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呼呼地鼓起了臉頰,一雙眼睛上下左右把約書亞看了個遍。


    「你不害怕嗎?」哈莉那雙眼睫毛長的好像能紮死人,她大概是沒見過身上綁著炸彈還一臉冷靜地詢問她現在幾點了的人,所以有一點點好奇,那種眼神怎麽形容呢?


    大概就是像普通人看動物園裏正在表演的動物一樣吧。


    就是不知道她的好奇心能夠堅持多久了。


    約書亞當然害怕,作為一個生長在超英裏的根正苗紅的普通人,他唯一突出的特點也就是一身治癒的能力了,可是盡管他的能力能夠治癒一切外傷,可這並不代表他會在炸彈的威力下能夠完好無損,全身而退。


    但是約書亞說:「但是我有超人。」


    「他會來救我的。」


    約書亞相信克拉克,不管在哪裏,在什麽地方,克拉克總是會找到他的。


    那是綁滿全身的炸彈也無法嚇退的,屬於約書亞對克拉克的信任。


    他這樣的表情很顯然並不是哈莉希望看到的,她在這方麵和小醜如出一轍,都喜歡看獵物在她手底下掙紮哭求的哭喊,那些人哭喊的越悲慘,越是讓她興奮。


    但是約書亞的反應卻讓她失望。


    她撇撇嘴,露出嫌惡的表情。


    「等著看吧」哈莉像是挑釁似的昂著頭對約書亞說:「超人不會成功的。」


    她垂著頭在約書亞耳邊一字一句:「他絕對會輸。」


    *


    時間一秒又一秒的流逝,約書亞背在身後的手扣索著困著他手腕的粗繩,視線在一旁的瑪莎身上略過,又無比自然地落到了眼前的哈莉身上。


    「你們不離開嗎。」


    約書亞詢問,他看看胸前正在倒計時的錶盤,以前聽到鍾錶滴滴答答的聲音約書亞都不會有什麽感覺,但是至少現在,約書亞想,如果他被克拉克他們平安救出去後,他一定要把家裏會滴答響的鬧鍾全部都砸掉。


    他的問題很傻,在說出口後約書亞就意識到了,因為下一秒麵前的哈莉就張大嘴巴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莉一邊笑,一邊抹著眼角的淚水:「果然,你和布丁說的一樣有趣!」


    但是約書亞並不覺得有什麽好笑的。


    看來是會離開的。


    約書亞心裏思索,就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


    他仔細看著身上綁著的炸、彈種類,多虧曾經作為軍醫的短暫生涯,能夠讓他看出來自己身上綁著的炸、彈是哪一種。


    ——tnt。


    約書亞越焦急,大腦反而越清醒。


    如果他身上這個東西爆炸,別說肉塊了,他大概是屍骨無存。


    倒計時的錶盤終於走到了十,哈莉結束了自己的大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略帶憐惜地看了一眼約書亞。


    「這樣漂亮的臉毀了有點可惜。」哈莉轉了轉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小軍刀,鋒利的刀刃在約書亞臉上遊離。


    她就像萬聖節那些討要糖果的小孩子,用稚氣未脫的話語和撒嬌的語氣說著殘忍的話。


    「我可以剝下來嗎?」


    寒光閃閃的利刃就貼在他的臉側,約書亞屏住了呼吸,張口道:「抱歉。」


    他僵硬地露出了微笑:「我覺得不行。」


    哈莉失望地收回了手,要不是身後幾個人催得緊,約書亞總覺得她或許真的會不顧時間自顧自地剝下自己的臉皮。


    「催什麽催!」哈莉撅著嘴不滿地,拿起了被她打扮的花裏胡哨的棒球棍朝屋外一邊走一邊說:「要不是布丁,我早就幹掉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了。」


    倉庫的大門打開,卷閘吱吱呀呀地被提了起來,第一個端著槍走出去的人卻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超人——!」


    「超人來了——!」


    伴隨著慘叫出現,那個人被人提著衣領直接扔了進來重重地砸在地麵上昏了過去。


    其餘的幾個人大驚失色,連超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就端起手上的槍開始朝門外掃射,本就破舊不堪的卷閘一下布滿了彈孔,搖搖欲墜地懸掛在半空,然後砰的一聲砸了下來。


    煙塵瀰漫中,哈莉舉著自己的球棒警惕地看來看去,企圖尋找超人的蹤跡,但是她隻看到一道金色的閃電閃過,被綁在椅子上的瑪莎和約書亞消失了蹤影。


    超人姍姍來遲,他飄在半空輕而易舉地奪過了哈莉的球棒,湛藍的眼睛隱隱閃著赤紅的色澤。


    「你不該動他們。」克拉克目光冰冷:「永遠都不該。」


    他舉起拳頭下一秒就揮上了哈莉的臉,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


    實際上在克拉克眼裏,哈莉大概是不配的。


    單單一個哈莉完全無法傾瀉克拉克此時醞釀的怒火,他轉過身將視線對準了那些舉著槍還在徒勞地掃射著他的人,正要飛身上前解決的時候,卻聽到了巴裏驚恐到扭曲的聲音。


    「超超超——超人!!!約書亞和瑪莎身上有炸彈!!!」


    克拉克瞳孔微縮,他甚至完全忽視了那些用槍徒勞無功地對準他的人,像一道利箭似的飛出了大門。


    「怎麽回事?!」克拉克慌張無措地看著約書亞身上正在倒計時的錶盤和一旁的瑪莎。


    「瑪莎沒有受傷,她還在昏迷。」


    而終於見到克拉克的約書亞臉色發白,盡管身上綁著足夠將他炸成碎片的炸、彈,他還是勾起嘴角朝克拉克露出安撫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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