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時杭沒在的原世界線,紀回的故事。


    老紀被酒廠雇凶謀殺,紀回自作主張跑去臥底了。


    事實上黑紅雙方都很頭疼係列。


    隻有這一章,算是蘇格蘭篇的收尾。


    01


    萩原研二在工作時差點死了。


    沒死成的原因是要引爆炸彈的犯人不小心撞了個人,然後兩個人打起來了,再然後沒有然後了。


    一下地鐵就和人打起來了的外國遊客麵無表情,黑色碎發遮住一點眼睛,單看麵相還有些邪氣。


    被問到為什麽打人,對方回答的是“他搶我包”。


    犯人自然是不認的。


    然而對方說不信就驗指紋,公文包的側麵一定有他的指紋。


    被對方掄著公文包砸臉,下意識用手拉了一下的犯人:????


    好了,這下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02


    鬆田陣平想請對方吃飯,考慮到對方看起來不太好說話的樣子,就催著萩原研二去。


    然後對方看著他的臉,同意了。


    鬆田陣平:?


    萩原研二:……


    03


    真的隻是吃了一頓飯而已。這個叫秦關的人除了名字以外沒有留下任何信息,很快消失在鬆田陣平和萩原的生活當中。


    再見麵時是在一場上流社會的宴會上,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負責隨時支援,處理宴會上可能出現的危險品。


    秦關是和他們的同期一起出現的。


    他的頭發已經留到能紮起來,戴著一副擋住大半五官的黑框眼鏡,看起來木訥又無趣,和一旁與他穿著相同服務生製服的金發男人完全是兩個風格。


    奈何就是有變態喜歡這一款,他很快被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糾纏上。


    鬆田陣平有些放不下心,趁著換班摸過去,卻撞見了自家同期殺人滅口的現場。


    兩人隻是視線交流,並沒有交談,鬆田陣平立刻輕手輕腳的離開,順便抹去了自己留下的痕跡。


    但是他在走廊盡頭撞見了正在往這邊走的秦關。


    他正慢條斯理的擦著眼鏡,隨後戴回臉上,衝著鬆田陣平笑了一下:“好久不見。”


    鬆田陣平幹巴巴的應了一聲,在回到員工通道後才想起來後怕。


    04


    降穀零沒有暴露,秦關也沒有提起他看見了鬆田陣平的事情。


    但是降穀零覺得有些不安,因為秦關偶爾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和自己的幼馴染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把秦關踢出局。


    05


    他們失敗了。


    因為有個叫諸星大的人靠著自己的實力拿到了代號,空降他們小隊,而秦關被琴酒要走了。


    不如說諸星大就是秦關被帶走的補償。


    後來在一次任務中再見麵時,秦關還是一副死人臉,那副黑框眼鏡好像成了他的標誌裝備,再沒摘下來過。


    琴酒冷臉,伏特加板著臉,秦關像是麵癱。


    這三個人拉出去都能嚇哭一條街的小朋友。


    那次任務很重要,諸伏景光甚至冒著暴露的風險傳遞了消息,但最後還是被組織得手了。


    秦關的能力是無可指摘的,隻不過他不像是琴酒那麽卷。


    哪怕公安的人製造了無數陷阱,他還是和琴酒一起抓住了唯一成功的機會,最後全身而退。


    ——也不算全身而退,琴酒手臂中槍,然後秦關就被甩給了威士忌三人組,伏特加開車帶著琴酒離開了。


    秦關看看波本,再看看蘇格蘭,突然笑了。


    “萊伊,”他問赤井秀一,“你不覺得被排擠了嗎?”


    赤井秀一有些不解:“什麽?”


    秦關又笑了一聲:“我之前也是被排擠的那一個。”


    諸伏景光有些不太好的感覺,在和幼馴染商議過後,決定將對付秦關的計劃重啟。


    06


    計劃沒來得及實施。


    因為諸伏景光暴露了。


    暴露的非常倉促,以至於他在被追殺的時候都沒有辦法確定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秦關之前的定位一直是情報加上一些後勤工作,懶懶散散的,能不做就不做,以至於所有人都忽視了這家夥其實也很能打的事實。


    等到負傷累累的諸伏景光被秦關一槍托打暈的時候,他才恍惚意識到這個人好像一直在藏拙。


    再醒來時,他在一所醫院。


    醫院裏的儀器上標注的是漢字。


    諸伏景光有些恍惚,卻也沒有放鬆警惕。


    在醫院裏住了一段時間後,他終於見到了把他送過來的人。


    “早上好,”秦關懶散的靠在門邊,被身側穿著襯衫西褲的中年男人照著頭敲了一下後才不情不願的站直,“你大概也猜到現在是什麽情況了。總之現在是兩個選擇,要麽就在這住著,等一切結束之後再回去。”


