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先給她卸妝,時芊其實醒著,但懶得動,在他給自己卸口紅的時候,她終於勉強睜開眼,「我來吧。」


    沈羨看著心疼,「要不別拍了。」


    時芊:「……」


    她忽然清醒,手指摁著太陽穴,「小神仙你說什麽呢?」


    沈羨抱了抱她,「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不拍也行。」


    「不行。」時芊覺著他在否決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結果還沒做就被潑了冷水,她直接推了他一把,也沒用多大勁兒,但他本就是蹲著的,一個踉蹌就跌倒在地,剛好地上有浴缸裏溢出來的水,悉數弄在他身上,稍顯狼狽。


    「你……」沈羨眉頭也皺了起來,那一瞬間的眼神是帶著戾氣的,時芊頓了兩秒,趁著他停頓的間隙惡人先告狀,「你是不是想凶我?」


    沈羨:「……」


    他不過是本能反應。


    沈羨本身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十幾歲的時候,圈內說他是出了名的「惡狗」,常常跟導演爭執,遇著圈內那些爛事,從來就沒讓爛事安安靜靜匿下去過,哪次不都是鬧得天翻地覆,人盡皆知,最後鬧出自己要的結果來。


    是後來年紀稍長,收斂了脾氣,才變成了這幅麵上過得去的樣子。


    盡管冷漠,但不再跟人發火了。


    但俞明洲常說沈羨不過是把尖牙利爪收起來的狼,從未見過狼能把本性改掉的,遇著事了,他還是那頭野性難馴的狼。


    若是這種事放在以往,他定是起身離去,誰會伺候這種小祖宗?


    不過,以往也沒遇到過這種事,主要是沒遇到過這人。


    沈羨盯著她看了好大一會兒,忽然笑了,「你啊你。」


    「你是不是想凶我來著?」時芊又問。


    沈羨輕易就服了軟,「我哪敢啊。」


    時芊:「……」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好似在撒嬌,也有些別扭的別過臉去。


    沈羨在她臉上輕輕掐了一把,「你就鬧吧。」


    「哦。」時芊用棉片卸妝,低斂下眉眼不看他,而冷靜下來的沈羨也終於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麽,嘆了口氣低聲哄道:「我不是否認你的努力。」


    「哦。」時芊還是敷衍他。


    沈羨在她鎖骨處撫過,結果被瞪了一眼,他卻無奈地笑:「你看都瘦成什麽樣了。」


    時芊:「這戲要瘦。」


    「但你這太瘦了。」沈羨幫她把垃圾扔掉,「我看著心疼。」


    時芊:「……」


    雖然也習慣了他私下裏半點高冷樣子也沒有的狀態,但猛不丁地聽到這種話還是覺著溫暖。


    這會兒冷靜下來也才意識到,剛剛短暫的起床氣其實挺無理取鬧的,但她這人吧,向來不會道歉,身體在溫熱的水裏泡著,心也跟著熨帖,她伸出小手指去勾沈羨的手指,帶著一點點的討好地問:「要不要一起泡澡啊?」


    沈羨猶疑片刻,最後還是勾勾她的手指,手在她腦袋上一摁,「你泡,完了叫我。」


    說完便起身離開。


    但時芊卻在浴缸裏喊他,「你是不是對我沒興趣了?」


    沈羨腳步微頓,拉著門把的手指都跟著緊了緊,回頭也隻能無奈地笑:「你啊你,可勁兒鬧吧。」


    時芊也跟著笑。


    她泡澡半個小時都沒出來,最後還是沈羨進去把她撈出來的。


    她睡得倒熟,沈羨幫她把之後劇本裏的一些重要卡的點都勾畫了一下,想給她吹頭髮又怕把她吵醒,最後隻能先去沖澡,等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滾了兩個圈,應當是熱的,沈羨把房間溫度調低了些,又拿出吹風機來。


    他先溫聲和時芊商量了下,「寶,我給你吹頭髮好麽?」


    時芊沒回應。


    等了會兒,他也隻能把時芊腦袋放自己腿上,頭髮垂下來,呼呼的聲音還是吵醒了她,她囫圇著喊了聲,「小神仙。」


    沈羨問她怎麽了?她又說不出話來,看樣子是困極。


    沈羨看著她不由得發笑,平常倒是很少見她有這麽犯困的時候,可能是春困秋乏,快入秋了,她的覺變多了一些。


    以往兩人哪怕是做得筋疲力盡,她也是比沈羨早醒的那個。


    後來沈羨還問過她,為什麽那段時間她就醒得早,後來工作了就特別困。


    時芊特神秘地跟他說,可能是因為身體和靈魂,總得有一個在路上。


    沈羨給她吹幹頭髮,自己的頭髮也差不多幹了,他關燈上床,手一伸便把時芊攬在懷裏。


    房間至暗時刻,時芊忽然湊過來吻了吻他的唇,壓低了聲音喊他:「小神仙。」


    「嗯?」


    「對不起。」時芊又親了親他,像是在掩飾什麽,親完之後立馬背過身去,「還有,晚安吶。」


    沈羨的眼睛瞬間睜開,他的手正好在時芊腰間,輕輕捏了下她腰間的軟肉,「你剛說什麽?」


    時芊反手握住他的,卻再沒說話。


    沈羨倒是輕笑出聲,終於反應過來,他家這隻驕傲的小刺蝟吶,終於低了一次頭。


    他親親她的耳朵,「晚安,念寶。」


    晚安,全世界。


    -


    兩人累得都沒時間關注網上的輿論。


    開機儀式當天,官博官宣了男女主和男女配,同時艾特了沈羨和時芊,而男二是演員魏嘉,女二是演技節目出來的人氣演員木倩,除了時芊外的三人都是實力派,而時芊是個空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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