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那片被歲月塵封、遺忘於塵世角落的偏遠地域,有一處荒僻山穀,仿若被世界厭棄的黑暗淵藪,終年被死寂與陰森的濃霧所籠罩。山穀之中,一座廢棄的義莊如同一座被詛咒的死寂鬼城,陰森而恐怖地孤聳著。四周皆是茂密而陰森的樹林,那些樹木高大而扭曲,樹幹粗壯得猶如惡魔那青筋暴突的肢體,以一種張狂而肆意的姿態向四周伸展,似要將整個天地都攬入其邪惡的懷抱。枝丫相互交錯纏繞,仿若在進行一場永無休止的爭奪,為那有限的空間而拚鬥,又似在齊心協力地遮蔽那義莊,使其深陷於無盡的黑暗之中,終年不見天日,仿佛被時間與光明所遺棄。義莊的圍牆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葉片寬大且形狀怪異,邊緣參差不齊,猶如惡魔那猙獰的爪子。在微風那若有若無的輕撫下,藤蔓沙沙作響,宛如惡魔那低沉的呢喃,或是冤魂痛苦的呻吟,似是在幽幽訴說著往昔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悲劇與哀怨。


    大門緊閉,門上的銅鎖早已鏽跡斑斑,仿佛曆經了無數歲月的侵蝕,卻從未被觸碰,銅綠如同一層令人作嘔的苔蘚,厚厚地覆蓋其上,散發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門板幹裂,縫隙中隱隱透出一股腐臭的氣息,似是死亡與絕望在其中長久地發酵,那股味道猶如實質一般,絲絲縷縷地鑽進鼻腔,令人胃中翻江倒海,幾欲嘔吐。門楣之上,一塊破舊的匾額在風中搖搖欲墜,上書 “義莊” 二字,字跡斑駁,透著說不出的詭異。那匾額仿佛承載著無數冤魂的怨念,隻需輕輕一碰,便能釋放出無盡的恐怖,似是通往地獄的入口,令人望而生畏。


    傳說這義莊建於清末民初,當時是為了停放那些客死異鄉或無家可歸之人的棺槨,本是一處暫寄亡魂的安息之所。然而,在那戰火紛飛、生靈塗炭的戰亂年代,這裏卻發生了許多慘絕人寰的事情。有一支軍隊路過此地,他們糧草短缺,軍紀敗壞,如一群餓狼般衝進義莊。那些士兵們滿臉貪婪與猙獰,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欲望之光,如惡狼般搶奪死者身上的陪葬品,將棺木中的財物洗劫一空。不僅如此,他們還將一些尚未完全斷氣的傷者拖出棺木,扔在荒野之中,任其自生自滅,那淒慘的呼喊與絕望的眼神,未能喚起他們絲毫的憐憫之心。那些無辜的靈魂,滿懷怨恨與不甘,就此被困在了這義莊之內。他們的怨念在歲月的長河中不斷積聚,如同黑暗中的洶湧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義莊的每一寸土地,使這片原本就陰森的地方,更添幾分恐怖與絕望。


    村裏老人們還說,這義莊地下曾是一片亂葬崗,往昔災荒之年,餓殍遍野,無數屍體被隨意掩埋於此。後來此地風水突變,陰氣極重,成為了邪祟匯聚之所。每至中元節,鬼門大開之時,義莊裏的冤魂便會在子夜時分遊蕩至附近的村落,尋找替身,以求輪回超生。他們或化作一縷縷幽影,如鬼魅般穿梭於村落的小巷之間,冰冷的氣息令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結;或附身於牲畜之上,使其發狂失控,橫衝直撞,給村民們帶來無盡的恐慌與混亂。若有人不幸被其纏上,必會重病纏身,神誌不清,口吐白沫,在無盡的恐懼中死去,靈魂仿佛也被拖入了那黑暗的深淵,永無寧日。據說,曾有一位村民在中元節的夜晚外出歸來,路過義莊附近時,突然看到一群身著白衣的身影在義莊門口徘徊。他們麵容蒼白如紙,眼神空洞而哀怨,身體周圍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寒氣。那村民嚇得癱倒在地,回家後便一病不起,沒過幾日便在極度的恐懼與痛苦中含恨而終,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村裏有個叫鐵蛋的年輕小夥,為人膽大莽撞,從不信鬼神之說。他身材魁梧,肌肉結實,平日裏總是帶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仿佛世間沒有什麽能夠令他畏懼。一日,他與幾個夥伴打賭,稱自己敢在義莊內待上一夜,若是做到,夥伴們便要請他吃酒肉,若是不敢,他便要給每人送上一份厚禮。夥伴們紛紛嘲笑他,認為他絕無可能完成,那笑聲在村子裏回蕩,卻不知一場恐怖的冒險即將如噩夢般悄然拉開帷幕。