    “要麽接受培訓,當我的協助人。”


    諸伏景光當然隻會選擇後者。


    07


    那次之後,秦關再也沒在醫院裏露過麵,負責培訓諸伏景光的人都很嚴肅,反反複複的確認他的狀態。


    偶爾他還會看見那個敲秦關腦袋的領導路過。


    等到他頂著易容又回到日本,再見到秦關時,才知道蘇格蘭的事情是怎麽解決的。


    “我找人開車演了場戲,然後把車子炸了翻進海裏。”秦關一直是一副稀鬆平常以至於興致缺缺的態度,“差不多也該收尾了,這些工作我一個人搞不定,才讓你過來。”


    他在脫離組織任務的狀態下一直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感覺,倒是比麵癱臉看著順眼點。


    秦關沒有騙諸伏景光,他真的很忙。


    無數消息經由秦關的手匯集,諸伏景光主要負責輔助他一起對消息進行篩選、拚湊、證偽……以及適當的透露。


    秦關好像特別擅長這些。


    他做的很多布置實在讓人費解,但卻十有八九都在後續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秦關按滅電腦屏幕,向後靠在電腦椅上,屈起手臂擋住眼睛。


    “解決了?”諸伏景光走過來,給他遞了杯熱茶。


    秦關懨懨的看了他一眼,深褐色的眸子裏寫著某種諸伏景光看不太懂的情緒。


    “是時候了,隻是……”


    秦關大概是想到了什麽,沒再說下去。


    08


    對組織的決戰來得很快,fbi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秦關聯合降穀零,趁著fbi打算偷襲琴酒的時候找到了組織總部。


    這家夥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把朗姆的野心喂大,大到對方打算篡位。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開始瓦解的。秦關總說他特別擅長撬牆角,現在看來事實確實如此。


    一切都很順利,琴酒被fbi纏住脫不了身。而發現自己現在隻能抓住琴酒這個唯一戰利品的fbi也窮追不舍。


    盡管某國性戀非常厭惡fbi,但是為了大局著想,最後還是放任了fbi偷偷跑過來搞事。


    如果不是最後基地開啟自毀程序,他們在撤離的時候,發現紅方這邊突然少了個人的話,大概會更好一點。


    諸伏景光握著通訊器,反複按著呼叫鍵。


    “秦關人呢?!”降穀零也冒火。畢竟這邊除了秦關的協助人,真動手的就秦關自己。


    這次合作甚至過了明路,這要是出事了都能算外交事故了。


    “他不接通訊……”諸伏景光也有點慌神,最後一咬牙,帶著裝備衝了回去。


    降穀零沒來得及拉住他。


    09


    紀回隻是有點累。


    是了,他叫紀回,不叫秦關。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


    ……好像有點不吉利。


    感覺這邊也要炸了,他是不是該離開了……有點不太想動。死就死了吧,死了就不用再去想以後和未來了。


    而且他死了也有好處,也不算浪費。


    他還真沒想過自己能活到大結局,之前浪得有點厲害,感覺回去要挨批評了。


    他也是要麵子的,那就不回去了吧。


    紀回靠在牆邊,閉著眼睛聽隱隱傳來的的爆炸聲音,一時間覺得就這麽死了也挺好,他連遺書都公證過了。


    下一刻,有人衝了過來。


    “秦關!”


    諸伏景光的聲音把紀回從昏睡中拉了出來。


    紀回睜開眼睛,迎上來的就是一個拳頭。


    紀回:(⊙x⊙;)!!


    他臉上的茫然和錯愕不似作假。


    “你怎麽來了?”


