓審視了一番後,眼珠轉了轉,靈巧一躍,輕而易舉地躲開了林冉的動作,在導演即將喊ng的前一刻,喵喵了兩聲,似是在向她的主人求救。


    導演思索了一會兒,沒有喊停,靜靜地盯著屏幕,任憑拍攝繼續下去。


    林冉眼中閃過一道驚愕之色,隻是導演沒有出聲,她隻好硬著頭皮演下去,飛快地撲向了小貓,企圖在秦墨染趕到之前抓住,好好泄一番憤。


    小貓裝出慌張躲閃的樣子,瞅準時機,在秦墨染趕到的那一刻,裝作腳下一滑,隨後恰巧被秦墨染接入了懷中。


    「你在幹什麽?!」秦墨染頓時氣場全開,氣勢猛然壓向了林冉,此時她已不自覺地代入了內心的熊熊怒火,不再是單純的演戲。


    「這是你帶進來的?你怎麽能帶貓進來,萬一它亂跑,破壞了現場,責任你擔得起麽?」林冉針鋒相對地質問道,隻是在秦墨染麵前,卻陡然矮了一截,毫無氣場可言,半點沒有體現出本該針尖對麥芒的場麵。


    「ng!」導演出聲打斷了拍攝,接著轉向林冉,簡潔地說道,「你的氣勢不夠,太弱了,重來。」


    拍攝重新開始。


    「你在幹什麽?!」秦墨染眼神冰寒,氣場甚至比前一次更為強大。


    「我沒...」林冉猛然一噎,下意識變得緊張起來,竟忘了台詞,想要解釋的話語脫口而出。


    「ng!重來。」導演皺了皺眉,暗自壓住了煩躁的情緒,他在拍攝電影時向來精益求精,對於秦墨染提高氣勢這件事,十分贊同,隻有這樣,才能完美呈現出劍拔弩張的氣氛。如此這樣一來,與秦墨染對戲本就吃力的林冉,此刻更是不堪。


    導演看在林冉是個新人的份上,以及之前還算有靈氣的表現,沒有開口斥責,但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不耐之色。


    林冉咬了咬唇,卻是有口難言,隻能默默憋屈著,繼續重來。


    ...


    「ng!」又經過五次重拍後,導演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焦躁,怒罵道,「林冉,你到底能不能行?要展現旗鼓相當的氣勢,懂嗎?你在演些什麽?」


    林冉眼角陡然滑落一串淚珠,低著頭,一邊抽噎,一邊小聲地道歉著,做足了姿態。


    秦墨染,你等著!林冉心中充斥著怨毒,用手掩住的麵容微微扭曲。


    「劉導,您先消消氣,我教一下小冉吧,她畢竟是新人。」符以徵見林冉哭泣委屈的模樣,於心不忍地出聲勸著。


    「行吧,墨染,你和小貓先拍後麵單獨的部分,可以嗎?」導演語氣緩了緩,轉向秦墨染,問道。


    「喵!(可以可以)」清·貓咪·羽眼中一亮,愉悅地搶著答應,小小的腦袋不住地點著,神色間充滿了期待。


    秦墨染意味深長地低頭瞟了一眼,見懷中的小奶貓正兀自興奮著,當下,她優雅地挑唇笑了笑,不緊不慢地答應了下來。


    第66章 忿忿的小貓


    「那就從回去後, 女主第二人格再度出現的時候開始吧。」導演的眼神中透著期待與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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