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刻,玉宸看到蜷縮在床邊的人兒,被子滑落在一邊,倒是還像小時候一樣睡相極差。玉宸眼中滿是憐愛,輕輕給他蓋上,躺在了裏邊。


    他閉眼想著小時候的沈緣,懷裏突然就滾來一個東西,手腳不老實的搭在他身上。玉宸睜眼,無奈地看著與小時候如出一轍的睡相。小時候慣著他,把人手腳拿下圈在懷裏。而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合適。小緣兒大了,不能再這樣了。就連今夜一同休息都不該發生。


    想到此便準備起身離開,誰知身上的人卻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抱在懷裏,蹭了蹭,一臉滿足。


    罷了。玉宸心想,今夜就這樣吧,再縱他一次又何妨。


    沈緣醒的時候床上隻有他一個人。門外的聲音逐漸清晰。


    “師尊,這是這次外出曆練的收獲,弟子想孝敬給師尊。”是林子衿的聲音。


    “這是南海的紅珊瑚,師弟費了很大功夫弄上來的。”顏風逸介紹。


    “不用了,自己留著便是。”


    “師尊可是不喜歡?是弟子的錯,擅自做主了。”林子衿的聲音他竟聽出來委屈。


    沈緣笑了。


    “罷了,留下吧,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玉宸像是有些無奈妥協。


    看來他不在的十年裏,師父與林子衿的關係越發好了。


    “師尊,我聽尚漠師弟說小師兄出來了,怎麽不見他?弟子還有給他帶禮物。”林子衿再次開口詢問。


    玉宸輕咳一聲:“許是出去了,晚點便會回來。”


    聽到這話裏屋的沈緣笑了笑,他想如果他現在出去,會不會被師父氣的扒掉一層皮。


    “奔波多日,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吧。”玉宸下了逐客令。


    人剛退下裏屋的門便開了,沈緣穿著連夜趕製的新衣服滿臉笑容的看向玉宸。


    玉宸喝了口茶:“醒了?睡相還是那麽難看。”


    沈緣有眼力的忙給玉宸添茶:“珊瑚…好看。”


    玉宸抬眼:“想要?”


    沈緣笑了笑不說話。


    “想要也不行。子衿送給為師的,為師也不好轉手再送給你。”玉宸抿了口茶:“日後為師為你尋更好的。”


    “我也…沒想要…他的。”他確實不想要,他想喂小黑。


    “這個給你。”玉宸憑空拿出一個盒子:“雖然有些遲了。”


    沈緣帶著好奇打開,看到後愣了愣:“木頭…鳥?”


    “十年前做的。想哄哄某個敏感的小孩,結果那小孩一走十年,如今怕是看不上了。”玉宸調笑著。


    沈緣眼睛亮了:“看得上。師父親 手…做的嗎?”


    “嗯。底下有個機關,打開放進靈石可以飛。”


    “喜歡!最喜歡…師父。”


    再聽這話,玉宸隻感覺臉上不自然。果然閉關十年的沈緣還是個小孩子。


    沈緣愛不釋手的撥弄著木頭小鳥,玉宸扶額一臉無奈地看著冒傻氣的人,不由得擔心起徒弟的修煉情況。於是開口:“小緣兒苦修八年,現在修為如何了?”


    “金丹……大圓滿。”


    玉宸:……走時築基大圓滿,來時金丹大圓滿。若不是小緣兒的氣息一直在靈陽宗,他真怕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徒弟走上了邪門歪道。


    “修為提升如此之快,身體可又不適?”


    沈緣搖頭。


    玉宸想了想,便又開口:“天賦如此高,想必也是天階極品。帶你來時從未測過,小緣兒如今可要測測?”


    沈緣再次搖頭:“就…這樣吧。”


    “日後有什麽打算?”


    沈緣疑惑,直覺這不是什麽好話,果然就聽見玉宸繼續說:“按靈陽宗的規矩,修為到了金丹便要下山遊曆,鞏固修為,增長見識;對日後修煉有益。”


    沈緣沉下了一張臉:“師父…要趕…我走,不想見…到我。”


    頭被輕敲了一下:“小緣兒說這話違不違心?是誰十年不見一信?”


    “好了,不用多久,一兩年便能回來了。師父在這又不會跑。”


    沈緣伸出來了小拇指:“拉鉤。”


    玉宸笑出聲:“你啊你,怎麽還是這般孩子氣。”嘴上說著玉宸卻配合的伸出手,勾住了那節白皙的小拇指:“拉鉤。”


    “還有。你現已到了金丹境,雖契約了蛟龍,但為師還是希望你出發前去清揚峰再選一隻合適的靈獸契約。”


    沈緣覺得沒什麽,便聽話的點點頭:“好。”


    “沒事的話就回去吧。這幾日好好休息,與你師弟師妹好好聊聊,出發時為師在與你說。”


    剛出門就見林子衿的房門打開,他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監視著他師父的一舉一動。


    林子衿看到沈緣時愣了下,隨即笑著走過去:“小師兄回來了。”


    沈緣點頭。


    “剛剛還聽師尊說小師兄出去了,這麽快就回來了?這是找師尊有事?”


    “嗯。”


    林子衿麵上有些受傷:“小師兄怎麽對我如此冷淡,明明小時候小師兄還與我相談甚歡。是師弟做錯什麽了嗎?”


    “師弟…說笑了。十年不見,哪來的…對錯。”


    林子衿驚訝:“小師兄,你的聲音?”


    “無礙。先走了。”


    “等一下小師兄。”林子衿攔在沈緣麵前:“這次出去我給小師兄帶了禮物。不知你何時出關本想交給師尊代為轉送。但路上就聽說小師兄出關了。”


    說著林子衿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個木盒:“這是師弟路過西南淘來的。當地的孩子都喜歡這個,師弟就想著小師兄那麽小就來了靈陽山,應該沒玩過多少玩具。不是很貴重,望師兄不要怪罪。”


    沈緣目光落在那一串血紅的珠子,總感覺不是什麽好東西。抬手合上蓋子,接過:“多謝師弟。”


    “師兄客氣了。”林子衿笑著:“十年過去,想必小師兄已經達到了金丹境。不日便該下山遊曆了吧。”


    沈緣看著他:“師弟…想說什麽?”


    “沒什麽。隻是希望小師兄在山下一切小心。畢竟外麵沒有師尊庇護,是很危險的。”


    沈緣笑了笑:“多謝提醒。”


    沈緣離開,身後又響起那人的聲音:“小師兄不在的日子,我會好好替小師兄照顧師尊的。”


    沈緣本以為是自己一直對那人不喜而有偏見,現在看來那人本來就是個壞東西。替他照顧師父?誰照顧誰搞的清楚嗎?


    沈緣把那盒子丟在儲物空間最角落,緩緩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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