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歡拿好了書就打算出門。


    「快遲到了。」


    慕藍不放心,「雖然但是,你知道林妤真她住到……」我們隔壁了嗎。


    兩人剛走出門,就遇見迎麵而來的林妤真,後麵還有其他的舍友,身後還提著兩個藏藍色的禮盒。


    林妤真:「哈嘍,我剛搬來國光,以後大家就是舍友了。」


    寧音的宿舍是套間,四個房間,兩個人一間;住在一個套間的,都可以算是舍友。


    慕藍倚靠在門邊,輕哼道:「說曹操曹操到。」


    雲歡:「有事嗎?」


    林妤真遞上了禮盒,還不忘拆開,「這 prairie的套裝,見麵禮。」


    慕藍一眼便知:「林大小姐闊綽啊,這一出手就是一萬?」


    這套護膚品價值一萬左右。


    林妤真身邊的女生接話,「妤真一直都是這麽大方的,對同學們好,這我們幾個都有。」


    「大家都是同學。」林妤真說著想把手上的禮盒遞給雲歡,「拿著吧,別客氣。聽說你是鄉下來的,一套夠嗎?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


    雲歡知道她來幹嘛的了。


    砸個八萬,想立她是叫花子的人設。


    怎麽這麽戲精呢這人。


    慕藍沒有雲歡這麽好的耐心,當場臉色就沉下來,「你是哪裏來的臭毛病,這麽有錢不去散財,來這兒羞辱人?」


    女生幫忙說話:「你們怎麽這樣啊?妤真是好心啊。」


    「好你個粑粑球。」慕藍氣得很,「雲歡你別攔著我。」


    雲歡溫聲道:「小姐姐今天的妝好漂亮,就是怎麽卡粉了呀?皺紋都出來了。」


    「……?」


    這話題轉得猝不及防,林妤真立刻慌張地往臉上摸,「哪兒?!」


    小姑娘鹿眸彎彎,笑起來還帶著小梨渦,人畜無害的模樣,又乖又甜的。


    「姐姐應該多保養些,這護膚品還是自己用吧。畢竟我年紀小,還不需要。」


    林妤真頓時啞口無言:「……」


    人家說什麽了嗎?


    人家也沒說什麽,就是說了「我比你年輕,比你皮膚好」,「我還不用護膚品都比你皮膚好」——而已。


    林妤真氣得直咬牙:「雲歡,你有本事別落我手裏!!!」


    慕藍看著林妤真的逐漸轉得鐵青的臉色,差點高興得想給雲歡鼓掌。


    這叫什麽——殺人於無形!


    雲歡這小姑娘,欺騙性和攻擊性,太強了!


    /


    慕藍還有課,雲歡去了醫務室買藥,打算去學生活動中心「走後門」。


    學生活動中心都是各種社團辦公,流行樂團的麵試分為上下午,二樓一進門就能看見,因為隊伍排得極長。


    從大廳到樓梯口,門口還有幾個趴在欄杆上掉眼淚,互相安慰的姑娘。


    「嗚嗚嗚裴少的耳朵怎麽這麽靈,一點點音差都能聽出來。」


    「你隻有音準不行還是好的……我剛剛,他說我拉得還不如初中生。」


    「你們不知道嗎?裴少的視唱練耳是作曲係第一,絕對音準本人啊……」


    雲歡感慨,果然——


    能隨手寫曲的,都是神仙。


    「上午的麵試到此為止,同學們請回。」江易序站在門口,看見樓梯口的雲歡,「雲歡,這兒。」


    忽然被點名,雲歡感覺到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


    有種被人懟著的感覺。


    倆人走進會議室,連著外頭的關注也隔絕在外。


    江易序看見雲歡手裏的藥袋,笑道:「來給阿辭上藥?小學妹,你很關心阿辭啊。」


    雲歡笑笑沒應。


    這會議室裏坐著的人不多,裴頌辭坐在主位,手揉著太陽穴,神色極為不耐,像是遭受了一早上「魔音」的後遺症。


    江易序:「阿辭,人給你帶來了。」


    「這就是那小美人啊。」旁邊的男生笑得曖昧,「怎麽,要不要考慮一下給小學妹開個後門,免試?」


    少年的指節敲了敲桌麵,話語裏都是不耐煩,「出去休息。」


    一群很有眼力勁的人,互相調侃著出門了。


    雲歡坐在裴頌辭的身邊,走近點她才能看清他的手,還沒結痂邊緣泛著青紅,這會兒貼了個創口貼,傷口明顯比創口貼長,一半露在外麵。


    他這個貼法,皮肉都是黏著的。


    雲歡把藥袋放在前麵,「藥,裴爺爺讓我過來幫你。」


    少年桃花眸靜靜注視著,看不出眼裏是什麽情緒。


    雲歡見他不動,說:「我幫你?」


    沒過幾秒,少年恢復往常吊兒郎當的模樣,手撫在她的椅邊,淡淡的菸草味壓了下來。


    「擔心我?」


    他那股子逗弄小寵物的意味又出來了。


    「一般。」


    雲歡就著這個姿勢,抓住他創口貼的一角,「撕拉」一聲,連著猶豫也沒有撕下來。


    創口貼是黏在傷口上的,刺痛感必定會有。


    裴頌辭皺了下眉。


    「疼嗎?」雲歡明知故問,「疼就不要把創口貼粘在傷口上。」


    小姑娘的聲音軟糯,完全像是無心的。


    裴頌辭氣笑了,「小姑娘還挺記仇。」


    「哪敢。」


    話裏可沒有點不敢的意思。


    裴頌辭沒讓她幫忙,自己輕車熟路地換藥:「陳瑾墨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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