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織不知自己是否該上前,或許應該轉身溜走當什麽都沒看到,起碼……舒晗不會覺得難堪吧。可是她走的太遲了,舒晗已經看到了她,眼睛紅紅的,著實讓人心疼。


    路邊的休息椅,喬織和舒晗各自坐了一邊,當中空出的距離顯示出她們的生疏。


    喬織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舒晗,就從購物袋裏拿出一瓶剛買的礦泉水,遞給她,說:「喝點水補充一下吧。」


    舒晗沒有抬頭,也沒有動手去接,隻是很沒有力氣地問道:「現在看我這樣,你是不是很滿意?」


    喬織尷尬地縮回自己的手,搖搖頭:「我說沒有,你會信嗎?」


    「我和季梵真的在一起很久很久了,這麽多年,不管發生什麽,他都沒有這次這樣生氣。我知道是我自己做錯,我不該一開始就騙他,替代了你。」


    「……或許你應該好好跟他道歉,跟他解釋。」


    舒晗突然笑了起來:「你是在安慰我?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麽資格來安慰我?」


    「我的確沒有資格,剛才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可是我能聽出他的意思。」


    「你又能懂他的意思,你現在都還要在我麵前表現這種優越感嗎?你和他了解的深,可是這些年,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你,是我!」


    「我知道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你,所以你又何必把我當做威脅。我跟他又沒什麽,那次見麵說出來的話是我的無心之失,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現在坐在這裏,不是想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我隻是想對過去對你做的那些跟你道歉。說完對不起,我們大概也互不相欠了。」


    舒晗和季梵之間的問題,屬於他們的感□□,喬織知道自己是一個外人,沒有資格去參與去指手畫腳。她現在隻想為謝師宴那天的自己跟舒晗道歉,起碼這樣,她心裏也能舒服一點。


    「對不起,那時我做的事,是我太過分。」


    舒晗並沒有想到喬織會主動跟自己道歉,她的這句對不起,反而把她內心深深的愧疚勾了出來。


    「我真的很恨你,恨你當著全班的麵指著我的鼻子罵,不給我一點退路。可是……最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所有的關係都會有冰釋前嫌的一天,兩句相互的抱歉之後,真的能讓她們真正成為陌生人,不再是有糾葛的仇人。


    喬織知道她們不會再回到過去,也沒有那種奢望和想法,因為這麽多年過去,她們都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人生。


    喬織留下那瓶本來要遞給舒晗的礦泉手,牽起購物袋起身離去。


    她的腦海子突然閃現出高中那三年她和舒晗的形影不分,一起在這樣相同的季節裏奔跑,一起在冬日的圖書館一邊看書一邊相互取暖,一起存錢去想要去的地方……可是最後,謝師宴上舒晗的眼淚像銀針同時也刺在她的心髒上麵。


    喬織不知道這些是自己的想像,還是那些已經被她忘卻的真實的記憶。


    陰天的風捲起滿地的落葉,舒晗慢慢拿起喬織留下的那瓶水,哭了笑,笑了又哭。


    她最對不起的確實是喬織,可是她的那些驕傲不允許她低頭。她恨了她這麽久,其實也愧疚了很久。曾經以為會是一輩子的朋友,如今……分道揚鑣,成為陌生人,這樣或許是最適合她們的一種關係吧。


    晚上六點,任江牧下班回家。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飯香,他微微一愣:什麽時候喬織恢復煮飯技能了?


    不過……他還是不敢抱太大希望,萬一聞著香,吃著卻是黑暗料理,那就慘了。


    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正坐在餐桌上包餃子的喬織回頭看一眼,開心地問:「回來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


    「好多好吃的?你都嚐過了嗎?」任江牧換好拖鞋,一臉忐忑地走到喬織身邊。


    喬織皺皺眉頭:「哼,你別吃了,你就是在說我做的肯定不好吃嘛!」


    看小嬌妻生氣了,任江牧趕緊揉平她的眉頭,好聲好氣地安撫:「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生氣起來真的好醜。」


    「你——不想跟你說了,當我炒的菜煮的飯包的餃子都是拿來餵豬的。」


    「別這樣,別承認自己是豬,就算我不吃,你也會吃啊。」


    喬織吐血,卒。


    任江牧揉揉喬織的臉,看滿桌的餃子,問:「怎麽突然想起來包餃子?還包這麽多?」


    「專門餵你這隻豬的,你不是最喜歡吃餃子嘛。」喬織不想理任江牧,專注在自己包餃子的手上。


    任江牧稍微有一點點怔愣,他好像……在喬織失憶後並沒有說過自己喜歡吃餃子。


    「對了,本來想做上次你媽媽說的什麽三杯雞,可是我真的不會做,網上的做法又那麽多,我還是放棄了。」


    喬織無意說著,任江牧暗暗想剛才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沒關係,我吃你就夠了。」


    ☆、#38


    喬織聽到任江牧這特別有暗示性的話,抬頭瞥了他一眼,然後用自己滿是麵粉的手去蹭他的臉。


    「想的倒是很美啊!」


    愛幹淨的任江牧忙往一邊躲,但是喬織仍不放過他,調皮地追著他。兩個人在桌邊鬧著,結果就一個不小心,打翻了餃子餡。


    喬織低頭看看自己衣服上沾著的餃子餡,一臉埋怨:「你看,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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