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留下絮絮叨叨的田嬸,緩慢地睜開眼,而後一臉——尷尬。


    “這孩子,真是被關大院裏,關怕了。”


    “哎!這陣子,難為這麽乖巧的女娃子了。”


    田嬸收起滿臉的尷尬相,悠悠地自言自語道。


    殊不知蘇念熙這俏女娃,早在前陣子就風雨無阻、雷打不懼的每天淩晨準時奔赴黑市撈金去,現在的她都成小富婆一枚了。


    “娃兒,看看俺家大白菜,瞅瞅,大娘家的大白菜梆都是白色、葉全都這麽綠色,這樣的大白菜味道最好,口感最佳,來兩棵不,娃兒?”


    賣大白菜的大娘對著佇立在自己攤位旁邊,東張西望的蘇念熙叫喚。


    “大白菜梆都是白色!嗯,這白菜生長充足,看起來含水量適中;葉部為綠色,表明白菜的葉片幼嫩且富含營養。”


    “嘖嘖,這種顏色的大白菜在烹調過程中更具有脆嫩口感,實能為家庭餐桌增添誘人美味。”


    麻子臉蘇念熙,轉身盯著兩筐子大白菜,纖眉擰成了兩股麻繩,q彈滑嫩的臉皺成了醜桔,左手抱胸,右手摸著下巴沉思默想,喃喃自語。


    嗯嗯呐,21世紀酷愛美食的蘇念熙,對蔬菜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呢。


    “好菜是好菜,可是,我不買大白菜,我隻想買四合院呐!大娘——”摸著滑娕下巴的蘇念熙心裏暗暗嘀咕著。


    賣大白菜的鳳大娘,不解地望著皺成了醜桔臉,又一言不發盯著筐裏大白菜看的蘇念熙。


    呃,鳳大娘,一萬個看不懂這女娃子。


    “哎!怎麽辦阿?人生地不熟的,七十年代的京市又沒有21世紀給力的房產中介,這會兒,上哪找賣四合院去?”


    “燒腦幹——”


    麻子臉的蘇念熙急得朱唇集合,嘴撅成了河豚嘴,心底再次暗暗絮絮叨叨了起來。


    “鳳大娘,你怎麽還擱這賣大白菜?不是要跟著你那發了破天富貴的好大兒下南方定居享清福去?”


    “對哦,鳳大娘,不是說這兩天就要走了?”


    還沒等蘇念熙回答賣白菜的鳳大娘,兩個鳳大娘的常客,就走過來,嘰裏呱啦與樸實的鳳大娘拉起了家裏長短來。


    “嗨,別提了,三個月前,陳嬸娘家的侄兒都上門看了俺家的四合院,對俺家的四合院那是叫一個非常的中意,孫嬸娘家侄兒與俺家北仔子一通好說歹說,讓俺們北仔一定要把四合院賣給他。”


    “這不,還擔心俺家北仔中途變卦不賣給他,上個月十五號還特地讓陳嬸提了三斤雞蛋,上門叫俺們說一定要多等他幾日,說是這個月十五就來京市和俺們交錢、辦過戶手續。”


    賣大白菜的鳳大娘,幹脆停下吆喝,生意不做,抱著一棵三四斤的大白菜於胸前,拉扯起了長短來。


    “謔,鳳大娘,那現在都快十二月了呀!”一個長得較粗獷的大姐低低地問著。


    “誰說不是,都推了十來天了,這不陳嬸她侄兒到現在也沒個準話。問陳嬸咋回事,她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俺家北仔南方那邊生意又沒辦法一直耽擱,所幸就先過去了。”


    “前天我買了三斤雞蛋,還給了陳嬸,說不等他娘家侄了,繼續找下家賣。”


    “哎,也怪我這老婆子多嘴,本來我家北仔都說朋友介紹了個人要過來買,是我一直中間力勸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要賣也得先著賣給鄰居陳嬸娘家侄兒先,這才耽擱了。”


    ……


    鳳大娘滔滔不絕,罵罵咧咧,嘰哩哇啦抱怨個不停。


    “那行,鳳大娘,俺們也幫你留意著,宣傳著些。讓你早點跟著你家孝順的北仔上那四季如春的南方享清福去。”邊上那個一米五四左右的大嬸吧嗒吧嗒道。


    “對對對,俺們幫你留意、宣傳著些。”另一位較粗獷的大姐也附和道。


    “那感情好,謝謝你倆了。”賣大白菜的鳳大娘感激的道。


    “來,鳳大娘,來三棵大白菜。”一米五四左右的大嬸繼接道。


    “我也是,來四棵。”較粗獷的大姐再次附和著道。


    “好嘞,這就給你們挑最好的——”賣大白菜的鳳大娘,笑嗬嗬地說。


    ***


    不一會兒,鳳大娘的兩筐子大白菜銷的隻剩下兩棵,圓溜溜地躺在筐裏。


    而一旁的蘇念熙,還是一聲不吭地佇在那——


    鳳大娘,抬頭瞅了眼滿臉麻子的蘇念熙。


    “嗬嗬嗬……”


    蘇念熙見賣大白菜的鳳大娘,終於有時間注意自己了,朝鳳大娘,露出了一排整齊潔白的貝齒來,不失禮貌地嗬嗬了下。


    “咦喲——”


    “這娃?傻的?”


    “不應該阿,瞅著這女娃的穿著也挺那啥——”


    “可這——”


    “佇這攤邊也忒久了不?還一直一語不發的?這——傻的?”


    “傻娃子,來搶俺這老婆子賣菜錢的?”


    鳳大娘越想越歪,越歪就越怕,臉部表情千變萬化;條地鳳大娘像匹受驚的馬兒,瞬間拽緊了手中的錢袋子,一副有小人要打劫朕的架勢。


    蘇念熙:“……”


    “這大娘臉上表情?忒豐富了吧?”


    “還有這動作?”


    “怎麽有點把我當……”


    敏銳如蘇念熙,一下子就察覺到了賣大白菜大娘對她的高度防備。


    “那,那個,大娘,您別誤會,我不是您想像的那樣子的呢。”見鳳大娘那陣勢,蘇念熙趕忙解釋道。


    “不是我想的那樣?”


    “娃,你不是傻子?”


    “你這佇著,這麽久也不吱聲,你讓大娘俺都犯怵了起來。”


    鳳大娘忙不迭地解釋著。


    “不好意思啊,大娘,一開始我是被你這筐裏的個大飽滿的大白菜給稀罕到了,走了神。”


    “後來那兩位嬸又過來與您長談,我嘴笨也插不上話,但是,我對您們談的事情實在太感興趣了。”


    “實不相瞞,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找四合院,想在這京市買座四合院來著,這不,剛剛聽到您和她們剛好在這聊四合院的事情,所以就一言不語地一直佇在這一邊聽著,一邊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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