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比武照常舉行,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情況,他們也依舊毫無線索。


    待到第四日,褚漣漪像是終於察覺到靈陽宗不見了兩人。


    “元白師兄莫非發現了什麽線索?讓你兩個師弟去查了?”褚漣漪開玩笑道:“元白師兄這是想獨自行動啊。”


    師元白笑了笑:“也不見你那個喚作霍曲陽的師弟。漣漪師弟又是做了什麽安排?”


    褚漣漪笑容更甚:“知我莫若元白兄啊。”


    “漣漪師弟第一天就發覺了吧。何必明知故問。”師元白微歎:“你這性格何時能改改?”


    褚漣漪笑容收斂,像是有些無趣,淡淡的看了師元白一眼便不再說話。


    “元白師兄好像和褚漣漪很熟悉。”隻剩兩人時,沈緣緩緩開口。


    “可不是熟悉嗎。”師元白目光深遠:“他是許多年前與我一同登仙階的友人。”


    沈緣給師元白倒了杯茶,目光盯著他。


    師元白隻得開口:“沈緣師弟是不是感覺他對你有敵意?”


    沈緣點頭。


    師元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開口:“漣漪本來會和我成為同門。”


    沈緣有些意外,繼續聽著。


    “我和他在登仙階前就認識,家族還有著不錯的交情。褚漣漪慕強,你師父從那時起便是幾個宗門的最強者。褚漣漪便是奔著玉宸師叔的親傳弟子去的。”


    “玉宸師叔當初還有些輕狂。”師元白回想起當年:“玉宸師叔當初收親傳弟子的條件就是這次登仙階的天賦最高者。”


    “漣漪的天賦很不錯。可以說是我們那一批人的佼佼者。但有個人比漣漪天資更高。就像是如今的林子衿。”


    “那就是師父第一個徒弟?”沈緣問。


    師元白點頭:“對。他叫鳳青漣。”


    這是沈緣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青漣,漣漪。還真像是上天注定的,兩人之間必定糾纏。”師元白感歎。


    “這話怎麽說?”


    師元白喝了口茶繼續道:“作為當年登仙階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他們兩個自然的都選擇拜玉宸師叔為師。我當時天賦還算可以,就被當時還不是掌門的師父選中做了他的徒弟。”


    “玉宸師叔收了鳳青漣為親傳弟子,漣漪隻能作為無涯峰的一名普通弟子。”


    “漣漪是個倔強的脾氣,定然是心有不甘。他便努力修煉開始一次次挑戰鳳青漣。說他要是輸了就要放棄親傳弟子的位子。鳳青漣說這事他做不了主,要詢問玉宸師叔。”


    “玉宸師叔當初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便答應了。便有了日後一次次的擂台挑戰。可每一次漣漪總是差一點。有時候我甚至感覺鳳青漣是故意的。”


    “我怕漣漪為此生出心魔,便勸阻他。但我的擔心還是多餘了,漣漪的心態很穩,他並不隻把這一次次挑戰當成爭奪親傳弟子的手段,他的修為也在穩固的提升。”


    “那為何他又成了海上書院的親傳弟子?”沈緣出聲。


    師元白臉色突然不是很好看,像是不願提起。


    沈緣又適時的給師元白添了新茶。


    師元白看了他一眼,很是無奈。


    “漣漪是自願被逐出師門的。”


    沈緣挑挑眉:“師兄這話說的有些矛盾啊。‘被逐出’和‘自願’怎麽想也沾不上邊吧。”


    “在一次比試中,漣漪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打傷了鳳青漣,贏了比賽。”


    沈緣有些意外,又看了看師元白:“師兄的表情不是這麽說的。”


    師元白輕歎:“都說眼見為實,但我不相信漣漪會用那種手段。那是他一直所不齒的東西。”


    “玉宸師叔當時很生氣,出手打傷了漣漪。也許從那時候玉宸師叔便……”師元白突然收住話。


    “便喜歡鳳青漣。”沈緣幫他補充。


    師元白張了張嘴:“……沈緣師弟知道的不少啊。”


    沈緣微笑不再說話。


    “漣漪當時更多的是失望,看向玉宸師叔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般仰慕。”


    “因為這一變故,當時擂台下的眾人也更相信自己看到的,紛紛開口要把漣漪逐出靈陽宗。說著靈陽宗不收手段陰狠的弟子。”


    “但最終決定權還在幾位長老和掌門。當時的掌門不表態,幾位長老一半願意把漣漪留在靈陽宗,一半不願意。當時場麵可謂吵得不可開交。”


    “而漣漪的目光一直看著玉宸師叔,是去是留他隻想聽他師尊的一句話。”


    “但從出手打傷他後,玉宸師叔的目光再沒有轉向漣漪。”


    “漣漪徹底失望了。當著眾人的麵摘下靈陽宗弟子的玉牌,自廢修為。朝著玉宸師叔一拜,算是了卻了師徒緣分。”


    “我從沒見過漣漪那種表情,心如死灰。他看著我,請求我帶他下山。”


    “我在征得師父的同意下帶著漣漪離開了,送他回到了家裏。”


    “自廢修為到底是傷了根基,我想留下照顧他,他卻不願,趕著我走。無法,我隻得留下一些丹藥離去。”


    “再見已經是七年後,他成了海上書院院長的親傳弟子。那時的漣漪整個人都變了,不像我以前認識的那般開朗,說話總是留一句讓人猜。他把所有的情緒都收了起來,隻留一張看著和善的笑臉示人。”


    師元白的話裏盡是無奈:“就連與我說話都像隔了座山那般疏遠。”


    “每次幾個門派的聯合行動,漣漪也總是找機會譏諷鳳青漣,並疏遠靈陽宗的所有人。”


    “所以啊。漣漪不是對你有敵意。他是對靈陽宗的弟子有敵意。更對玉宸師叔的親傳弟子有敵意。即使你不是鳳青漣。”


    聽完沈緣隻覺得自己很無辜,喝了口茶說:“褚漣漪這是有了心病。”


    師元白笑出聲:“連你都看得出來,漣漪卻偏偏不承認。”


    沈緣:……這話根本不是什麽好話好吧。


    晚上,沈緣裹緊著被子,再次拿出傳訊符:“師父,褚漣漪又欺負我。我好委屈啊。”


    果然,玉宸終於回信了:“小緣兒怎麽會碰到他?”


    沈緣勾唇,出聲委屈:“碰巧了。師父,徒兒好難過。褚漣漪說話陰陽我。”


    那邊久久沉默,最後傳來:“知道了。”


    ……


    知道了?然後呢?他真的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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