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紅:「葆生煎好讓我幫忙一起送來姑爺喝的。」


    「給我。」杜允慈從她手中接過。


    一進她的閨房,就嗅到蔣江樵的藥香比平時濃。


    杜允慈將補品放下,繼續端著藥碗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虛掩,她一眼瞧見坐在浴桶裏泡藥浴的蔣江樵光*裸的後背,而他後背靠近左邊肩胛骨的位置,此前槍傷留下的疤痕格外刺目。


    杜允慈是第一次看見這道疤。先前隻在和他親熱期間摸到過,不過那時候無暇顧及疤不疤的,事後也忘記再問過他。


    微抿一下唇,杜允慈象徵性地叩兩下門:「我進來了。」


    蔣江樵竟然破天荒地沒理她……?


    杜允慈走來他身後,眼睛盡量不往水裏瞄:「你的藥要不要先趁熱喝一下?」


    蔣江樵的手從水裏伸出來,半側過身,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眉頭也沒見他眨一下,仿佛他喝的並非又苦又難聞的中藥,而是美味的甘露。


    喝完他也沒把空碗給她,他忽然呼啦一聲從浴桶裏站起來,將碗隔到浴桶旁邊的椅子上,然後重新坐回浴桶裏。


    杜允慈什麽也來不及反應,眼前隻定格住那一瞬間他沾滿水珠的身體。


    說起來,和他行房的時候倒沒有兩次撞見他泡藥浴來得一覽無遺。


    同放在椅子上的還有他摘下的眼鏡,鏡片上此時霧氣蒙蒙的。


    杜允慈很難不想到自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鏡片上也差不多這個樣子。


    斂起短暫的岔神,杜允慈輕輕觸上他的疤痕:「是槍傷沒痊癒還在調理身體所以才喝的藥嗎?」


    蔣江樵低垂的眼睫在他的下眼瞼投落淡淡陰影,他極輕應了聲「嗯」。


    杜允慈彎腰,從後往前摟住他的脖頸:「怎麽了啊你?」


    蔣江樵偏過頭來,狹長幽深的眸子靜默與她對視。


    杜允慈:「嗯……?」


    蔣江樵倏爾扣住她的下頜兇猛地親吻她。


    杜允慈沒推開他。


    而吻著吻著,她就被他擄進浴桶裏。


    第92章 復把柳枝搖


    水花飛濺滿臉, 杜允慈險些睜不開眼。


    蔣江樵用巾帕擦拭她的眼睛周圍。


    杜允慈就坐在他的腿上。她看著被浴水氤氳得滿臉薄汗的他的臉,用她的十根手指輕輕幫他將低垂於額前的濕發往後梳。


    頃刻,蔣江樵兩手掐在她的腰上,軟玉溫香抱滿懷, 重新吻上她。


    杜允慈挺直腰, 抱住他的頭。


    距離上一回已過去十來天, 這段時日兩人最多如不久前在書房裏那般,畢竟杜允慈一麵牽掛杜廷海的病情, 一麵忙於接手杜氏祖業, 實在無過多閑情和他過夫妻生活, 蔣江樵倒也不似當下這般意圖明確。


    「……」


    杜允慈意識不清地趴在床上空茫著眼, 許久之後攏回些許思緒, 聽見蔣江樵嘴裏又在念著《牡丹亭》中的詞兒:「……恨不得和你肉兒般團成片也, 逗得個日下胭脂雨上鮮。」


    他尚覆於她的後背, 手掌細細觸在她的兩隻淺淺的腰窩上, 似要將它們熨平整。


    怪癢的。杜允慈粉白的腳丫子怡然自得磨蹭於他的小腿處:「你叫我往後可如何再麵對那些詩詞?」


    所指自然並非這會兒內容直白的《牡丹亭》。


    杜允慈從前隻知他五車腹笥,也涉獵不少yin詩艷*詞, 今兒才見識到,普通的詩句在他眼裏也能有yin者見yin的理解,譬如「洞裏泉生方寸地」「洞口陽春淺復深」,譬如「兩山夾一溝, 清泉往外流」, 譬如「花葉曾將花*蕊破,柳垂復把柳枝搖」。


    他可是每到一處均身體力行為她詳細解析詩詞之意,多得杜允慈都沒能全記住,根本列舉不完。


    聞言,蔣江樵淺淺輕嘆隨著他呼出的熱氣自她耳後烘下來:「鈺姑委實冤枉我了, 並非夫君我yin者見yin。那些本就是艷*詩艷*詞。」


    「胡說。」杜允慈才不信。


    蔣江樵的語氣透露著無奈:「不信便罷。」


    杜允慈撇嘴:「我要懷疑你學得滿腹經綸的意圖不純了。」


    蔣江樵甚覺有趣地笑了笑:「習得的詩書能全部用在我們鈺姑身上,也就不枉費夫君我那麽多年的求學了。」


    「你怎的還順著杆子往上爬來了?」杜允慈替他臊得慌。


    蔣江樵低低說:「鈺姑竟還如此有精神,不若和夫君再試試第八頁的第七式?」


    第八頁的第七式……杜允慈的腦海中當即浮現舅媽給的那本小書裏是如何畫出來的。


    而未及她回應,蔣江樵已當先引著她共赴新的那陰陽雙修的快活之中。


    一倒一顛眠不得,雞聲唱破五更秋。


    一早映紅隔著門問她確認今天是不是不跟福伯出門了,杜允慈捺著難為情迫不得已讓映紅轉告福伯說她身體不適、代為向福伯道歉。


    「都怪你害我撒了謊。」回過頭來杜允慈微惱地捶了捶蔣江樵。所幸今天原也沒什麽要緊事,否則她現在無論如何也會起床。


    蔣江樵唇角泛著輕弧牢牢攬回她的細腰:「嗯,全是夫君的過錯,好鈺姑快再睡會兒,別拿夫君的過錯懲罰你自己。」


    這一個回籠到了快中午。


    開門讓映紅進來收拾被水浸漫了一夜的衛生間,杜允慈的臉一直是燙的,欣慰的是映紅雖然猜到他們夫妻倆夜裏的事了但並不清楚衛生間為何那般狼藉,還以為是輸送熱水的管子破了,說要找人來修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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