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宸出神,喜歡嗎?應是早就沒了喜歡,有得隻是些不甘心。對當初那件事的不甘心。


    “師父。”沈緣輕喚。


    玉宸看向他:“小緣兒問這作甚?”


    “我就是想知道。”倔強的眼睛一眨不眨。


    玉宸就這樣看了他片刻,而後輕輕搖頭。


    玉宸就看到那雙眼睛亮的燙人,不知何種情緒又彌漫開來……


    “師父是說不喜歡他了,不喜歡鳳青漣了。是嗎?”沈緣語氣激動。


    玉宸點頭:“嗯。不喜歡了。”


    “那師父,”沈緣的心在不停的跳動,口中幹澀,眼睛灼灼。


    玉宸像是意識到沈緣要說什麽,抽動被沈緣握緊的手,想要抽離。


    可沈緣的力氣此刻大的驚人,怎麽都不願放開。


    就聽見他徒弟小心翼翼的開口:“我能喜歡你嗎?師父。”


    玉宸的表情毫無變化,手上的動作也停了。就這樣與沈緣沉默對視。


    小緣兒對他的心思他不是沒有察覺,隻是覺得徒兒還小,分不清情感。


    以為慢慢與師兄弟們相處就能自己想明白。


    可現在看來……


    是否也是自己慣著的結果?玉宸心想。


    沈緣的心中很緊張,看著一言不發的玉宸更是呼吸都不會了。


    冷冽的臉上都有了些許紅暈。


    玉宸看著不知道臉上憋紅的沈緣,抬手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口中輕歎:“當徒兒不好嗎?”


    沈緣搖頭。


    又是沉默。


    玉宸動了動手,沈緣仍是絲毫沒有鬆開的打算。


    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看著沉默的玉宸,沈緣心中難受,即便是師父不喜歡鳳青漣了,也不會喜歡上他。


    最終緩緩鬆開了手。


    手掌傳來微涼,玉宸就看見他的小徒弟目光有些無神,呆呆地看著一個方向:“師父,,是嫌棄我嗎?我長得不好看。”


    玉宸無奈,頂著這張臉說自己不好看,這話不違心嗎?


    “小緣兒,莫要把孺慕之情,當成情愛。 ”


    沈緣抬頭:“我分的清楚師父。”他又不是真的孩童……


    “你當下應當是好好修煉。”


    “修煉和喜歡師父又不耽誤。”


    “哪有修者沉迷於情情愛愛?”


    “可是沒有師父我也不想修煉。”


    玉宸:“……你當真是越發臉皮厚了。”


    沈緣卻抬頭:“師父與我說這麽多都沒有一句重話,是不是說明師父也有點喜歡我?”


    ……


    “小緣兒的臉皮到底是什麽做的?”


    “師父你又逃避問題。”沈緣緊逼。


    ……


    喜歡小緣兒?這是玉宸從來沒想過的問題。


    外人問他,他或許會說他把沈緣當成從小養大的孩子看待,有的更多的是親情。


    可這話從沈緣口中問出,玉宸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親情有,異樣的情愫也有。


    從什麽時候變的?他也不清楚。


    隻覺得那雙全心全意的眼睛盯著自己時,很是燙人。


    而今看著這一模一樣的眼神,玉宸最終開口:“即便我承認,這段情於你而言也是不公平的。我陪不了你多久。”


    ——————


    沈緣根本沒聽見後麵的話,他隻聽見他師父承認了,承認有點喜歡他!


    心髒抑製不住的顫動,再也控製不住抱住了他的師父。


    嘴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蹭到了玉宸的臉頰,就見玉宸整個人僵住。


    沈緣的頭還在玉宸脖頸處不停地蹭著。


    玉宸的耳邊也有細小而熱切的呼喊聲。


    “師父師父師父……”


    等玉宸從怔愣中回過神,伸手拉開了沈緣。


    訓斥的話被沈緣溫熱的眼神堵在喉嚨裏。


    最終隻來了一句:“你真是胡鬧。”


    而沈緣的天就好像雨過天晴一般,看什麽都分外的順眼,此刻他師父在他眼中更是蒙上了一層光輝。


    “師父答應我了?”語氣掩飾不住的開心。


    玉宸卻搖搖頭。


    沈緣的眼神剛要委屈,就聽他師父又說:“浮源秘境還有一個月就會開啟。等你們從裏麵出來後為師便會閉死關。”


    玉宸捏了捏沈緣的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不會再見了。所以小緣兒,為師不能回應你。”


    沈緣的臉上重新掛起笑容:“沒關係。我會去找師父。”


    玉宸沉默。


    “師父是還有別的顧慮嗎?”沈緣輕聲問:“還是師父剛剛是哄我的,師父心裏還有別人……”


    話才落,沈緣腦袋就被敲了一下:“可別自怨自艾了。我話都還沒說,小緣兒何時學會讀心了?”


    “那師父為什麽不答應?我喜歡師父,師父也喜歡我。”


    “雖然隻有一點。”沈緣又補充道。


    玉宸:……


    氛圍又是僵持。


    最終沈緣退了一步:“那現在不提了。等我以後找到師父,師父就答應我好不好?”


    “那可是很長的時間。”


    “時間再長我也不會變。隻要師父到時候別忘了我就行。”


    玉宸站起身:“你還是好好修煉吧。”


    “我就當師父答應我了!”沈緣從那話語中聽出了縱容,大著膽子直接定下。


    玉宸白了他一眼:“身體好了就陪我出去轉轉。”


    “好!”沈緣利索的起身。


    ——————


    “這是哪裏?”


    沈緣剛出門就看到了縹緲的雲霧近在眼前。


    沈緣甚至伸手碰了碰。


    玉宸抬手揮退了雲霧,眨眼間此地的容貌全部顯現在沈緣眼前。


    院子、藥田、溪流、木林……


    “這是哪?”沈緣又問。


    “無涯峰後山山腳下。”


    沈緣的腳步緩緩朝著邊緣靠近。靠近邊緣時停下。


    低頭往下看去,都是繚繞不散的白雲。


    “小心些,可別摔下去。”玉宸突然出聲。


    沈緣還真被他師父嚇了一跳,暗戳戳的拉了拉他師父的小手指,試探道:“那師父可得拉著我。”


    眼看玉宸沒有揮開他,又膽大的抓住了整隻手。


    玉宸無奈,轉身順帶著抽回了手:“小緣兒想看就接著看吧。”


    沈緣立馬跟上去:“不看了,不看了。”


    走著沈緣突然想起來問:“師父,我這次睡了多久?”


    玉宸笑笑:“一月有餘。”


    沈緣怔住,愣愣停在原地:“我……好能睡。”


    玉宸哼笑:“騙你的。七日而已。”


    沈緣睜大眼:“師父,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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