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罕見。


    約書亞想,他以前的歷史老師,凶名在外的狼叔先生,什麽時候喜歡上了叼著棒棒糖?


    喬伊把最後一口棉花糖塞進了嘴巴裏,感受著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裏融化的感覺,然後手一撐就從摩托的後座上跳了下來。


    喬伊長高了很多,臉上之前那種皮包骨的感覺也下去了,稍稍有了點這個年紀該有的嬰兒肥,他抬著頭看約書亞的時候,約書亞差點以為看到了小時候的狼叔。


    「我走了。」狼叔把喬伊往約書亞麵前輕輕一推,對約書亞說:「事情處理完我來接他。」


    「現在就要走嗎?老師?」約書亞有些遺憾,他還想讓自己的老師吃一頓飯再走。


    「嗯。」狼叔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長腿一跨就騎上了自己的摩托。


    「照顧好他。」這話是對約書亞說的。


    「不要搗亂。」這話是對喬伊說的。


    說完,他順手拍了拍兩人的頭,摩托響著陣陣轟鳴然後絕塵而去。


    他瀟瀟灑灑,像一道來無影去無蹤的風,隻留下停車場裏的兩個人麵麵相覷。


    *


    喬伊還是第一次出來這麽久,他在黑暗的地下室待了有兩年,之後又被查爾斯帶去了澤維爾學院,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澤維爾學院在的小鎮對麵,那還是被旺達快銀帶過去買點心。現在從威徹斯特那裏的小鎮一下來到大都會這個現代化的大城市,不論是誰心裏都會有些好奇。喬伊也一樣,他抬著頭左看右看,棕黃色的貓眼倒映著街道兩邊的大廈和行人。


    「喬伊,會不會害怕?」


    約書亞本來想牽著喬伊的手,但是喬伊大概是不習慣,自己抓著約書亞的衣角跟在他身後,他聽到了約書亞問他的話,在腦袋裏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他不覺得害怕,隻是有些不習慣。


    這裏人很多,聲音也很嘈雜,這對聽力像貓一樣敏銳的喬伊來說會有一點難受。


    「今晚我準備做牛排和沙拉,所以我們先去超市買一點菜,好嗎?」約書亞蹲下身看著喬伊問。


    喬伊沒有反對,點了點頭拽著約書亞的衣角和他去了超市。


    約書亞買了要吃的東西也沒有著急回家,想著這個醫院裏和喬伊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愛吃的東西,決定帶喬伊去吃上次他和巴裏他們吃過的冰激淩。


    那家冰激淩店的熱度相比較前幾天已經衰退了一點,不過人還是很多,約書亞來的及時,正好占了一個露天的座位。


    他給喬伊訂了一個香蕉船,給自己買了一個巧克力口味的冰激淋球。


    喬伊沒吃過香蕉船,他雖然不說,但是看著香蕉船的眼神卻在發光,約書亞又心疼又開心。


    「等你吃完,我們就回家,我幫你鋪一張大大的床,保證你睡得很舒服。」


    約書亞已經計劃好了,雖然喬伊不會再這裏呆很久,但是他已經決定把自己最舒服的床墊給喬伊鋪上,被子也要是最透氣的蠶絲被,這樣喬伊不會覺的熱,也不會覺得悶。


    難得照顧一個孩子,約書亞現在還有些興奮,在腦袋裏已經列好了清單要怎麽讓喬伊這兩天過的開開心心,喬伊則一口一口地吃著杯子裏的香蕉船,桌子底下輕輕晃動的小腳也顯露出他心情的一二。


    兩個人一口一口吃的正香,周圍卻齊齊一片譁然。


    「是超人——!」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許多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去,隻看到紅色的袍角在天空上一閃而逝。


    約書亞和喬伊都看到了,超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際,看起來又有什麽危險需要他去處理。


    喬伊第一次開口詢問:「那就是超人嗎?」


    因為不常用嗓子,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約書亞笑著點頭,回答道:「是的,那就是超人。」


    像是想起來什麽,喬伊開始翻起了自己身上的小包,那是一個深棕色小包,約書亞一直沒在意,現在喬伊拉開拉鏈,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布偶。


    約書亞想起來了。


    查爾斯說喬伊從琴·格雷那裏學著做了一個布偶,想要送給他。約書亞想,這就是那個小布偶吧。


    「是送給我的嗎?」約書亞問:「謝謝你的禮物。」


    喬伊把小布偶輕輕地放到了約書亞的手心裏,然後指了指剛才超人消失的方向。


    約書亞垂下眼看著手心裏的布偶,布偶做的還很粗糙,上麵還能看到縫合處的線頭,布偶的腦袋用彩筆簡單的畫了五官,脖子上還紮了紅色的方巾做出一個長長的披風,而小布偶的四肢和身體用藍色的布料做了件衣服,衣服的胸口處甚至還有大大的紅黃相間的「s」。


    顯而易見,這個布偶就是剛才消失的超人。


    約書亞有些驚喜,他沒想到喬伊的禮物會是一個超人布偶,看樣子小小的布偶可是廢了喬伊不少精力。


    「你喜歡超人。」喬伊說話還不是很連貫,慢吞吞地咬字也很有意思:「電視裏有,他很厲害。」


    超人不是普通厲害,而是非常非常厲害,約書亞想,可能超人在救人的時候被電視台播到新聞上了,所以在學校裏的喬伊看到了。


    喬伊還沒說完:「我看到他抬起了一座樓。」


    能夠抬起一座樓在喬伊心裏已經是非常非常厲害了,因為喬伊幫狼叔提水桶的時候自己都提不動,最後還是狼叔一隻手提著一桶水,讓喬伊坐在了他的肩上回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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