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想讓枕無憂來生,一直在暗中運作。我思考之後,覺得成全她們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我就回來,先公布了枕無憂的身份,想等她生下孩子,把皇位禪讓,再回去找你。」


    「沒想到……」說到這裏,她目光向下,溫柔看著虞之桃的肚子,「沒想到,又是你帶來了預料之外的意外。」


    她眯著眼睛,笑了笑:「我很喜歡這個意外。」


    虞之桃卻並不開心。


    她嘟著嘴:「那你現在……還想著,讓她生孩子,然後把一切都拱手讓給她們嗎?」


    「我本來就沒那麽想。」摸了摸虞之桃的發頂安撫,枕千秋接著道,「我找了顆偏僻又適合養病的星球,打算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就送她和母親過去療養。


    「孩子,自然有長老團去培養,我偶爾暗中照拂也就夠了。」


    虞之桃抽了抽鼻子:「這還差不多。」


    「所以,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你。」枕千秋道。


    虞之桃沒好氣瞪著她。


    她心裏有氣呢,氣枕千秋那麽不愛惜自己。


    早在之前同居的日子裏,她心中就有隱隱的感覺。


    但那時候,阿九還沒做好對她敞開心扉的打算,所以她也一直憋在心裏,不敢問。


    這下終於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的鬱悶便一股腦都泄了出來。


    「我有什麽好讓你擔心的?」虞之桃看著枕千秋,問。


    枕千秋把手背到身後,罕見地十分無措:「你說過……你不想嫁入皇宮,也沒想過能成為帝君的妻子。」


    虞之桃愣了一下。


    回憶了一會兒,她才想起來,兩人似乎真討論過這麽一回事。


    她悶悶道:「我確實不想嫁入皇宮,也不想成為帝君的妻子。


    「皇宮這種地方哪是那麽好進的?越是金碧輝煌的地方,規矩就越多,個人的自由就越少。」


    枕千秋的嘴張張合合,一時有些無措。


    過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氣:「之桃,對不起。」


    她緊緊拉住虞之桃的手,目光哀切但又堅定:「沒辦法,已經太遲了。」


    雖然沒有說得非常具體,但枕千秋的意思很明朗——


    你走不了了。


    虞之桃看著她低垂的眉眼,突然笑了笑。


    她道:「但那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你知道當時我為什麽對帝君完全沒有興趣嗎?」


    枕千秋緩緩抬頭。


    不等她反應過來,虞之桃就將長弓放到一邊,伸手將枕千秋抱住。


    她主動回答道:「因為早在那個時候,現在,以及可預見的將來,我都隻想跟我的阿九在一起啊。」


    枕千秋震了一下。


    回過神後,她默默捧著虞之桃的臉,詢問:「會後悔嗎?


    「我不會把帝位讓出去了,我們可能要在皇宮住上很長一段時間。」


    虞之桃把頭埋進她的胸口。


    「阿九,你知道嗎?


    「如果你跟我一樣,都是平凡的普通人,我們生活裏就要麵對柴米油鹽的辛勞。


    「如果你是有錢的商人,我們會陷入要維持財富的焦慮。


    「你是帝君,要守衛國土,我會陪伴在你身邊……唔,可能還要防著一整個帝國的情敵。


    「無論我們是什麽人,生活裏一定會有喜樂和苦悶。」


    枕千秋用手輕輕撫摸她頸後的腺體。


    她聲音很溫柔:「我們是普通人,或許你會輕鬆一些。」


    虞之桃點點頭。


    她又道:「可正因為阿九不是普通人,我才會被閃閃發光的你吸引啊。」


    她從枕千秋懷裏抬起頭,稍稍退開,讓自己能夠和枕千秋對視,隻是手還牢牢摟在對方腰上。


    「我從來沒指望用三十萬就能把阿九買回家。


    「我喜歡阿九,喜歡枕千秋,想要跟你永遠在一起。


    「這麽優秀的枕千秋,用一輩子來交換,我賺大了!」


    枕千秋愣愣看著她,差點要忘記呼吸。


    她以為在這種時候和虞之桃求婚,是委屈了自己的心上人。


    但實際上,對方其實跟她一樣,早就做好了要在一起的準備。


    「因為決定了要在一起,外界一切的苦難,都是相守要付出的代價。」虞之桃輕聲道,「所以阿九,不要擔心,你的存在,足以撫平我所有關於未知的恐懼。」


    枕千秋低下頭,輕輕一吻落在虞之桃額間。


    「相信我嗎?」她問。


    虞之桃看著她,認真點點頭。


    枕千秋於是從她懷中,重新抽出那份文件。


    她掏出筆,鄭重在「法定配偶」這一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虞之桃已經事先在上麵簽好了名字,所以文件上,兩人的名字並列在一處。


    【枕千秋&虞之桃】


    第28章


    這場求婚雖然簡單, 沒有太多華麗的儀式,但兩人相互坦誠,足夠令虞之桃終生銘記。


    感動過後, 害羞慢慢浮現,她的臉蛋熱得發燙。


    溫存片刻後, 枕千秋要前往開會,虞之桃樂得趕緊把她送走, 好一個人消化多餘的情緒。


    枕千秋看著她:「你一個人可以嗎?


    「要不同我一起去會議室?」


    虞之桃搖頭:「不了, 我什麽都不懂,去會議室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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