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幾位禦醫的俸祿,除非貪汙,否則辛苦當官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京城買得了宅子。


    禦醫院哪怕再貪汙,能貪得了這麽多錢嗎?


    皇帝臉色發沉,目光淩銳如刀,放在書案上的手,加大了力道,撐在案上,他緩緩站起來。


    江統領打量著皇帝的麵色,他出聲詢問道:「陛下,是否馬上將這幾人抓起來審問?」


    皇帝抬起另一隻手,他沉聲言道:「不必!」


    當年他派禦醫到利州給代王看病的時候,代王才多大?一個半大的孩子,能有這麽大的野心?跟他耍花招欺瞞他嗎?在代王的背後,肯定有高人在指點。


    江統領望向皇帝,不解地問道:「那接下來該怎麽做?」


    皇帝對江統領說道:「馬上讓白易水入宮!」


    江統領心裏驚訝,他低頭回應道:「遵命。」


    皇帝告訴密探:「繼續監視那三人。看看這三個狗東西跟哪些人走得近!一併給朕查出來!」


    密探頷首:「遵命!」


    宮裏的使者跑去白家,順利進入白家,得知白易水不在後,又跑去了國子監。


    宋祭酒一聽宮裏派使者來找白易水,心裏暗罵一聲,馬上讓人到處找白易水,結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白易水,宋祭酒僵笑著將情況告訴使者。


    宮裏的使者找不到白易水,心急如焚,不敢回宮復命。隻能跑去大理寺向大理寺卿求助。


    大理寺卿得知白易水沒有在國子監好好讀書,現在不知道跑哪去了,他罵咧咧地放下公務,跑去找白易水。


    大理寺卿讓帶著使者去了一趟慕家。


    「令郎前幾日來過,但是次日便離開了。怎麽,大理卿尋不到人?」


    慕丞相捋著鬍鬚,聲帶笑意的跟大理寺卿說話。


    大理寺卿一臉無奈地說道:「犬子頑劣,讓他到國子監讀書,不知道跑哪去了。」


    慕丞相瞥了眼宮裏派來的使者,他慢悠悠地說道:「會不會是去了蔡家?」


    「戶部尚書?」


    大理寺卿覺得不可能。白易水怎麽會跑去那裏?可是一想到上次白易水跟慕三郎去過一趟蔡家,大理寺卿的眼皮頓時跳了兩下,他帶著使者馬上趕去蔡家。


    蔡二娘正在發火,她讓僕人找遍了蔡家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白易水說的平安香包。她可是答應了白易水,一定會找到的!結果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東西,她怎麽好意思去見白意思!


    管家匆忙跑來找蔡二娘,告訴她:「二娘,大理卿來了。」


    聞言,蔡二娘一臉驚訝,心中的怒火頓時滅了。她緊張地問道:「大理卿忽然登門,有何貴幹?」


    管家告訴蔡二娘:「他問白家郎君有沒有來過?」


    蔡二娘吃驚地問道:「白郎來找我了?」


    管家:……


    管家搖頭解釋道:「大理卿問的白家郎君今日有沒有來過這裏。」


    蔡二娘告訴管家:「白郎今日沒有來找我。」


    管家轉身離開。


    見狀,蔡二娘叫道:「慢著!我跟你一去見大理卿!」


    管家猶豫了一下,沒有阻攔蔡二娘。


    見到大理寺卿,蔡二娘一派端莊賢淑,她細聲細語地說道:「白叔叔,前幾日我與白郎見過麵。這幾日他沒有來找我。」


    得知白易水前幾日跟蔡二娘見過麵,大理寺卿麵色微頓,心裏暗罵一聲臭小子。他扯了扯嘴角,露出禮貌的笑容回應蔡二娘:「如此打擾了!」


    見大理寺卿要離開了,蔡二娘叫住他:「白叔叔剛來還沒進府喝口茶這便離開了,別人會說我們蔡家不會招待客人。不如白叔叔進府裏坐下來喝杯茶,我派人替你去找白郎吧!」


    大理寺卿拒絕道:「多謝蔡小娘子的好意,不必了。」


    說完,大理寺卿帶著使者離開。


    走出巷子後,使者著急地說道:「這可怎麽辦,到現在還沒找到白郎君。」


    大理寺卿也不知道白易水還能跑哪去,他心情煩躁,對使者說道:「你先回宮復命,白某繼續找犬子!」


    使者頷首:「那就辛苦大理卿了!」


    大理寺卿心裏罵咧咧地到處尋找白易水。


    一路打聽,得知有個戴著冪籬的人一早就出城了。大理寺卿馬上出城找人。


    在多次打聽之下,大理寺卿來到了不夜城的施工現場。


    「請問可見過一位戴著冪籬的男子?」


    「見過!那位郎君還請我喝了一碗茶水!你來晚了,他已經離開了。」


    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追問道:「他往哪個方向離開了?」


    幹活的人指了個方向,告訴大理寺卿:「那邊。有些無家可歸的老兵死後葬在了這裏,自從這裏開工後,那些老兵的屍骨被丟到了前麵那座山溝裏,他知道這件事後,說要去看看那些英魂。」


    本來打算找到白易水之後狠狠罵一頓這小子,現在聽了這話,大理寺卿心情複雜,他對這人道謝:「多謝相告!」


    大理寺卿翻過一座山,在山溝裏見到了白易水。


    白易水已經堆了一座高高的墳,他正坐在墳前燒紙。墳前放著一隻綁了腿的活雞,還有一甕酒。


    白易水的冪籬放在地上,他眉眼平靜地望著前麵的黃土,隔著一段距離,大理寺卿能感受到白易水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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