    10


    最後諸伏景光半扶著紀回順著預留的逃生通道逃離了自毀的基地。


    隻是在最後關頭,他們兩個還是被爆炸波及到了。紀回護著他,兩個人被氣浪掀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諸伏景光昏了過去。


    11


    紀回的傷有點重。槍傷和骨折甚至都算小事,麻煩的是內髒出血。


    他很快被抬上飛機,諸伏景光被降穀零按著去醫院檢查。


    “小諸伏你怎麽就衝進去了?”降穀零忙的腳不沾地,萩原研二自告奮勇陪床看著諸伏景光養傷,“小降穀可是氣得不輕。”


    “我沒想那麽多,”諸伏景光看著手裏削好皮的蘋果,腦海裏浮現出秦關拉著一張臉給蘋果切塊成小兔子造型擺盤的畫麵。


    「這個蘋果太難吃了,我得找個理由吃完」


    諸伏景光笑了一聲。


    “就當還給他了。”


    12


    紀回辭職了。


    他的情況本就複雜,在經曆漫長的審查後也完全失去了繼續當警察的興趣。


    太麻煩了,願意留下來的都是真的勇士(無貶義)。


    更何況他靠著薅組織羊毛加上投資也算是財富自由了。用假身份存在銀行裏的錢,隻要不腦子一抽去創業就夠他吃好幾輩子。


    現在他撿起了很久沒用過的畫筆,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在組織臥底這些年他也沒少滿世界跑,但終歸差了點什麽。


    在徹底解禁後,他先去了日本。


    *


    諸伏景光在接連加了一周班之後,終於迎來了假期。


    在回家休息的路上,他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晚上好,”靠在便利店屋簷下的黑發青年打了個哈欠,“幸會,我叫紀回。”


    他把頭發剪短了一點,露出那雙略顯淩厲的鳳眼,眼中帶著點柔和的笑意。


    “我現在想到處走走,有沒有什麽景點推薦?要人少點的那種,我現在對人過敏。”


    後記:


    紀回


    曾任臥底警察,搗毀跨國犯罪團夥後,辭職後周遊世界,曾獲得poyi特寫作品三等獎。


    後投身戰地記者事業,於一次空襲中為了救護同事犧牲。


    享年43歲。


    ——信:


    「記得把這一封信複印幾份,給我寫下的那幾個地址寄過去,不方便的部分可以剪下來再複印,但是記得粘回去。郵費我也留好了。


    見字如麵


    等到你們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反正我是死人我也聽不見。


    其實本來也沒什麽好說的。我懷疑過自己是天煞孤星,也懷疑過為什麽倒黴事都被我碰上了。最後繃著一口氣要去複仇。


    隻是複仇。


    何等可笑。


    但如今躺在這裏的星空下,聽著槍聲和炮火的聲音,我突然意識到,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成為紀回,哪怕要再經曆一遍這些事情。


    我大概天生比別人在感情上遲鈍那麽一點,所以一直在錯過該感動我的那些瞬間。


    事實上,人生裏少了那些還是挺無聊的。


    自以為是的冷漠最為傲慢,也最為痛苦。等我意識到的時候,一切已經無可挽回。


    最近有點不太好的預感,所以我重立了遺囑,寫下了這封信。


    感謝各位叔伯阿姨曾經對我的照顧,也感謝領導一直願意縱容我的異想天開。


    我留了點東西,獲取的方式你們也知道,記得去拿。


    也謝謝曾短暫合作過的大家。


    曾經我們衝破了那些立場上的偏見與隔閡,隻因為共同的意誌合作。該說不說,我還挺懷念那些時日的。


    可惜我反應的太慢了,事到如今才回味出一點樂趣來。


    ……


    就寫到這裏吧。


    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覺得沒什麽必要。有的事情說出來也隻是徒增煩擾,既然是絕筆信,那還是別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要傷心,其實死的早也不錯。至少對我來說是很不錯,感覺還能擔得上一句英年早逝?


    不錯的評價,免得老糊塗之後做出蠢事來晚節不保。


    人生就是一陣風,現在屬於我的風停在最熱烈的時間,沒有泯於眾人,也是個讓我覺得很滿意的結局。


    也算是發揚我家傳統,全是壯烈犧牲。


    對了,我想和老紀埋一起。


    我爸我媽感情那麽好,我還是不去打擾他們了。倒是老紀孤家寡人一個,沒人陪該寂寞了。


    如果遺體送不回去,就把這封信和那支三千多的鋼筆一起埋進去好了。近幾年裏這片土地埋葬了太多人,想來也不缺我一個,下去了也不擔心沒人一起玩,還有同事陪聊。


    臥底那幾年給我憋壞了,話還是說出來舒服。


    老紀送我那麽貴的鋼筆,我都沒法拿出去用,還是新的都沒用過。記得逢年過節給我燒兩瓶墨水,我在下邊天天就拿這個給他寫信,煩死他。


    夢見我的話也別害怕,我大概是悶了,找你們聊聊天而已。


    我不喝酒,二手煙也抽得夠夠的,記得上墳給我送點棒棒糖,我要可樂味的。


    ———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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