    夜幕降臨,天空被烏雲遮蔽,不見一絲月光,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黑布所籠罩。鐵蛋獨自來到了義莊門口。此時,四周一片死寂,唯有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那腳步聲空洞而寂寥,仿佛是敲響死亡之門的前奏,每一步都似踩在緊繃的心弦之上,令人膽戰心驚。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門軸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 “嘎吱” 聲,似是古老的惡魔在發出怒吼,那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入人的耳膜,令人毛骨悚然。


    義莊內彌漫著濃厚的黑暗,鐵蛋點亮了手中的油燈,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隻能勉強照亮周圍幾步遠的地方。燈光下,隻見義莊的正廳之中,擺放著一口口棺材,有的棺蓋已經歪斜,露出裏麵腐朽的被褥和森然的白骨。那些白骨在燈光下閃爍著慘白的光,仿佛在向他訴說著曾經的痛苦與絕望,每一根骨頭都似乎承載著一個冤魂的哀怨與不甘。牆壁上掛著一些破舊的畫像,畫像中的人物麵容模糊,眼神卻仿佛在黑暗中緊緊盯著鐵蛋,那目光猶如實質,仿佛在審視著這個不速之客,又似在尋找著解脫的機會,令人不寒而栗。


    鐵蛋強裝鎮定,在義莊內緩緩踱步,然而,他的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速,手心滿是冷汗。突然,他聽到一陣輕微的 “滴答” 聲,像是水滴落下的聲音,但又似乎比水滴聲更加沉悶,那聲音在寂靜的義莊內回蕩,顯得格外清晰而詭異。他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發現聲音是從一間偏房傳來的。那偏房的門半掩著,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仿佛是死亡的大口,正等待著他的靠近。


    他推開偏房的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撲麵而來,差點讓他嘔吐出來。房間內,地上滿是濕漉漉的痕跡,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地上緩緩爬行,那痕跡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讓人不寒而栗,仿佛是某種邪惡生物留下的蹤跡。鐵蛋舉起油燈,仔細查看,卻驚恐地發現,牆壁上有一道道暗紅色的血痕,像是有人用鮮血在牆上書寫著什麽,但那字跡扭曲怪異,根本無法辨認。那些血痕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燈光下似乎還在緩緩流動,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殺戮。


    就在這時,油燈的火焰突然劇烈跳動起來,隨後 “噗” 的一聲熄滅了。鐵蛋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慌亂地轉身想要離開房間。然而,他卻感覺有一雙雙冰冷的手在黑暗中拉扯著他的衣服,那雙手冰冷刺骨,猶如冰塊一般,每觸碰一下,都讓他的靈魂為之顫抖。耳邊傳來陣陣淒慘的哭聲,那哭聲仿佛來自地獄的深處,飽含著無盡的痛苦與怨恨,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直直地刺進他的心底。哭聲中,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低語聲,仿佛是冤魂們在訴說著自己的悲慘遭遇,又似在商量著如何處置這個闖入者,那聲音在黑暗中縈繞不散,令他的精神幾近崩潰。


    鐵蛋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那些無形的束縛。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剩下恐懼,仿佛置身於無盡的黑暗深淵,無法自拔。他試圖大聲呼喊,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那聲音在黑暗中顯得如此無力,瞬間便被淒慘的哭聲所淹沒。就在他感到絕望之時,一道曙光從義莊的大門外透了進來。原來,一夜已經過去,清晨的陽光驅散了部分黑暗,如同希望的曙光,暫時拯救了他於恐怖的邊緣。


    那些拉扯鐵蛋的力量在陽光的照耀下漸漸消失,鐵蛋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義莊。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迷茫,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浩劫,靈魂都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從那以後,他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態度,再也不敢對鬼神之事有絲毫的輕視。而那座廢棄的義莊,依舊靜靜地矗立在山穀之中,繼續散發著它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成為了當地人口中永遠的禁忌之地。每逢有人提及,村民們都會臉色大變,仿佛那義莊中的冤魂會隨時降臨,帶來無盡的災難,那恐懼如同陰影,深深地籠罩在每一個村民的心頭。


