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台老舊的電視機裏播放的新聞來看,這個地球相比較起約書亞他們所在的地球對待普通人的限製要更多。不僅大街小巷都有到處巡邏的機械警察時時刻刻觀察著陰暗角落裏即將發生的罪惡,而且每個人的社會關係和家庭親屬都被列成一張張數據表格儲存在聯合國中心電腦的資料庫中, 說來也是可笑, 一個人漫長而平凡的一生就這樣被凝結成幾段不值一提的數據流。


    一旦有人犯罪不僅自己會登上中心電腦的資料庫被列為監視對象, 罪行嚴重的甚至會被進行腦額葉切除手術成為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癡, 除此之外就連身邊的家人朋友的生活都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而沒有身份證的人絕大部分都會被打上偷渡客的名頭關進監獄裏,要麽等著有一天可以被遣返回家,要麽就在監獄裏孤獨終老。


    而這些和約書亞他們所在的地球之所以有種種不同的原因,都是因為兩年前發生在堪薩斯州一個小鎮的一場小型的核爆炸。


    那場讓全世界所有人都諱莫如深的核爆炸幾乎摧毀了整座小鎮,一座繁華的生機勃勃的種滿了金黃色小麥和玉米的平凡小鎮就在一瞬間消失了, 隻留下綿延數百裏的殘破廢墟和累累白骨,還有將要在那片土地上持續放射幾百年核輻射的泥土。


    從那之後,整個世界天翻地覆,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連起手來掌控了聯合國,除了聯合國從一個沒有實權的組織徹底成為了能夠監管所有國家的最強力的世界政府之外,斯塔克集團和韋恩企業甚至研製出一批批機械警察投放在各個城市,將所有正在發生或者還在醞釀的罪惡全部掐滅。


    而引起這一切變化的那座不起眼的小鎮,約書亞再熟悉不過。


    那是斯莫維爾。


    其中的種種原因約書亞不想深想,他甚至聽著零零碎碎獲取的信息就可以猜測到一點東西,在昨天發現自己口袋裏的藍色寶石實際上是宇宙魔方的時候約書亞都沒有發這麽久的呆,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了一個下午,直到肚子餓的咕咕叫的托尼推開門走出來。


    約書亞手裏還握著遙控器,他聽到聲音才轉頭看向了托尼,兩個人在昏黃的夕陽下對視了片刻。


    約書亞:「所以這個世界的約書亞已經死了嗎?」


    托尼臉色因為約書亞的話有些微微變色,不過他還是鎮定地回答了約書亞的問題:「是,不過你還活著,不是嗎?」


    約書亞沒回答,他隻是默默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打開了屋子裏冰箱打算找點什麽給自己肚子餓的咕咕叫的哥哥,然而冰箱裏空空蕩蕩,隻留下半塊披薩還有好幾罐黑咖啡。


    那些咖啡還是布魯斯晚上用來提神的東西。


    約書亞想出去走走,而空蕩蕩的冰箱無疑是最好的藉口。


    他關上冰箱門,套上了自己的外套,把衣服的拉鏈一直拉到了衣領的最高處。


    「我出去買點食物。」約書亞對托尼說,走到門口的時候沒忘記拿上錢包。


    散心是一方麵,食物還是需要買的。


    不過托尼還是叫住了約書亞,把上一任租客沒有帶走的化妝品翻了出來,給約書亞做了一個簡單的易容。


    約書亞還好,但是托尼和布魯斯就不一樣了,他們出門總是需要用一些化妝品遮蓋他們真實的麵貌,不然剛走到大街上就會被巡邏的機械警察發現他們兩個個人的長相和中心電腦資料庫裏被列為絕密檔案的人臉有多麽相似。


    「注意躲開那些機器人。」最後把一副墨鏡帶到約書亞的臉上後,托尼揉了揉約書亞的金髮,這才顯露出作為一個比約書亞年長了十幾歲的哥哥的模樣:「別讓他們拍到你的臉。」


    約書亞用手指推了推對自己來說有些大的鏡框,然後默默地點點頭。


    「哢噠——」


    開啟的大門被合攏,約書亞穿著灰藍色的外套出了房門。


    托尼揉揉自己的眉心,少有的想不那麽斯塔克地嘆一口氣。


    又是一陣房門打開的聲音,布魯斯靠在自己房間的門框旁,鋼藍色的眼眸下是濃重的黑眼圈。


    「你就這樣讓他出去了?」


    托尼嘲諷道:「不然還能怎麽樣呢?蝙蝠?」


    「這次沒讓他出去,也會有下一次,他遲早會知道這個世界上發生了什麽,除非我們現在就做出離開這個地球的傳送器。」


    沒有關掉的電視吵吵嚷嚷地播著老舊的電視劇,接著頻道一轉,播起了新聞。


    「斯塔克企業在今天推出了新型的警衛機器人,這種新型的機器人不僅組裝著堪比小型武器庫的火力裝置,還可以在幾秒內製服一個體格健壯的成年男子,並且可以通過臉部骨骼掃描找出一些試圖通過整容等等手段隱藏在社會中的逃犯……」


    新聞裏衣冠楚楚的「托尼·斯塔克」麵對著蜂擁而來的記者的□□短炮遊刃有餘地回答著一個個問題,說到有趣的事情自己還會發出一陣陣笑聲。


    但是托尼沒笑。


    他看著電視裏的另一個自己從鼻腔裏發出無比厭惡的冷嘲聲。


    *


    屋外是帶著塵土味道的幹燥空氣,昏黃的夕陽灑在滿是黃沙的道路上,讓這座位於邊境的小鎮顯得格外荒涼平靜。


    約書亞用高高豎起的衣領遮著半張臉,白皙的臉龐不僅被托尼用深色的粉底液塗了個遍,還用黑色的眉筆畫了兩道粗粗的濃眉,原本精緻的長相在劣質化妝品這樣的糟塌下也沒辦法保持原樣,轉瞬就讓一個精緻漂亮的金髮青年變成了一個泯然眾人長相平凡甚至還有點醜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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