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薑清菀還想著要怎麽說服他,猛然聽到他答應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答應了?」


    她的手微微收緊,抓的玉成景都有些疼了,玉成景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答應了?他不應該幹脆利落的讓她死了那條心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薑清菀心裏七上八下。


    玉成景淡淡地道:「嗯。」


    他鬆開手,安安靜靜的睡好,好像身邊的人不存在:「時間不早了,歇著吧。」


    「玉成景……」薑清菀喊了一聲,看他沒反應,就安靜了下來,片刻,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們就在那裏待半天,你不要多想,我不喜歡華清……」


    「我聽薑清嫵說,華老夫人去世了,我總該去上兩柱香。」薑清菀道。


    玉成景輕輕的應了一聲:「嗯,睡吧。」


    「我今天說的是真的,我隻喜歡你,你……唔……」薑清菀正在安撫玉成景,沒料想他猛地轉身,恨恨的堵上了薑清菀的唇。


    她剛剛回來沒幾日,就想著要去見她的舊情人!將他置於何地?玉成景又氣又惱,任憑她說再多的好話,玉成景也聽不進耳中。


    但是第二天,的確如她所願。


    祁縣


    兩人在門外等候,不一會兒華清就走了出來,身形單薄,唇邊含笑:「表妹,表妹夫。」


    玉成景輕輕抬眼,拱手一禮:「表哥。」


    饒是華清的情緒收拾得再幹淨,玉成景還是看到了他顯而易見的歡喜與驚愕,大概沒想到他們兩人會同時出現,所以就算下人稟報過,華清依然沒有怎麽信。


    薑清菀走了,怎麽可能就那麽輕易回來?


    事實證明,還真能!


    華清無奈的笑笑。


    「遠道而來,兩位辛苦了,快進來坐。」華清連忙將人迎了進去,眼角的餘光輕輕飄過那張熟悉的臉,他輕輕一笑:「一路奔波,可要先去歇著?」


    「不用了。」玉成景笑了:「我們從隔壁縣過來,算不得奔波。」


    華清笑笑:「如此甚好。」


    華清從來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麵前,他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他雖然知道,麵前的人不是他的表妹,可是隻要能看見表妹的臉,哪怕不說一句話,他也開心。


    母親去了,表妹也沒了,這個世上,好像沒什麽值得他掛念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表妹的身體。


    「看到你們兩個一起過來,我就安心了。」華清溫潤如玉的臉上笑意淺淺。


    玉成景笑道:「聽了表哥這話,我也放心了,表哥應該不會再幫著我的妻子離開了吧。」


    華清的笑一僵:「我也不希望有下次,我這一世所求不多,隻希望表妹能開開心心,你若是能照顧好她,我自然不會多管閑事你。」


    「希望如此!」


    「哎呀,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你們就都別提了。」薑清菀連忙道。


    華清笑笑:「自然。」


    「此處風景甚美,不知表哥可願隨我出去走走?」玉成景問道。


    「好。」華清點點頭。


    薑清菀剛想跟上,玉成景一個眼神掃過來:「夫人就留下吧。」


    ……


    「她倒是很聽你的。」華清含笑道。


    「經過這幾年,我也是看透了,你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她。」華清見玉成景找到薑清菀,竟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她一個女子在外麵不容易。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吧,表妹是個很善良的姑娘,她值得你真心對她。」


    「表哥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玉成景冷冷的看著他:「我如何對我的妻子,還不需要一個外人來交代我。莫說是表哥,即便是親生的兄長,也不能幹涉我們之間的事情。」


    華清道:「我並不是幹涉。」


    河畔的垂柳,長長的柳絲垂在河麵上留下一道道剪映,華清看著眼前空曠的景色,輕輕拂過柳枝,嘆了一口氣:「她其實和表妹一點都不像。」


    玉成景眉頭一動,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她們兩個雖然擁有一樣的樣貌,一樣的名字,但終究不是一個人,我喜歡的人不是她,這一點你大可放心。」華清道。


    玉成景腳步一頓:「你……說什麽?」


    「我說,現在的薑清菀,不是我愛的表妹,她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華清自從母親去世,才真正感覺到這個世界無牽無掛,如果可以,他希望盡快去陪表妹,奈何橋那麽長,表妹一個人,會怕。


    「你是說我的夫人冒名頂替了你的表妹?」玉成景皺眉。


    「……」華清心一橫,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玉成景。


    「所以,你現在懂我的意思了?我愛的人並不是她,我也不會覬覦她,薑清菀是你的妻子,今生今世都隻是你的妻子,而我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很久以前我就已經察覺,但是從來都不敢相信,直到那天她親口告訴我——」華清苦笑,想到那天的情形,他就覺得有些可怕,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


    如果可以選,他寧可表妹嫁了人,和玉成景雙宿雙棲。也不希望表妹會淪落到那種地步,芳魂永逝,再也找不到一絲痕跡。


    表妹從小怕黑又怕冷,她那樣孤零零的去了,華清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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