    鐵蛋回到村子後,便一頭紮進了自己的被窩,渾身瑟瑟發抖,無論家人如何詢問,他都隻是緊閉雙唇,眼神中滿是驚恐。接下來的幾日,他都高燒不退,嘴裏不停地呢喃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語,像是在與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對話。村裏的郎中來看過,也隻是搖頭歎息,說這病邪之氣入體太深,他也無能為力。那高燒如同惡魔的詛咒,緊緊纏繞著鐵蛋,使他在病痛與恐懼中苦苦掙紮。


    鐵蛋的遭遇讓整個村子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原本熱鬧的村子變得寂靜無聲,村民們都早早地關門閉戶,生怕沾染上什麽不祥之物。孩子們也被大人緊緊地看守著,不再允許他們在夜晚外出玩耍,往日的歡聲笑語被恐懼所取代,整個村子仿佛失去了生機與活力。


    而那座義莊,在鐵蛋的事情之後,似乎變得更加陰森恐怖了。夜晚,從義莊方向時常傳來陣陣怪異的聲響,有時是淒慘的哭聲,有時是低沉的怒吼,仿佛是那些被困的冤魂在宣泄著他們的憤怒與哀怨,那聲音在山穀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有幾個膽大的村民曾在白天結伴前往義莊查看,他們發現義莊內的景象更加詭異了。那些原本擺放整齊的棺材,如今卻東倒西歪,仿佛被什麽巨大的力量掀翻了一般,棺木上還殘留著一些奇怪的抓痕,仿佛是某種巨大而邪惡的生物所為。地上的白骨也散落得到處都是,有的甚至被拚接成了奇怪的形狀,像是在舉行某種邪惡的儀式,那場景讓人不寒而栗,仿佛置身於地獄的修羅場。牆壁上的血痕變得更加鮮豔,仿佛是剛剛流淌出來的一般,那股血腥氣息彌漫在整個義莊之中,讓人幾乎無法呼吸,每一口空氣都仿佛充滿了死亡與絕望的味道。


    村裏的老人們紛紛搖頭歎息,說這是義莊裏的冤魂因為鐵蛋的打擾而變得更加憤怒了,他們恐怕會給村子帶來更大的災難。於是,村民們決定請一位道士來做法事,希望能夠安撫這些冤魂,讓村子恢複往日的安寧。那道士在方圓百裏都頗有名氣,據說曾降伏過許多妖邪鬼怪,是村民們最後的希望。


    道士來到村子後,聽聞了義莊的事情,臉色也變得十分凝重。他在村子裏四處查看,口中念念有詞,手中還不停地揮舞著桃木劍,灑著符水,那桃木劍在陽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符水所到之處,仿佛能驅散一些陰霾。最後,他決定在義莊外擺下法壇,進行一場盛大的超度儀式。


    法事當晚,月黑風高,天空中烏雲密布,仿佛在預示著一場不祥的降臨。道士身著道袍,站在法壇之上,周圍擺滿了香燭、紙錢和各種法器。他口中念著超度經文,聲音低沉而悠揚,仿佛能穿透陰陽兩界,直達地府深處。手中的桃木劍在空中揮舞著,畫出一道道神秘的符文,那符文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與冤魂溝通的密碼。隨著道士的誦經聲,義莊內的怪異聲響似乎漸漸平息了下來,仿佛冤魂們也在傾聽著這超度的經文,有所觸動。然而,就在超度儀式即將結束之時,突然一陣狂風大作,吹滅了所有的香燭,法壇上的法器也被吹得東倒西歪。道士臉色大變,高呼一聲:“不好,冤魂怨念太重,難以超度!” 那聲音中充滿了驚恐與無奈,仿佛麵對的是一股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


    隨後,道士匆匆收拾東西,離開了村子,隻留下一臉絕望的村民們。從此,義莊成為了村子裏絕對的禁地,再也沒有人敢靠近一步。而鐵蛋,也在這場變故之後,變得沉默寡言,精神恍惚,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他常常獨自一人坐在村子的角落裏,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似乎在回憶著那一夜在義莊中的恐怖經曆,又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未知的命運降臨,那孤獨而落寞的身影,成為了村子裏一道令人心酸而又恐懼的風景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午夜故事之民間傳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向往大山的孩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向往大山的孩子並收藏午夜故事之民間傳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