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出聲關了聲控燈,房間裏暗了下來。


    這間公寓是雙人間,虞之桃和阿九各睡在一張單人床上,相隔不到一米。


    黑暗中,虞之桃側過身,看著阿九的方向。


    她問:「阿九,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啊?」


    阿九背對著她。


    沉默了一會兒,她問:「怎麽,你不想養我了嗎?」


    「那倒不是。」虞之桃道,「但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你今天上午的時候,和酒吧那些人……打架了嗎?」


    當時事情太多,加上又在外麵,她並沒有多問。


    但這並不代表她什麽都沒察覺。


    阿九的聲音傳出:「沒有。」


    虞之桃一愣。


    她歉疚地笑了笑:「對不起,我看那個男人好像很怕你的樣子,還以為你們……」


    阿九回答:「他做了錯事,當然會怕。」


    她知道虞之桃想說什麽,但在她的標準中,上午發生的一切,還遠遠不到「打架」這個範疇——


    畢竟對方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和能力。


    虞之桃笑了笑:「你能讓他們意識到自己錯了,真的很厲害。


    「我知道,你不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廢物』,你比他們正直厲害多了。」


    阿九動了動肩膀:「正直?」


    虞之桃在被子中猛點頭:「是啊!


    「雖然和你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你真的很可靠。上午拿到錢,你其實不需要還我的,我不是用那三十萬,讓你跟我,咳,跟我回家了嘛。」


    阿九拉了拉被子。


    「是你太奇怪了。」


    虞之桃鼓著腮幫子:「那你為什麽還願意跟著我?」


    阿九道:「無聊。」


    虞之桃有些沮喪,轉了個身:「睡了。」


    她以為阿九在說她問的問題無聊,實際上,阿九隻是在說自己的生活很無聊。


    她沒有關於下一步的規劃,剛巧虞之桃出現,並與她產生了一些牽扯,她便順勢跟在她身邊。


    阿九心裏想著,想辦法還完剩下的十萬元,就重新找個去處,窩著等候。


    等候什麽呢?


    想到這裏,她自己也一愣,隨即皺著眉,閉上眼睛。


    第二天。


    一大早,優秀的星域物流就將古琴送到了虞之桃手中。


    虞之桃按照記憶中的辦法調了一下音色,又試了一首簡單的練習曲。


    這個過程,阿九頻頻側目。


    虞之桃問:「好聽嗎?」


    阿九沉吟片刻:「很特別。」


    虞之桃嘆了口氣:「那還行,我也隻能靠『特別』取勝了。」


    她練習到稍稍熟練後,就帶著阿九出了門。小九由於太小,實在不方便,被放在臨時日租的公寓內。


    叫了租車,虞之桃按照招收演奏者的餐廳的地理位置,一家一家找了過去。


    但她的期待很快落了空。


    連續跑了很多家餐廳,一聽到她要演奏的是古琴,負責人看都不看,就把她請了出去。


    這個時代有屬於這個時代的樂器,它們已經占據了餐廳演奏樂的全部江山。所謂古琴,聽著新奇,但在這個時代人眼中,就是屬於幾百萬年前的簡陋產物——


    放在考古館裏供著可以,真要使用,根本上不了台麵。


    就這樣,虞之桃和阿九奔波了一整天,都沒有什麽好結果。


    夜幕降臨時,兩人來到一家高檔酒吧。


    上城區,幾乎所有東西都是高檔的,但這一家,光看門口裝潢,就感覺是高檔中的高檔。


    虞之桃提起十萬分的勇氣,走了進去。


    但沒有意外,酒吧負責人在知曉她的能力後,仍是看都不看,直接拒絕。


    阿九陪著虞之桃走出來,見她沮喪的模樣,幹脆道:「我回去和負責人再談談。


    「他們應該聽聽你彈琴,再下結論的。」


    虞之桃拉住她:「算了,不要為難別人。」


    她強打著精神:「這些餐廳不需要古琴演奏,我還可以到街邊『擺攤賣藝』的。哪就非要賴在這了?」


    阿九微愣,隨即「嗯」了一聲。


    說實話,虞之桃某些時候的樂觀開朗,稍微能感染到她,讓她如死水般的心裏泛起絲絲波瀾。


    兩人就要走出酒吧之際,一個人與她們擦身而過。


    隨即,她停在腳步,有些驚奇:「小羊羔?」


    聽出這聲音是衝著自己來的,虞之桃下意識回頭:「……是你?」


    隗夢目光劃過旁邊的阿九,又駐留在她身上:「啊,果然晚了一步,你已經被別人『吃』掉了。」


    虞之桃尷尬地笑了笑。


    隗夢歪著頭,注意力放在阿九抱著的古琴上:「這裏是會員製,你們不是會員,應該不是來喝酒的吧?


    「你帶著那個是什麽?」


    虞之桃簡單解釋了一下。


    隗夢點著嘴唇,風情萬種一笑:「原來是這樣,你們跟我來。」


    虞之桃與阿九對視一眼。


    「跟著去看看吧」虞之桃道。


    阿九永遠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見她做了決定,便跟在她身後。


    第9章


    重新回到酒吧經理辦公室,虞之桃才知道隗夢是這裏的老闆之一。


    有隗夢在,經理重新接待了兩人,並熱情邀請虞之桃試一下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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